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不上那就是前一章開火車被屏蔽啦 細白雙手緊緊揪住絨毯,她高高仰起頸子,艱難道:“若……若是死亡向你討人呢?”
“嘖。”蕭廷琛神色戲謔,“那便飲下妹妹的骨灰,這輩子也算生死不離了。”
飲下她的骨灰……
蘇酒打了個寒戰,忽然生出一股活下去的欲望。
另一邊,西嬋皇宮。
南宮奈奈回來之后,仔細泡了個熱水浴,將里里外外都洗了個干凈,仿佛要洗去渾身的晦氣似的。
終于沐完身,她命宮女翻找出從前的龍袍,認認真真地穿在了身上。
她仔細戴上帝冕,輕輕呼出一口氣,抬眸望向全身銅鏡。
鏡中少女容貌秀美唇紅齒白,雖然沒有君臨天下的威嚴,但瞧著十分惹人憐愛。
她抬手摸了摸這張臉,淺淺一笑,轉身走出寢殿。
來到御書房,她跨進門檻,瞧見洪太師端坐在大案后,正臉色嚴肅地和朝臣們商議對大雍的作戰策略。
她靜靜聽了片刻,插嘴道:“太師這樣的布置恐怕不妥。朕回來之后,聽宮女提起鬼獄有使臣來過,他們希望和我西嬋聯手。既然如此,朕以為不如答應他們,聯手對付大雍。”
洪太師看見她這副裝扮,蒼老的眼眸中掠過不喜。
在聽見她自稱“朕”之后,臉上的不喜就更加明顯。
她并未站起來行禮,只是淡淡道:“鬼獄兇殘,與他們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您風餐露宿而來,還是在宮中好生靜養為妙。朝堂之事,就不要參與了。”
南宮奈奈眉心一跳,籠在寬袖中的手悄然捏緊。
良久,她淺淺一笑,“太師說的有理,我這就回宮休息。只是奈奈離家太久,很思念太師您,您晚上可否移步寢宮,與奈奈一同用膳?從前我做錯了很多事,想好好向太師懺悔。”
洪太師沉吟片刻,允了她的邀請。
御書房中還在繼續談論政事,南宮奈奈扶著宮女的手踏出殿檻,杏眼中藏著譏諷情緒。
臣子罷了,怎么敢騎到她頭上?
她歸來,可不是為了做個擺設的。
入夜,洪太師果然依言來到南宮奈奈的寢宮。
鏤花描金的圓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南宮奈奈親自迎出來,“太師!”
洪太師隨她落座,南宮奈奈抬手屏退四周伺候的宮女,親自為她斟酒添菜,紅著眼睛啞聲道:“過去是我做錯了,太師念在我年紀小,喝了這杯酒,就原諒我吧?”
洪太師垂眸不語,沒碰那杯酒。
南宮奈奈把西嬋的軍事布防圖和輿圖都給了蕭廷琛,害西嬋生生折損了一半兵力,甚至還損失了一半疆土。
若非她及時調整軍線布防,恐怕西嬋早已守不住!
這并非女兒家任性犯下的小事,這是賣國行為!
她愛這個國家,她為這個國家付出了幾十年的辛勞,要她一時半會兒原諒南宮奈奈,她確實做不到。
南宮奈奈站在她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杏眼里掠過令人驚懼的陰霾,她唇角上翹,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她抱住洪太師的小腿,仰起頭哭訴:“太師可還記得母皇臨終前,是如何把我托付給您的嗎?我自幼就在您的教導下長大,登基為帝之后,也是您從旁輔佐,若說我犯下什么錯,那也有您教導不利的緣故在里面!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在我一個人身上?那樣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眼淚從香腮潸然滾落,燈火輕曳,越發顯得少女楚楚可憐孤苦無依。
洪太師被她如此怨懟,心里也起了兩分愧疚。
是啊,她算是南宮的半個老師,學生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她這個當老師的該好好懺悔才是,又怎么可以埋怨自己的學生?
南宮奈奈繼續抹眼淚,“我原本并不想背叛家國,是蕭廷琛哄騙我。他說只要我愿意當他的皇后,他就不會攻略西嬋。他還說想研究一下西嬋的輿圖,了解一下西嬋是怎樣的國家,我信了他的甜言蜜語,才把輿圖交到他手里……我真的不知道他會攻打西嬋,如果我知道的話,如果我知道的話……”
她捂著臉嚎啕大哭。
洪太師也知道她這番話半真半假。
可膝下的女孩兒哭得如此委屈脆弱,她心里面還是憐惜居多的。
她一生無兒無女,把南宮奈奈當成親孫女疼愛,如果說世上有誰能動搖她冷硬堅定的心,那么大約只有這個女孩兒。
“太師,我在長安城,真的受了好大的委屈!”南宮奈奈滿臉是淚地趴在老人的膝頭,“您不知道蕭廷琛和蘇酒是怎么虐待我的,我連清白都沒了,他們用卑鄙手段奪走了我的清白……太師,我好后悔好后悔,我不該不聽您的話,您原諒我吧,您原諒我好不好?!”
洪太師的心都要化了。
她嘆息著扶起南宮,“過往的事莫要再提,平平安安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南宮奈奈哽咽著坐在她旁邊,顫巍巍端起一盞酒,“太師,這盞酒我敬您,以后西嬋國您說了算,我一定乖乖聽您的話!”
“傻孩子!”洪太師無奈又寵溺地搖頭,端起面前的酒水,與她對碰后一飲而盡。
南宮奈奈看著她,勾了勾唇。
她站起身,漫不經心地殿中踱步,卻是換了一副嘴臉:“太師守著風雨飄搖的西嬋,確實勞苦功高。可你終究只是臣子,就算朕背棄家國,也還輪不到你來置喙。洪太師,你老了,老的甚至不敢跟鬼獄聯手。你害怕對方兇殘,但只要你比對方更加兇殘,鬼獄又有什么可怕的?!”
洪太師端坐在圓凳上,意識到不對勁,猛然睜大眼。
她想回頭去看南宮奈奈,卻發現四肢僵硬,連指尖都無法動彈!
她垂眸望向那杯酒,這酒里……有毒?!
南宮奈奈在她身后站定,一柄鋒利的匕首從寬袖中滑落在掌心。
她的笑容陰森狠戾,從背后果決地捅穿了洪太師的心臟!
她俯身湊到老人耳畔,聲音戲謔涼薄:“太師,您好好上路,剩下的事,朕自有決斷!”
南宮:我是一朵黑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