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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而散

  夏晏清立即就惆悵了。

  這特么,王晰這貨居然不是個真正的書呆子,還有這等魄力和機智。

  夏小娘子因情系王晰,得了相思病,差點兒把自己折騰死。如今王晰放下/身段,主動求和,她卻無理取鬧、自請出府。

  王晰這貨挺賊的唄,趁著這個有利時機,要她自己回娘家,向她父母兄嫂和夏家老宅分說,是她自己要求出府的,和王家無關。

  這是把所有過錯都歸于她的頭上了?

  如果這么做能成功離開王家,她也認了。問題是,能行嗎?

  這個時代的望族中,年輕男女的親事向來就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事關兩家人甚至兩個家族。

  王晰說的輕巧,他能做得了王韜的主?還是她能讓夏小娘子的祖父夏斌改主意?

  夏晏清跟著起身,不急不緩的說道:“也行,我回去對我娘說,回門的前一天,你拿著徐清慧畫的畫兒,勸我進學,至少書畫水平及得上徐清慧,再和我做和美夫妻。想來我娘一定能明白你和徐清慧的意思。”

  王晰已經邁開的步子一頓,憤而轉身,眉頭緊蹙:“你……”

  母親果然說的沒錯,這女子就不能相信。當時她可不是這么說的,她當時的態度很積極,還向他保證,絕不會對夏家提及此事。

  這話私下里哄哄不知世事的村姑還行,若是拿到場面上說,那就是他欺負夏氏沒見識,要斷送她的一生。

  王晰目露懷疑,這女人,大概當時就看出他的意思了。可她不但沒拆穿,反而順著他的意思答應下來。

  這樣看來,倒是他被這女人哄了吧?

  夏晏清揚起下巴,“你什么你?難道那些話不是你說的?還有,剛拜過堂,進到新房,二爺把我的蓋頭扔在地上就走了?從酒席退下之后,二爺也沒來新房,而是跑去徐清慧那里,和她先行了結發禮。”

  她在這件事情上有錯,也僅僅是在新婚夜,把新郎氣走了,沒去請他回來。可王晰要搞搞清楚,她那點兒錯,也是有原因的!

  王晰張了幾次嘴,才說道:“可我如今是在善待你!”

  夏晏清兩手一攤,“所以我才和你商量嘛。我很有誠意的,是為了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才要找機會,把本該屬于徐清慧的正妻位置讓給她,成全二爺和她的深情。”

  鬼才信你的誠意!

  王晰狠狠的瞥了夏晏清一眼,對她的解釋充耳不聞,只猶豫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他與夏氏和離,那是兩家人的事情,他雖然是夏氏的夫君,卻也不能自行做主。他剛才的話,也是一時氣憤,根本做不得準。

  而且,他是夏氏的丈夫,是聞名京城的才俊學子,卻被妻子拒之門外,他可怎么有臉對母親和兄長解釋?

  夏晏清見王晰站住,繼續說道:“要不這樣,二爺給我一份休書,這樣,我就能順理成章的回娘家。”

  自古以來,就有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的說法,何況王晰今日的確是來表達善意、打算修好夫妻關系的。

  夏珂夫婦腦子銹掉了,才會讓她在這么好的形勢下和離回家。

  如果王家肯給她一份休書,那就不一樣了。

  王晰煩躁的打斷了她:“那怎么成?休妻是要理由的!”他的理由在哪里?

  夏晏清瞪著王晰,半天沒說出話來。

  如今就是這個局面,她沒有脫離王家的理由,王晰也沒有休棄她的借口。感情不和之類的說辭,在這里,那都是無稽之談。

  好半天,王晰想起他來這里的起始原因:母親和兄長,都是擔心他如此冷落夏氏,有朝一日被宣揚出去,會給王家帶來麻煩。

  可現在,根本不存在這個問題了。是夏氏自己生出異心,拒夫君于門外。

  這就怪不到他頭上了,是夏氏自找的。

  王晰心中還有些被推拒的不痛快,卻輕松了許多。

  他冷冷說道:“既然你已生出去意,那就得把話說清楚了,不能讓我王家擔上所有過錯。待我問過母親和兄長的意思,再做定奪。”

  說完,王晰一甩袖子,拉開門走了。

  這次,夏晏清沒再試圖阻攔王晰。

  經過今天的事情,想來王晰不會再涉足秋月苑和客院,這正是她希望的結果。

  最好他此次離去,能把今天的事情,向劉夫人和王韜夫婦說清楚,看他們有什么打算。到時候,她再做打算。

  總而言之,和離也好,休棄也好,能低調處理、不引人注意最好。她一個穿越女,可經不起眾多眼目的探究。

  王晰出去不大一會兒,李嬤嬤和幾個丫鬟就涌了進來。

  李嬤嬤手里拿著一條寬大些的帕子,看著早就準備好了,隨時進來救場,卻沒想到,夏晏清根本沒給人機會。

  她上前幾步,小心翼翼的問道:“二爺過來可是有事?您和二爺談得怎樣了?”

  心淑也掐著小心,說道:“奴婢看著,二爺剛才像是沒打算走的樣子……”她抬眼瞄見夏晏清那一臉的糾結,忙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李嬤嬤沒聽見夏晏清回話,卻發現她已然在整理衣服,竟似還要去白先生院里。

  這是打算當什么事也沒發生了?

  李嬤嬤急道:“二奶奶,奴婢瞧著,二爺今日過來,是打算和二奶奶和解的。您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怎么奴婢瞧著,您又把二爺給氣走了。”

  夏晏清自顧整理著衣衫上的每一處褶皺,心秀和心容也在一旁幫忙。

  不是夏晏清矯情,而是外面廂房有唐嬤嬤看著呢。雖然從秋月苑去客院,只有短短一小段路,卻也不能怠慢。

  看著都妥當了,夏晏清才說道:“這段時間我想清楚了,二爺和徐清慧本就是議好的親事,又兩情相悅,我這一趟是做了惡事,拆散了一對有情人。”

  李嬤嬤立即就從她的話里聽出不妙,“二奶奶,這話可不能隨意說。兒女親事,歷來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是堂堂正正嫁進王家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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