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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不能人道的我,不配和妹妹在一起

  蘇酒狠狠皺眉。

  從前的蕭廷琛多么冷血無情啊,莫說是螞蟻,哪怕他托著一只兔子,他都能連眼睛都不眨地扭斷它的腦袋!

  可他今天竟然放跑了螞蟻……

  他竟然干了放生的事!

  難道他發高燒燒糊涂了?

  還是受了什么刺激?

  似乎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蕭廷琛轉向她,“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照燈。從前我殺心太重,以至于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甚至罰我斷子絕孫……”

  男人勾了勾嫣紅唇瓣,笑得蒼涼,“我打算從頭開始,好好做人,彌補我從前傷害過的那些人。”

  蘇酒嘴角忍不住地抽抽。

  她滿臉復雜地瞄向他的下身。

  那玩意兒用不成,對他刺激這么大?!

  簡直變了個人!

  好像那玩意兒才是他真身似的!

  蕭廷琛發現蘇酒竟然打量自己那個地方,耳尖不覺漫開紅暈。

  他難為情地別過臉。

  蘇酒:“……?!”

  蕭廷琛這是在害羞?!

  他竟然會害羞?!

  少女小嘴張得圓圓,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

  她好想喊寶錦和暖月過來看!

  她憋著笑正要告退,谷雨匆匆忙忙跑過來:“主子,咱們府里要開倉放糧、施舍米粥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下一步該做什么?”

  蕭廷琛嗓音溫潤如水,“自然是等著那些家境貧困的百姓上門領取。”

  谷雨興沖沖地擦了把汗,“然后呢?”

  “施舍糧食。”

  谷雨傻愣愣的,“就這樣?”

  “不然還要怎樣?”蕭廷琛笑得格外溫柔,“這幾年祿豐錢莊賺了很多銀子,本殿身為太子,豈敢私吞,當散盡家財體恤百姓才是。”

  谷雨嘴巴張得大大。

  他震驚地盯著蕭廷琛,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開什么玩笑,他家主子會開倉放糧不問回報?!

  他家主子竟然要散盡家財只求體恤百姓?!

  他給了自己一巴掌,發現疼得很,并不是在做夢。

  “這……”他求救般望向蘇酒。

  蘇酒也很驚奇。

  但她自問和蕭廷琛乃是仇人,斷沒有操心仇人的道理,于是不管不問,拎著食盒往廚房走。

  走出幾步,蕭廷琛突然追上來,拿過她手中的食盒。

  他溫聲:“我對不起的人實在太多,就從妹妹開始補償好了。你不愿意與我在一起,我再不強迫你就是。已經認了蘇姨做干娘,今后咱倆便以兄妹自稱。本殿好歹也是太子,太子的妹妹怎能在廚房燒火?我留了府里的降鶴汀給你住,妹妹莫要與我客氣。”

  他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卻嚇得蘇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狐疑地盯著蕭廷琛,總覺他在醞釀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

  可是狗男人的眼睛里全是悲傷蒼涼,根本看不出端倪。

  蕭廷琛絕望地笑了笑,又道:“我現在看得很開,不能人道的我,不配和妹妹在一起,否則妹妹就是守活寡了。等謝二從東黎回來,我會親自請皇上為你們賜婚。那種滋味兒,是人漫長的一生中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我嘗不到了,希望妹妹能嘗一輩子……”

  他說話如此孟浪,惹得蘇酒臉紅得快要滴血。

  她越發肯定,那玩意兒才是蕭廷琛的真身!

  他真身不能用了,就變成這副模樣……

  雖然有點同情他,但不知為何,蘇酒更想笑。

  她重新住進了降鶴汀。

  蕭廷琛就像脫胎換骨,每日必行一善,對她再沒有輕佻舉動。

  白露和霜降重新過來照顧她,霜降興奮地說著從府里打聽到的消息,“聽說主子這幾天輾轉各處寺廟求神拜佛,他好像以為他不能人道是蒼天懲罰他,所以拜佛拜得格外殷勤!”

  蘇酒坐在檐下,幾乎要笑出聲兒。

  蕭廷琛中了毒,不好意思去請御醫問診,反而把全部期望寄托在神佛身上。

  簡直不敢想,那狗男人求神拜佛時是怎樣的虔誠模樣!

  她搖搖頭,沒把他的事放心上。

  八月的風穿廊過院,帶著燥熱。

  檐下置了冰甕,加上庭院芭蕉花木眾多,所以并不算熱。

  蘇酒坐在圈椅上認真縫制繡鞋,心里盤算著將來的出路。

  她父兄乃是清白的,只等新帝繼位,把他們從邊疆召回長安。

  屆時,娘親會和他們一起回來。

  除了表哥不在,她的家也算團圓完整。

  少女垂著薄薄的眼皮,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少年。

  穿淺黃錦衣,春花秋月般的容貌總是透著干凈的憨氣,丹鳳眼內勾外翹,鮮衣怒馬神采飛揚……

  也不知東黎國的戰事如何,他是否能平安歸來。

  漆色眼底多了些思念。

  可不可以期待和他重逢?

  她有沒有資格再和他——

  “嘶!”

  少女一時不察,針頭刺破了指尖,鮮紅的小血珠立即涌出。

  她含住指尖,微微蹙眉。

  半晌,她輕聲喚道:“白露。”

  “小姐?”

  “你去前院幫我打聽打聽,看看東黎國的戰事如何了,我有點擔心謝容景。”

  白露點點頭,立即去辦。

  她走后不久,霜降捧著一枝牡丹花蹦跶過來,“小姐,奴婢剛剛在府里亂逛,你猜誰來了?!”

  “誰?”

  “蕭家二夫人!”霜降興奮得眼睛圓圓,“她帶了好些禮物親自登門,連三小姐也來了!”

  李氏?

  蘇酒挑眉。

  她還記得當初蕭廷琛被打入大理寺水牢時,李氏那副急不可耐置身事外的嘴臉。

  甚至,她還寫信去江南,要把蕭廷琛和她蘇酒一起從蕭家族譜里逐出去。

  現在好了,蕭廷琛搖身一變成了太子,她倒是迫不及待登門來訪……

  霜降又道:“主子出去求神拜佛了,太子妃整日在院子里忙著做什么陰陽法事,從不過問府里的事。容側妃據說耐不住寂寞,帶著幾個侍衛回了容家。府里現在又沒人招待她,小姐,驚蟄讓奴婢過來請你去大廳瞧瞧。”

  蘇酒默然無語。

  合著蕭廷琛現在娶了別的女人,卻還得她這個下堂婦幫他打理府邸?

  好大的臉!

  “我不去……”

  她沒好氣,繼續縫制繡鞋。

  霜降搖了搖手里的牡丹花,神色間多了些央求和撒嬌,“小酒,二夫人好歹也做過你伯母,你幫忙招待一下又如何?”

  蘇酒詫異挑眉。

  她仔細打量了會兒霜降,又望向她手中的牡丹花。

  她記得這是谷雨精心培育的稀有品種,今年才開一朵。

  谷雨歡喜白露,不可能送花給霜降。

  難道是驚蟄送的?

  所以霜降才會幫驚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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