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姮得意至極。
她踩住蘇酒的手指,“從前你對我,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如今風水輪流轉,終于輪到我把你踩在腳下!蘇酒,你欠我的太多了!”
蘇酒吃痛。
她想從李玉姮鞋底抽回自己的手。
李玉姮冷笑,踩得越發用力!
蘇酒忍死死咬住唇瓣,小臉慘白。
李玉姮笑得更加開心,“我第一次去雍王府小住,你變著花樣折騰我,一樁樁一件件,玉姮銘記在心,不敢忘卻!后來七國盛典,我因為你被當眾掌摑,丟盡顏面。若非我自己有本事,我這輩子都會淪為長安城的笑柄!蘇酒,我出門前看過黃歷,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從前你欠我的,不如一次性還給我好了!”
蘇酒眼圈通紅。
她盯著自己的手指,這個女人用鞋底反復碾壓,這個手背都變成了通紅顏色。
她聲音晦澀,“李玉姮,你怎么敢?”
“我如何不敢?!”少女聲音清脆,驕傲地高高揚起脖子,“我今天就是來找你報仇的,便是殺了你,反正你已經失寵,表哥也不會把我怎么樣!你不是會調香嗎?我倒要看看,沒了這雙手,你要怎么調香!”
她陡然發力!
細碎的骨裂聲響起。
蘇酒疼得不能自已!
李玉姮帶來的兩名宮女死死壓住她,根本不容她反抗!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蘇酒終于失聲尖叫!
她叫得越慘,李玉姮笑得越開心。
就在她恣肆得意時,宮門被人推開。
穿本黑色繡金龍朝服的男人,漠然出現在宮門前。
蕭廷琛瞇著桃花眼,周身氣度薄涼矜貴。
李玉姮嚇了一跳,回過神,急忙松開腳。
她理了理宮裝,俏生生朝蕭廷琛行了個萬福,“表哥!玉姮今日來探望蘇姐姐,本想勸她和表哥重歸于好,沒想到,她竟然說早已不愛表哥,說什么她只愛謝家小侯爺,遲早要跟小侯爺私奔。玉姮為表哥憤怒,忍不住出了她,還望表哥不要怪罪玉姮。”
蘇酒聽著這席話,本是痛苦的小臉,突然冷笑。
她忍著疼痛望向宮門。
那個男人緩步而來。
也不知信不信李玉姮的話,他俊美如玉的面龐上,沒有半點表情。
他一步步踏上寢宮外的臺階。
桃花眼深邃而不見底,醞釀著沉黑墨色,令人畏懼。
李玉姮嬌聲:“表哥!”
蕭廷琛看著她,唇角輕勾,“叫得真好聽,再叫一聲。”
“表哥”
李玉姮發著嗲,尾音一波三折,叫人骨頭都酥麻了。
蕭廷琛朝她就是一腳!
十成十的力道,李玉姮整個人飛出去,狼狽地砸在宮苑里!
她被生生踹斷了好幾根肋骨,倒在地上咿咿呀呀地慘叫,連爬都爬不起來!
蕭廷琛俊臉上笑容更盛,含笑望向那兩名宮女。
兩個宮女面如土色。
再蠢,也反應過來攝政王根本就沒有拋棄攝政王妃的意思!
她們心驚膽戰地跪下,拼命朝蕭廷琛磕頭,“王爺恕罪、王爺恕罪!都是婕妤的意思,奴婢 們都是奉了婕妤的命令行事!”
蕭廷琛笑吟吟的,沒搭理她們,轉向蘇酒。
他把蘇酒抱起來,坐在檐下大椅上,溫柔地捧起少女的小手。
纖細白嫩的小手,被踩得通紅,隱隱還有腫起的跡象。
皮膚表面隱隱可見血絲滲出……
她被他養了這么多年,從來舍不得叫她受這樣的痛苦,李玉姮好大的本事,竟然敢傷害他的女人……
蕭廷琛拿帕子替蘇酒擦拭干凈小手,又溫柔地吹了吹氣,“疼不疼?”
蘇酒低垂眼簾,強忍的淚珠悄然滾落。
她軟聲:“疼。”
簡簡單單一個字,叫蕭廷琛心疼得眼睛都紅了。
他淡淡道:“來人。”
驚蟄帶著侍衛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砍了這兩個賤婢的手。”
兩名宮女瞬間瞪大眼睛。
不等她們求饒,驚蟄迫不及待地帶人把她們拉到宮苑。
慘叫聲陡然響起!
血液四濺,殘酷至極!
四只斷手跌落在地,非常恐怖。
兩個宮女瘋狂地在血泊中打滾,哭嚎得幾近崩潰。
蘇酒始終低垂眼簾,充耳不聞。
李玉姮嚇慘了,不顧斷裂的肋骨,哭著爬到臺階下。
她伸手扯住蕭廷琛的袍裾,哭得不能自已,“表哥,玉姮知錯了!您放過她們吧!玉姮進宮以來,都是她們傾心照顧,她們是玉姮的左膀右臂,玉姮不能沒有她們!”
蘇酒仰頭,看見蕭廷琛仍舊在微笑。
狗男人特別愛笑,殺人放火也好,打家劫舍也罷,總是笑瞇瞇的樣子。
可他笑得越厲害,就代表他殺心越重。
似是察覺到她的凝視,蕭廷琛低頭,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臉,“那兩個賤婢剛剛用手壓著妹妹,叫我心里不舒服,所以斬了她們的手,給妹妹出氣。”
說完,又笑望向驚蟄,“拉去軍營,犒勞一下本王的將士們。”
“是!”
不過片刻,禁衛軍就把那兩個宮女拖走了。
李玉姮渾身發抖。
她驚慌失措地咽了咽口水,小臉慘白,“表……表哥……”
軍營是什么地方,女人被送到那里,還能有將來嗎?!
在那種地方,女人就是牲口,不會有人在意她們的生死病痛,只有罪大惡極的女人才會被送進那種地方!
李玉姮眼底滿是害怕。
那兩個宮女是她的左膀右臂,平日里不知幫她做了多少事,失去這兩個心腹,她得花更大的代價,才能重新培養新的心腹 然而她實在不敢再向蕭廷琛求情,聲音發顫道:“表哥,玉姮知道錯了,今后再不敢隨便欺負蘇姐姐……只是這次,實在是蘇姐姐可惡,玉姮替表哥不平,才會失了分寸。總歸玉姮已經得到懲罰,求表哥不要再跟玉姮計較……”
女人小意溫柔,乖巧得不像話。
蕭廷琛連個正眼都沒給她,只是淡然地替蘇酒順了順一縷碎發,“小酒覺得呢?”
蘇酒盯向李玉姮,眼眸冰冷。
半晌,她微微一笑,“玉姮表妹舍不得你的心腹在軍營受苦,那你去陪她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