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清晨,可花樓里云雨巫山、顛鸞倒鳳,呻.吟聲和水聲合奏為最妙的樂音,引著二人共赴沉淪。
趙舞陽笑得花枝亂顫。
卻在元敏看不見的地方,她眸色陰沉可怖,正醞釀著一場針對趙皇后的絕地反殺。
她的大哥哥死在了遙遠的戰場上。
而害死他的,除了慕容鳴,還有趙皇后和吳嵩!
這些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至于元旭……
少女閉了閉眼,笑容凄美艷絕。
要怪,就怪他是趙皇后的兒子。
就在趙舞陽找到庇護之所時,獵場上的騷亂更加嚴重。
太子的尸骨已經被好好收斂,蕭廷修帶人仔細排查刺客的來歷,一時間人心惶惶,七國盟約更是風雨飄搖。
蘇酒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蕭廷琛懷里。
任帳外如何兵荒馬亂,他自顧翻看兵書,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
她艱難地動了下身體。
他要的太狠,她的身子就像散了架,稍微動一下都疼。
她勉強坐起身,用緞被護住自己,下意識蜷縮到角落。
現在的蕭廷琛太陌生。
在他沒有恢復正常以前,她不想離他太近。
蕭廷琛盯著兵書挑了挑眉,“妹妹怕我?”
蘇酒不吭聲。
男人合上書本,愛憐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該講的道理,我已經跟你講過。只要你不妨礙我的野心,我依舊寵你愛你。蘇小酒,賢惠的女人是不會干涉夫君太多的。”
蘇酒避開他的手。
如果在他眼中,她的關心只是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那么這所謂的姻緣和愛情,未免可笑至極。
“主子,龍帳那邊派人過來,說皇上找您有要事!”
谷雨匆匆進來,目不斜視地拱手。
蕭廷琛下了床榻,整了整衣冠,望了眼沉默不語的蘇酒,叮囑白露照顧好她,才大步離開。
白露要為蘇酒梳洗打扮。
蘇酒拒絕她的侍奉,又讓她退出帳篷,自個兒慢吞吞穿上衣裙。
白嫩的肌膚上全是青紫掐痕和密密綿綿的吻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指尖拂拭過那些傷痕,少女的淚珠子再度滾落。
事到如今,她才發覺蕭廷琛這些年對她太好,好到讓她忘記了,他曾把婢女的白骨做成琵琶,他曾一腳踩碎過別人的頭顱。
好到讓她忘記了,他那副秀美的皮囊底下,究竟藏著怎樣的心黑手辣與勃勃野心。
蘇酒難受地捂住腦袋,慢慢地蹲在地上。
今后,到底該怎么辦呢?
龍帳。
文武百官跪了滿地。
龍榻上,皇帝身著明黃寢衣,一夜之間生出許多白發,看起來格外憔悴。
他睜著眼縫,瞧見蕭廷琛走來,急忙朝他伸出手。
蕭廷琛含笑坐在他身畔,“陛下,微臣來遲了!”
他又冷眼睨向侍立在側的御醫,“皇上不過是受了點傷,怎么現在搞得如此嚴重?!太醫院到底有沒有盡心治療?!”
“回稟雍親王,”御醫嚇得滿頭大汗,拱手道,“這些年皇上為國操勞,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昨夜受傷,又因太子離世而傷心過度,所以身體才會一下子垮了。”
皇帝死死拽著蕭廷琛的袖管,嘴里輕聲念叨著什么。
蕭廷琛俯身湊到他嘴邊。
桃花眼不動聲色地瞇了瞇。
皇帝說完那幾句話,就徹底暈厥過去。
御醫急忙上前把脈,良久,松了口氣,“皇上只是因為身體虛弱才會暈厥,好好休息一段時日就能緩過來。”
蕭廷修不動聲色地問道:“敢問御醫,皇上會暈厥多久?”
“回相爺話,短則數日,長則……”御醫擦了把汗,“這個,皇上昨晚傷到了頭部,究竟會昏睡多久,還真不好說。”
立即有大臣喊道:“那國事怎么辦?皇上纏綿病榻,太子又被刺客殺害,我大齊朝堂里豈不是沒了主事人?”
“誰說沒有主事人?”
嬌媚的女音突然響起。
眾人回頭望去,趙皇后一襲鳳袍緩步而來,盡管身姿嬌小,卻自有一股母儀天下的氣勢。
吳嵩立在她身后,姿容俊美威儀赫赫,儼然不可侵犯。
趙皇后在太師椅上落座,淡淡道:“旭兒不幸遇害,皇上又長睡不醒。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本宮以為,不如讓八皇子暫代國君之位,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帳中靜默。
吳嵩把玩著紅毛蜘蛛,笑容不達眼底,“八皇子乃是嫡次子,是大齊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諸位大人沉默不語,莫非是心中有更好的人選?不如說出來,咱們一同探討,也好服眾不是?”
話音落地,無數內侍涌進龍帳。
他們手持刀劍、功夫卓絕,都是吳嵩的人。
文武百官對視幾眼,臉上可見猶豫。
趙皇后微笑著端起茶盞,不慌不忙地輕撫茶蓋,“如今正值七國會盟,此乃事關天下局勢的大事。諸位愛卿沉吟不決,若是耽擱了大事,這罪責,誰能承擔得起?八皇子睿智聰慧、通讀經史,又愛民如子、德行出眾,再加上他是本宮所出,是名正言順的嫡子,讓他登基,諸位愛卿有什么不服氣的?”
帳中仍舊靜默。
吳嵩挑了挑眉,“哪位大人不同意,站出來說話。”
眾人對視著,分明心懷不滿,可誰也不敢貿然出頭。
那些內侍拿著刀劍站在帳中,形同逼宮,誰敢不同意?
趙皇后笑吟吟的,“諸位不說話,本宮可否認為你們都同意由八皇子繼位?來人,宣旨。”
就在這時,蕭廷琛不緊不慢地起身。
他彎起桃花眼,嗓音慵懶,“孤不同意。”
趙皇后挑了挑眉。
蕭廷琛轉著指間扳指,好整以暇地瞥向眾人,“剛剛皇上昏迷前,曾對孤有過一番耳語,諸位大人都看在眼里的。皇上的耳語是,孤救駕有功,加封攝政王。在他昏迷期間,由孤總攬朝政,行使帝王權力。”
滿帳嘩然!
趙皇后冷笑,“雍親王,你可知私傳圣旨是什么罪?!”
“并非私傳圣旨,皇上確確實實說了那些話。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等皇上醒來,一問便知。”
趙皇后霸道起身,“皇上絕不可能下這種旨意!來人,蕭廷琛假傳圣旨、欺君犯上,給本宮把他拿下!”
那群內侍正要拔劍,整齊劃一的軍靴聲突然從帳外傳來……
明天爆更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