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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這是逗人玩兒吧

  別看之前夏晏清說要出去做事,兩個丫頭沒什么反應,可她游說白先生的話,卻把心秀聽的心癢。

  她瞄了夏晏清一眼,她家二奶奶說話做事,那是越來越有豪氣了。連她這個當丫頭的,都覺得跟著二奶奶,會前途無量。

  那是十成十賺錢的把握啊,現在被二奶奶游說的是白先生,要是她,只怕忙不迭的就答應了。

  小丫頭這些日子對二奶奶的崇拜,簡直如日中天。她絲毫不覺得做生意不易,更沒覺得,一個小女子隨便說說話兒,就能十成十的賺錢有什么問題。

  她家二奶奶不但書讀的好,在這府里也很厲害的。全家寵著的大姑娘,在二奶奶手里,一次便宜也沒討到。想來二奶奶說賺錢,那就一定能大把賺錢的。

  夏晏清一點兒也不覺得她這話有什么不對。想她一個穿越女,就算不是一線生產玻璃的技術人員,但多少也知道一些工藝流程,她又不打算生產特種玻璃。這點兒東西,混古代、賺點兒銀子,足夠了。

  白先生無語的看著夏晏清,她很不想相信她說的話好不?

  可是,在白先生的潛意識里,竟然奇異的有一絲感覺:這女子既然敢說這樣的話,她就真的有可能做到。

  夏晏清的確需要整理一下想法。

  她穿來這里才兩個月不到,很多事情都需要適應和了解。而且,創業這種事,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她之前并不急于出去開店鋪、辦作坊,那樣太過驚世駭俗了。她只想在自己院子里支個坩堝,先著手試著燒制琉璃,以驗證她記憶里的原料組成和燒制方法是否可行。

  今日游說白先生,因為是臨時起意,她的構想,不能全盤對白先生坦言。而那些必須告訴她的事情,也需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行。

  否則,她一個村姑,忽然間,就能做這樣高大上的琉璃,恐怕連她的身世和來歷,都會讓人起疑。

  …………

  第二天,本該開課的辰時,夏晏清和白先生卻隔桌而坐,桌上也并未放置慣常的茶水點心。白先生面前什么也沒有,夏晏清手邊只有一疊白紙。

  房間里還是心淑和心秀兩人伺候著。

  這時的白先生,吃驚的瞪圓了眼睛,說話都有些不連貫,“琉,燒制琉璃?二奶奶,你可清楚自己說的是什么?”

  兩個丫頭雖然知道夏晏清正在和琉璃較勁,凡是和琉璃有關的東西、以及傳聞都不放過,可制作琉璃的設想,她們也是第一次聽到。

  心秀的眼睛里滿是星星,心淑面上卻都是震驚,她家二奶奶,這是太聰明,有些魔怔了吧?

  白先生譴責的看著夏晏清。虧她昨日連覺都沒睡好,一晚上都在思量,要不要跟著這位二奶奶做事。

  可她呢?這不是逗著人玩兒嗎?

  那是琉璃!是珍稀難得的五色石!

  更有說法,說琉璃是上天賜予人間的。可二奶奶一介女子,卻說她要制作琉璃賺銀子,這怎么可能?

  白先生這個反應在夏晏清的預料之中。

  古代不同于現代,現代的各種技術和設備極為先進,是古代不能仰望的。有了先進的技術和設備,只要是人工能制作出來的東西,別管它多好、多高妙,那都不算稀罕,也賣不上高價。

  現代真正稀罕的東西是天然物品。

  而古代卻恰好相反,天然的東西可以開采,就算珍貴,那也是可以得到的。而人工制造就難上加難了,經過質變形成的手工制品,更是稀奇之極。

  正因為人工制造困難,所以琉璃這種東西,在古代才會被放置在極高的位置,甚至比玉石都要珍貴。

  在她生活的那個歷史空間中,有幾個朝代,即使有了制作琉璃的作坊,琉璃制品也只供皇家使用和玩賞,決不允許民間擁有。

  西游記中,沙和尚的卷簾大將,正是因為打碎了一只琉璃盞,才闖下滔天大禍,被貶下凡間。可想而知,琉璃在古代的地位。

  想讓白先生相信她能做出琉璃,她的游說工作,比昨天空口說白話的難度大得多。

  夏晏清不由得撇了撇嘴,人家都是打工的,費盡心思去應聘,好好表現。唯獨她命苦,白給人家一場富貴前程,還得勞心費力、絞盡腦汁的勸說、連帶忽悠。

  “前幾日,我和婆母、大嫂去尚書府參加喜宴,偶然見到陶家小娘子,帶著一支七彩琉璃金釵。之后,又打聽得,陶家之所以有琉璃,是因為陶小娘子的祖父修道多年。琉璃就是陶家祖父帶給她的。”

  白先生這樣的人,消息是很靈通的。她也有耳聞,陶家有一位修道、求長生的老爺子。

  她忽的眉間蹙起,仔細搜索著記憶。她從夏晏清短短幾句開場白中,隱隱想到些什么,卻抓不住。

  她的對面,夏晏清繼續說道:“不知白先生可曾聽聞,古時候,只有道術高深的修道之人和鑄劍大師,才能偶然得到琉璃。所以,才會有一種說法,說琉璃之奇幻美麗,更甚于美玉,是上蒼賜予人間的。”

  對,就是這個,鑄劍大師和琉璃。白先生抓住了剛才那幾乎一閃而過的想法。

  的確有這樣的說法,,因鑄劍大師每次開爐都會敬告上蒼,道士更是敬畏上蒼神明,一心求道,所以上蒼才會賜予人間沒有的、更甚美玉的琉璃。

  白先生對于夏晏清的想當然,很有些啼笑皆非。

  她反問:“難道二奶已經找到道術高深的道長,能為你所用?還是想聘請陶家祖父來煉制琉璃?”

  夏晏清眨了眨眼睛,對白先生的神奇腦洞也感無奈。

  道術高深的老道,那都是心中有大志向的方外之人。人家求的是天人合一,長生不老,怎么會參與她們這種黃白俗事?

  “不是,先生想岔了。我以為,琉璃就像瓷器一樣,是高溫燒制出來的,無關上天恩賜。上好的官窯瓷器,那也是玲瓏剔透,瑩澤似玉。并不比琉璃差多少。”夏晏清努力的做著白先生的工作。

  這個程序必須有,即使今日不對白先生說,日后她打算做琉璃的時候,也得對其他人說。這種解釋,自然越早越好,她把琉璃做出來之后再解釋,那就太突然,她的變化也太妖孽了。

  白先生雖然家世一般,本身也沒什么家底,可她教書時進出的都是豪門,經常能見到最上等的瓷器,那的確也是美輪美奐、細膩精美的。

  可這也不能說,琉璃就很容易制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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