謝容景疾馳出半條街,又折了回來。
他望向蕭廷琛與蘇酒,“你們兩個怎么會在這里?蕭懷瑾,你春闈會試這么快就考完啦?還有蘇小酒,你不好好待在蕭府,跑到這里做什么?”
蘇酒赧然,“說來話長……謝哥哥怎么會在這里?”
“我哥護送佩蘭姐嫁來姑蘇,我不放心,悄悄跟來的。在別莊時,我偷聽到顧溪流那個混賬東西,想讓我哥幫他除掉城北的馬賊,說什么馬賊會毀掉婚禮!
“我到城里一打聽,操,那個狗.日的顧溪流,分明是借刀殺人!他自己舍不得花銀子雇刀客劍客去殺馬賊,就想讓我哥去殺!簡直可惡至極!顧家的祖孫三代,除了對自己大方,對誰都摳門兒!”
他惱恨說完,蘇酒問道:“那你現在是要去哪里?”
謝容景皺眉,他也不知道該去哪里。
他想去找顧家的麻煩,但他孤身一人,未必能成事。
想召集人手代替哥哥解決掉馬賊,但他在姑蘇人生地不熟,哪里那么容易召集人手?
少年的目光,忽然落在蕭廷琛身上。
他試探道:“蕭懷瑾,你一肚子壞水,你幫我想想,有什么辦法能幫到我哥?”
蕭廷琛好整以暇地搖著白紙折扇,“此事簡單。”
“簡單?”
“把謝家在姑蘇附近的桑田全部送給我。半塘那邊,你們謝家也有商鋪吧?把商鋪的門面和地契全部給我。我見到東西,自然會幫你。”
謝容景震驚,“操,蕭懷瑾,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就連蘇酒也忍不住望向蕭廷琛。
大魔王趁火打劫的本事,
她算是見識到了!
青衣布鞋的少年,笑吟吟搖了搖折扇,“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謝容景連忙攔住他,“好,給你給你都給你!只要你保護好我哥,一切好說!”
已近子夜。
謝容景帶著蘇酒去客棧睡覺,蕭廷琛孤身離開,重新回到小陳清秋。
陳玉樓坐在窗畔,紅衣雪膚,雖年近四十,卻仍舊迷人嫵媚。
她拿人骨梳梳理長發,笑容勾魂,“怎么,蕭公子可是夜半寂寞,想與我春宵一度?”
蕭廷琛面無表情,“我要二十名高手,后日去城北郊外,誅殺馬賊。”
“這不在咱們的交易范圍里。”
“半塘的十座商鋪加地契,夠不夠?”
“成交。”
蕭廷琛離開時,濃妝艷抹的美人靠在窗欞上,挺了挺胸脯,嗓音酥軟,“蕭公子,更深露重,孤枕難眠。你一個人過夜,就不寂寞?蘇酒年幼,怕是伺候不了你,你看奴家怎么樣?”
少年脊背微微一僵。
他對蘇小酒的感情……
這般容易叫人看出來?
陳玉樓媚眼如絲,“你們這些小孩子,到底年幼。在我看來,很多東西根本藏不住。作為過來人,姐姐奉勸你一句,這世上有些人,是不能愛上的。比如那位蘇姑娘,又比如你。”
蕭廷琛側目看她。
女人小指上纏著一截紅繩。
褪色脆弱,仿佛很快就會斷掉。
“我很好奇,被姐姐放在心尖尖上的那個男人,又是哪位讀書人?我更好奇,若姐姐離開半塘,又會如何?姐姐在半塘虐殺無數讀書人,可朝廷卻不聞不問。是懶得過問,還是無法過問?如果是無法過問,那么姐姐離開半塘,會不會就能被朝廷堂而皇之地誅殺呢?”
少年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
陳玉樓那股媚氣倏然不見。
她冷眼盯著他,最后兇狠地將骨梳砸到他頭上。
一縷殷紅鮮血,從少年白皙的額角滑落。
他微笑著抬步離去。
回到客棧,卻見蘇酒坐在榻上,還未入眠。
月光清透,把她的小臉照得白凈婉約。
她抱著被子,“小哥哥,你身上有陳玉樓的脂粉香。你又去找她了?”
“是啊。你小哥哥可是大好人,問謝容景要那些東西,其實是用來跟陳玉樓交換高手圍剿馬賊用的,以便保護謝榮致的安全。小酒兒,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偉大?”
小姑娘滿臉嫌棄,“小哥哥最多只是把半塘的商鋪和地契給了陳玉樓,那些桑田,肯定是你自己貪了。”
蕭廷琛正喝茶呢,沒好氣地瞥她一眼,“小沒良心的東西,中間商不得賺點兒差價啊?!”
蘇酒別過小臉。
千畝桑田啊,
那叫一點兒差價?!
大魔王如果經商,肯定是個大奸商!
寶寶們,元旦快樂。
這本書能夠與你們一起跨年,菜菜很開心。
祝大家新的一年萬事如意,健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