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臺神秘。
蘇酒溫聲:
“臣婦那夜做了怪夢,夢見皇上站在摘星臺上,無數仙女仙子駕云而來,恭敬地邀請皇上前往瑤臺仙境。臣婦醒來后,猜測皇上大約是仙人轉世,是來凡間歷劫的。和王爺商量后,我們斗膽建了摘星臺,并用玉石鏤刻出皇上的雕像,打算供奉皇上,給府里帶些福氣,也能為皇上祈福。”
她揭開了黑布。
眾人望去,佛臺上供著一尊玉石像,眉眼與皇上確實有三分相像。
吳嵩立即撩袍跪倒,“原來皇上竟是仙人轉世!怪不得雍王收復燕國如此順利,竟是皇上庇佑的緣故!”
其他臣僚也極有眼色地拜倒在地,七嘴八舌地恭維,恨不能說皇上是玉皇大帝轉世!
蘇酒面露委屈,“臣婦愚鈍,不知摘星臺修不得。觸怒容相,是臣婦的過錯,與王爺無關。皇上要罰,就罰臣婦一人。能被玉皇大帝責罰,臣婦甘之如飴!”
容相快要氣暈過去!
見過拍馬屁的,甚至他自己平日里就非常愛拍馬屁,但他沒見過拍到這種程度的!
玉皇大帝轉世?!
這賤人怎么不說皇上是如來佛祖轉世?!
他按捺著惱怒,哭著跪下,補救道:“皇上,都是臣小題大做!臣愚鈍,不知道皇上竟是玉皇大帝轉世!這摘星臺原是皇上登仙的地方,臣不該多嘴!”
皇帝輕撫過玉石像。
龍目中流轉著復雜神色。
當初他只是最不起眼的皇子,沒想到卻能殺了太子皇兄,登上皇位。
天下八國,齊國不是最強大的,卻是最先吞并別國打破平衡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元嘯確實是真命天子?
難道真如蘇酒夢中那般,他其實是仙人轉世?
念頭一旦起了,就很難再消下去。
眼中的欲.望,越發深沉。
他回眸瞥向蘇酒。
小姑娘生得好看,剛剛還愿意代替懷瑾受罰,可見對懷瑾一片真心。
而且還夢見他是仙人……
他對蘇酒的印象越來越好,親自把她扶起來,“小酒不必自責,這座摘星臺建得很好,朕心甚慰。”
他把蘇酒的手放到蕭廷琛掌心,笑道:“今后你們夫妻要恩恩愛愛,早些生個大胖小子,朕認他做皇孫。”
話音落地,百官們臉色各異。
皇上對雍王究竟是何等寵愛?
難道雍王是皇上流落在外的兒子不成?!
他們想不明白,卻也知道雍王輕易是不能得罪了。
至于容相……
皇帝離開摘星臺,容丞相屁顛兒屁顛兒地追上去,卻連個正眼都沒撈著。
君臣離心,莫不如是。
看來朝中的風向,怕是要變了。
花宴還在繼續。
佛室里,只剩下吳嵩、蕭廷琛和蘇酒。
吳嵩意味深長,“雍王好手段。咱們的容丞相,大約徹底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和歡心。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該從相爺的位置上滾下來。”
蕭廷琛:“都是托皇后娘娘的福。”
吳嵩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為太子和娘娘效力,將來有你的好處。”
他走后,佛室寂靜。
玉石的瑩光灑在蘇酒和蕭廷琛身上,他們在石像前盤膝坐了。
蘇酒輕輕靠在蕭廷琛肩頭,“第一步、第二步都進行得很順利,就剩下最后一步了。”
“容家倒臺,你會開心嗎?”
蘇酒:“會。只是容家真的那么容易倒臺嗎?我父親流放邊疆,是因為他在朝中從不結黨營私,落難時也沒人幫他說話。因為脾氣耿直,他甚至還得罪過一大堆朝臣。可容家不一樣,容太后十分護短,容家在朝中更是汲汲營營數百年……就算是皇上,也沒有一時半刻就把容家連根拔起的道理。”
蕭廷琛輕笑,“你以為,這次君臣離心,當真是皇上惱怒容家的緣故?”
“不然是為何?”
蕭廷琛:“大齊與別國不一樣,大齊世家眾多,臣子們手握權勢,幾乎可以和皇族分庭抗禮。任何一位當權者都無法忍受這種局面,更遑論咱們剛愎自用的皇上。”
“你的意思是,皇上其實是在借咱們的手,對付容家?”
“聰明。”蕭廷琛獎勵般捏了捏她的臉蛋,“不止是容家,等著瞧吧,還會有更多的世家倒臺。吳嵩和皇后拿我當利刃,殊不知,皇帝也在拿他們當利刃。”
蘇酒若有所悟。
她望了眼玉石像,又道:“小哥哥,皇上待你不一樣。他剛剛甚至說,要認你的兒子做皇孫……若非你有根有本的,我都要以為你是他流落在外的皇子。”
蕭廷琛挑眉,“哪兒那么好命,就是皇子了?還有,別再喚我小哥哥。”
蘇酒朝他扮了個鬼臉,“偏要喚!喚了這么多年,還不許我再喚嗎?小哥哥、小哥哥、小哥哥!”
她頑劣喊完,起身就逃。
卻被蕭廷琛抓到懷里。
男人把她摁在地板上,大掌熟稔地探進她裙擺,嗓音低啞撩人:“再喚一聲試試?”
佛室設計得古雅精巧,四面墻壁是透明琉璃,可以觀賞到長安的燈火和漫天星辰。
月光透進來,蘇酒面紅耳赤。
她努力抗拒蕭廷琛的手,“外面有人,會看見的……你不要這樣……”
蕭廷琛作惡般朝她耳朵吹氣,“不要哪樣?”
“小哥哥,你再鬧我生氣了!”小姑娘惱了,“園子里還有那么多客人,我要去招待女眷!”
她推開蕭廷琛,起身想跑,“嗤啦”一聲響,襖裙竟被男人撕了個稀爛!
她急忙捂住破碎的裙擺,“小哥哥……”
蕭廷琛把她抱到琉璃窗前。
他不顧她的反抗,把她抵在琉璃上,密密綿綿地親.吻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