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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自以為是的懲罰

  這是之前邵毅想漏了的事兒,感覺有點兒難以啟齒。

  “這個,我應該早一些想到的。”邵毅說道。

  “啥?”

  邵毅解釋道:“皇上一定會派人盯著柳大富,只不過,皇上的目的卻不是遏制柳大富的發展,而是掌握他們的動向,揭開成郡王隱藏的勢力。”

  他看向夏宴清,“皇上只會暗中觀察,絕不會有任何打草驚蛇的舉動。柳大富的生意無論做多大,只要都在皇上的視線中,就沒有任何意義。”

  夏宴清瞬間就明白了,對于皇權至上的古代,如果不是到了大廈將傾、無法挽救的地步,皇帝不怕放在明處的勢力,他怕的是隱藏在暗處、能夠撼動皇權的暗流。

  皇帝現在的首要任務,當然是揪出敵人的部署,只有任其發展,才能讓對手失去警惕,放開手腳。

  只是……她投入的銀子,那是要回本賺錢的啊。

  夏宴清眨眨眼,問道:“要不,咱們幫皇上添把火,讓柳大富的動作更多一些怎樣?”

  邵毅微笑:“當然沒問題。”

  他家阿燦只是心思簡單,不往歪門邪道上用心,但絕對的一點就通。只要稍加提示,馬上就能明白,還能想出對策。

  夏宴清滿是期待:“這個恐怕得邵公子出手了。之前,張尚書家的公子過去坐鎮,幫忙打開了局面。邵公子那幫朋友,還有人能得空過去一趟嗎?”

  三個月前,在戶部江南清吏司混事兒的張永昌,得了個平陽郡的外派差事,著實去平陽郡耀武揚威了一把。

  戶部派下來的官員,職位雖然低,但人家那是替戶部做是的,再加上人家有京城二品大員的老爸,地方上的各種官員鄉紳,哪個都得看這位從八品小爺的臉色行事。

  張小五利用職務之便,在平陽郡詢問各種稅收時,多提了幾句清韻玻璃行。

  公務之外的剩余時間,也大多用于查看玻璃行的生意,再和何中正、劉成飲宴幾次、稱兄道弟一番,立即讓平陽郡的各種人士對玻璃行刮目相看。

  能和京城的貴公子稱兄道弟,能讓戶部排派下來的官員詢問玻璃行的經營狀況,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人家上面有人。

  平陽郡知府張鼎臣,原本只是想著清韻齋的玻璃生意能做起來,可以讓他在平陽郡的政績有些起色,所以才給了些便利。

  哪知道,這玻璃行除了是夏家女子的產業,竟然還有如此背景,連吏部尚書家的公子、戶部下派官員都能熟絡如此。

  看來,清韻玻璃行以后得小心對待了,若是被玻璃行管事人給京城捎個信,他在吏部的考評可就徹底沒戲了。

  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京城來的買賣人,后續居然還有朝廷官員特意來照拂,這,不能惹啊。

  但也僅此而已,在平陽郡,清韻玻璃行可謂一路通途,把生意做的風生水起。

  離開平陽郡,就泥濘坎坷了,竟是一步都難以邁出。

  當初商議去平陽郡開展玻璃業務的時候,這種事應該由邵毅負責,而且邵毅也的確有安排。

  “行,你且容我些時日。九月底,戶部會派官員去建陽,我想辦法讓丁博昌過去。”

  夏宴清有點兒擔心,“會不會太遠了些?建陽好像和平陽隔著一個郡的。”

  邵毅笑道:“沒關系,戶部派人過去,那就是朝廷詢問地方上的事務。若其中有人阻隔貿易流通,甚至牽扯到官/匪勾結,地方上的官員那是要擔責任的。

  只要丁博昌的上官在公眾場合多問幾句,平陽郡的玻璃為什么得不到流通,消息就會傳開。若再有人劫掠平陽郡的玻璃,沒準兒也就給了皇上推波助瀾的機會。兩家商號相爭,柳大富才會動用更多勢力。”

  夏宴清下意識的點點頭,心里隱隱感覺到,她這個大眾平民在古代做起來的生意,要在皇帝和成郡王的較量中尋求發展了。

  有點鬧大了有木有?

  丁博昌這次的差事不是主官,而是跟班兒。

  雖然照著他的家世,和曾經京城紈绔的名聲和強大背景,就算是身為戶部主事的六品主官也不敢把他怎樣,但這趟差事若是能有主官幫襯,還是事半功倍的。

  就在夏宴清挑選能拿的出手的琉璃器物,用來為丁博昌此行順利達到目的做些準備時,京城的一家玻璃作坊推出了鏡面玻璃。

  讓夏宴清意外,且更添挫敗感的是,這家玻璃作坊居然不是襄郡王府的順風玻璃作坊,而是有外戚背景的南北通貨行。

  當然,南北通貨行也只比順風寶貨行早出貨兩天。

  問題是,打擊夏宴清的不是早兩天晚兩天的問題,而是夏宴清感覺自己的智商被碾壓了。滿以為鏡面玻璃會在自己手中大賺幾年,然后再看是否機緣巧合,才能被人學去了。

  哪知道,這技術還沒在自己手里捂熱,就大范圍的被推廣了。難道這就是對她自以為是、看不起古人的懲罰?

  可想而知,被這兩家玻璃行的鏡面玻璃刺激,福祥商行也會致力于參研鏡面玻璃的制作。

  夏宴清甚至打算破罐子破摔,干脆也不用他家參研了,她直接告訴他們,鏡面玻璃的做法有多簡單。大家一起參與競爭才好,省的讓那兩家太過高興。

  尤其是襄郡王府,醫書有云,怒傷肝、喜傷心,太高興了對身體不好。

  有了這個想法,當晚,康掌柜就拜訪了福祥商行的鄭掌柜,只是,說的不是鏡面玻璃的做法。

  康掌柜舌燦蓮花,游說南北通貨行以及各地分號,經營夏家玻璃行出品的玻璃和玻璃器皿。

  那位鄭掌柜還沒搞清楚狀況,康掌柜又問他,有沒有興趣把福祥商行的玻璃作坊和工匠,轉讓給清韻玻璃行?

  這件事說明,夏宴清的想法還是很靠譜的,康掌柜拜訪鄭掌柜的第二天,鄭掌柜就回訪了,且很有誠意。

  也就是一個念頭,夏宴清在京城就擁有了一個勢力不小的同盟。

  福祥商行敢像其他兩家一樣,明目張膽的竊取夏家玻璃方子,自然也是有背景的,不怕夏家和邵毅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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