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姜淼要趕考缺盤纏,王氏就想著給我說親,她首選的就是這個賴三,他不僅酗酒還打人,娶了兩個夫人全都被他打死了,這不是個好人。”
吳氏和周月都是倒抽一口氣,沒想到姑娘和賴三之間還有這樣的關系。看周山怔愣,姜蟬繼續說道:“所以我總要看看,能夠讓王氏滿意的人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周星義憤填膺,小臉蛋漲得通紅:“這人也太差了吧,他們也真做地出來。”
姜蟬諷刺地一笑,“只要給他們銀子,有什么事情他們做不出來呢?”
雖說王氏確實很疼愛姜杏,可是也要看情況的,主要是現在姜木家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等姜木家真正困難,看那個時候王氏還會不會這么地疼愛姜杏?
姜蟬其實都能夠預見這樣的結果,可是她會說嗎?當然不會了。
只是看到賴三如今這個模樣,姜蟬也不打算自己動手。給這種人使絆子純粹是臟了自己的手,這樣的人,又有賭癮,又有酒癮,遲早有一天會將自己給作死,她只需要靜靜地看著就好了。
這段期間,濟病坊的孩子們幾乎都離開了,他們在姜蟬這里學到了廚藝后,全都四散到了別的府城去了,姜蟬幾乎每個月都能收到孩子們寄過來的信件。
有去當伙計的,有因為算數學地好去做賬房先生的,也有去開小吃攤的,總之大家的生活都過地不錯,這也讓姜蟬安心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也是她的初衷,如今看來,她做地還不錯。
秋闈很快就過去了,姜淼和姜木是到京城去趕考,一路上跋山涉水的,原本是打算等放榜后再回來的,可惜京城居大不易啊,兩人最后只能夠回來等消息。
姜蟬自然也是關注的,她從來沒有對姜木一家使過任何絆子,因為姜蟬喜歡做事情堂堂正正地。再說了那畢竟是原主的父母,原主的愿望也只是遠離他們,而不是對他們采取什么報復性的措施。
姜蟬相信,光是姜木一家的性子,都能夠將原本相對來說還可以的生活給作地一塌糊涂。
不出姜森的預料,姜木姜淼父子雙雙落榜。消息傳到姜蟬耳朵里的時候,她正在畫一幅雨打殘荷圖,姜蟬的毛筆輕輕地晃了晃,一滴墨汁滴落在宣紙上。
周星小姑娘開心地不行,眉眼都笑彎了。
看見周星那么開心,姜蟬心情也沒來由地輕快了兩分:“你就這么開心?”
周星興高采烈:“對啊,誰讓他們對姑娘不好呢?對姑娘不好的人就應該過地不好!”
一邊說周星還煞有介事地點頭,姜蟬揉了揉周星的兩個丫髻,不由地被周星這維護的話語給暖到了。
“行了,咱們不為無關緊要的人浪費心思,上次給你的書你看完了沒,”
周星立馬點頭:“看了,姑娘,有些地方我不懂,您給我講講唄?”
不提姜蟬這邊是多么的舒心,姜木家里是愁云慘淡。自從姜木姜淼父子倆去趕考后,王氏和姜杏在家是得意洋洋,言語之間是一副兩人肯定能夠高中的意思。
村民們當面不說什么,背地里卻都等著看姜木父子的笑話。果然等父子雙雙落榜的消息傳來后,村里面的言論頓時就起來了。
姜杏和王氏根本就不好意思出去,只是這每天的洗衣服都需要去村頭的小河邊去,每天去洗衣服就成了一件大難事。
除了面對外人的言論,家里氣氛更是緊張地不得了。這次姜木父子去趕考那是真的掏空了家底,更不用說還欠著姜森二十兩銀子了。
好在是姜淼的秀才考中了,平日里也可以到私塾給孩子們啟蒙,也能夠賺得一些束脩,要不姜木一家非得要垮了不可。
二十兩的外債啊,雖說是和自己的親大哥借的,可是該還還是要還的。
這天吃完晚飯,姜木喝了一口悶酒:“說到底還是咱們父子太夸大了,要是讓淼兒再沉淀個三年,估計情況就不太一樣了,如今這樣也是咎由自取。”
他看了眼萎靡的姜淼:“振作一些,不就是名落孫山?我和你娘現在是供不起你繼續趕考了,趕明兒你就自己去找個活兒,先養活自己,以后再說趕考的事情。”
姜淼點頭應下,姜木看了眼姜杏:“小妹也十三了,這個年紀能說親了,你給她相看相看。”
王氏小心措辭:“就是相看人家,也沒有銀子給杏兒辦嫁妝……”
姜木皺眉:“村里的姑娘怎么辦,她就怎么辦,難不成她還高人一等?”
姜杏低頭,手指甲都掐到手心里去了。她現在是由衷地羨慕姜蟬啊,生活地那么好,哪里像她,如今就真的要和村里的姑娘們一樣嗎?
王氏也不樂意,她把姜杏當千金小姐一樣養著,可沒有想著讓姜杏也嫁給泥腿子。“可你和淼兒都是秀才,給杏兒說的人家也不能太差了,咱們家兩個秀才呢。”
姜木蹙眉,也是啊,想到這里他揮揮手:“這件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我還在愁怎么還上大哥的二十兩銀子。”
姜杏眼前一黑,二十兩!當初大伯父過繼姜蟬走的時候,也不過是給了十兩銀子,如今爹和大哥就是去趕考,就一下子花了有二十兩,就是賣了她也沒有這么多銀子啊。
王氏卻一點都不擔心,她收拾著桌子:“那是大哥的銀子,大哥一家又不缺銀子,說不定大哥不需要咱們還呢,再說如果真的要還,咱們可以慢慢還,就是以后給淼兒說親就有點困難了。”
“好在如今淼兒不需要去書院了,他要是能夠自己掙銀子的話,再加上你的束脩,三五年也就能夠還清了,就是那個時候淼兒都二十多了,也難添人家了。”
姜木看了眼姜杏:“這件事以后再說吧,欠人的終究是要還的。淼兒也要自己立起來,咱們家以后就指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