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嵐呆呆的坐在榻上,好半天都沉默不語。
和香拽了她一把,“你該不是同情耿蓉蓉了吧,覺得她無辜?”
子嵐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搖搖頭,“沒有,我同情她干什么,難道我不無辜么,你和姐姐就不無辜么?木香呢,繡菊她們呢不無辜么?憑什么我們要遭此大難啊。我只是突然有點后怕,如果我們被擄走是不是也是這下場呢。”
朝姐姐們強笑了一下。
詩詩嘆口氣坐下來雙手環抱著她,讓她多一點溫暖和安感,“是,如果我們被擄走也是一樣的下場,我猜測肯定是咱家和崔家干的,這也是警告所有的世家,不要輕易對女眷出手,否則必將遭遇最狠的報復,我想起那晚上的事還是嚇得發抖呢。”
“我們去正堂吧,也許他們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子嵐想了想這件事和自家還有崔家脫不開關系,后續的事如何處理需要好好商議一下。
“好。”
姐妹三人整理了頭發,這才一起去了正堂。
一進屋崔爺爺和崔浩崔昱,還有二爺爺三爺爺父親,還有四叔五叔幾個叔伯都在。
姐妹三人沉穩的行禮,“吾等給諸位長輩問安。”
“坐吧,事關你們,也該聽聽才對。”
“是。”
姐妹三人在末尾的位置就坐,互相對視一眼,對如此正式嚴肅的場合也有些緊張忐忑。
“消息都聽說了吧。”
二爺爺抬了下眼皮問。
子嵐看了眼大家,才低頭回復,“是,木香都說了。”
“嗯。”
二爺爺點點頭。
“這事是我做的,讓耿家和其他家族知道,誰再敢碰女眷,就讓他家都去死一死。”
崔浩咬牙切齒,一臉兇厲的開口。
子嵐頗為震驚,她知道他們一定會出手,但沒想到會搞死了耿家三個人,耿大人的嫡子嫡女都被那啥了,耿蓉蓉被一絲不掛的掛成壁畫了,肯定也活不成了。
想了想找回理智,“尾巴可擦干凈了,后續可有想好怎么辦,皇后一定會為難你們的,還有相關人員已經送走了么,我們海運那頭很缺人,立刻送走。”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出來,崔浩嘴角也含著一抹笑容,望著她緊張的小臉眼里都是貪戀的目光。
“當天就都送走了,就是做海船走的。剩下的事我們來應付,你就不用操心了。哦對了,皇后病倒了,宮里已經傳來消息了,皇后吐血暈厥了,現在忙成一團了。”
這次的事崔浩下足了力氣和心思,做的是天衣無縫,事后又分別派了三撥不同的人去收尾觀察后續,做的滴水不漏尤為出色。
“皇上怎么說?”
“清查賊人唄,不過你外公已經被叫進宮了,估計免不了一頓訓斥。”
崔浩補充道。
就在這時小廝進來了,“回族長,宮里的李公公來了,皇上召見您讓您進宮一趟。”
“來了,我也等了好久了。”
子嵐這才意識到父親一直穿著官服呢,可見早就知道會有這一遭了。
她蹭的站了起來,一臉緊張的望著父親,張嘴想說什么,卻又覺得說什么都是徒然的。
宋正天不疾不徐,從容鎮定,“去把嵐兒的畫拿來。”
“是。”
“走吧,我們一起進宮吧。”
沉默多時的崔爺爺站了起來,也到了他這把老骨頭該出力的時候了。
“我,我……我跟你們……”
“你留在家等我們回來就行,天塌了爹給你撐腰。”
宋正天打斷她,拍拍女兒的肩頭,笑著走了。
子嵐很焦急的望著他們,崔浩也沖她笑了笑,拿著畫也走了。
“莫擔心,既然做了就不怕應對任何情況,沉下心,慌亂不能帶給你任何好處。”
三爺爺看她一眼。
詩詩跟和香拉著她坐下。
子嵐相當緊張,手心都出汗了,皇帝的威嚴不能觸犯,也不知道他們會怎么樣。
楊氏派人送了茶水進來,是靜心凝神的那一款,她覺得此時此刻他們需要靜下心來。
楊氏雖然也很擔心卻不那么怕,畢竟父親和崔相爺都在,丈夫也不是個昏庸軟弱的,她相信丈夫肯定能身而退。
一行人進了宮,在馬車里崔浩再看子嵐畫的那副畫,看著看著心情就有些難受。
崔相爺接過畫也看了起來,“好畫,當珍藏。丫頭的畫越發出色了,比男人都優秀。可憐的孩子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畫出如此悲嗆憤懣的畫作呢。”
“祖父,您有把握么?”
崔浩其實也沒底。
“不怕,證據都掌握了,怕什么,只許他家殺人不許我們點燈了。”
崔相爺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冷酷狠辣。
歷經兩朝的元老,穩坐左相之位榮辱不驚,從來就不是小白兔。
進了宮在皇帝的書房面見。
“吾等叩見皇上。”
“你們能給朕一個解釋么?”
“皇上,臣的女兒被人追殺,不知大理寺查的如何?”
宋正天站了出來面色嚴肅的問起這樁事來。
皇帝嘆息一聲,什么也沒說,自然是啥也沒查出來啊。
宋正天拿著畫作呈給了李公公交上去,“這是小女的畫作,是那夜的所有驚魂過程,請皇上驗看。”
皇帝微微愕然后展開畫作慢慢地看著,越看臉就越黑,看到最后面色已經黑成了鍋底了。
崔相爺將袖子里的折子送了上去,“這是臣這幾日命人查訪舊案后得到的一點線索,和丫頭的案子合并后,竟然有出奇驚人相似重疊的地方,要緊的是辦事的人似乎有些毛躁不堪大用,留下的尾巴太多了,倒給了我們不少線索呢。”
皇帝拿起來仔細的看著,最后狠狠的拍了桌子。
“豈有此理!”
怒吼一聲。
此事由耿飛去聯絡,耿夫人和耿蓉蓉程參與布置指揮,完成了一次驚天劫擄暗殺行動,失敗后急于抹掉線索,被崔浩帶著兩家人迅速找到了線索還抓到了一個外圍的聯絡人活口。
這種暗殺行動會留一個把風的人不參與,程觀戰,必要時候給與支持和幫助以及回去匯報情況。
他們抓到了這個人,卻沒有送給大理寺,而是私下審問,嚴刑拷打后吐了口。
一旦交給大理寺,以皇后和耿家多年的人脈支持下,很可能就變成無疾而終,抹掉所有的證據都有可能。
宋正天跪在地上,“臣,懇請皇上為小女伸冤啊,小女冤枉啊。”
皇上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寂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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