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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朋友的一本書

  芷容縣主面色也好了些,聲音緩下來,繼續說道:“各位并不了解宴清。宴清只是身世坎坷,其實才智人品俱佳,和她交好,并不辱沒了各位。望各位能誠心對待宴清,芷容謝過各位。”

  說著話,竟放下身段,團團對花廳中各位女子深深行禮,驚得在場女子齊齊起身還禮。

  場面居然還因此喧囂混亂了一小會兒。

  夏宴容姐妹三人隨著眾人起身,沖著芷容縣主的方向還禮。

  這時,芷容身邊站著的夏宴清顯得分外突兀,更讓夏宴容幾人很不舒服,好似她們都在向夏宴清行禮似得。

  一場鬧劇剛剛開始就結束了,芷容縣主做了這么多,夏宴清若還要執意離開,那就顯得太不知好歹了。

  接下來的時間,芷容縣主把夏宴清帶在身邊,引薦她和參加賞菊宴的女子認識,也隨時關照著她,似乎怕她再遭遇之前的不愉快。

  有縣主現場護著,凡是和她碰面的人都很客氣。

  甚至還有人主動過來攀談,話里話外,都是和夏宴清攀交情,以期能和芷容縣主走的更近,至少不要被太快邊緣化。

  飲宴之后,果然有吟詩作賦、琴棋書畫等節目。

  不等有人對夏宴清發問,芷容縣主就欣然對大才女賀錦繡說道:“怕是你們還不知道,宴清回到京城不過半年,卻已跟著先生熟讀了三字經、千字文和幾乎整本詩經。”

  看著賀錦繡和身邊幾個貴女的驚訝神色,芷容縣主與有榮焉的繼續,“想來假以時日,宴清在才學上一定有不凡表現。”

  周圍的人不知是為了迎合芷容縣主,還是真的有感于夏宴清的讀書天賦,驚嘆聲不絕于耳。

  夏宴清也有點吃驚,讀書這事兒,芷容縣主是怎么知道的?

  說起來,知道她讀書進度的人不少,至少王家和夏家上下都知道,夏家老宅應該也有不少人知道。

  只是,芷容有必要把她的事打聽的這么清楚嗎?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只能把疑問擱置一旁,先應付了眼前局面。

  夏宴清全程掛著經過培訓的職業微笑,偶爾和人交談,用的也是模棱兩可的外交辭令,力爭在禮節上做的無可挑剔。

  她雖然不知道芷容縣主有什么企圖,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在成郡王府的這些遭遇,絕對是這位縣主安排出來:

  先把她這個眾人眼中的柴禾妞捧得高高的,跳動眾人的嫉恨情緒。然后給這些人留出空擋,便于對夏宴清冷嘲熱諷,甚至群起而攻之。

  在她被人圍攻時,芷容縣主適時出來救場,再力挺她。

  如果換做心思單純、見識少的人,芷容縣主這一套/操作下來,只怕以后就會死心塌地的依附于她。

  讓夏宴清想不懂的是,目前看來,她實在沒什么價值,不值當讓這位風頭無二的宗室之女傾心結交。

  難道這位縣主會看相,有識人之能,知道她在不久的將來會有大作為?

  ……咳咳咳,這可不是她自吹自擂。一旦她把玻璃做成產業,那時,誰敢說她做的生意不是大作為?

  大概芷容縣主和現場閨秀被夏宴清職業式微笑迷惑,認為她已經折服于芷容縣主的親和力。

  氣氛輕松起來之后,一些和芷容縣主交好的姑娘,會時不時的開導她一兩句。告訴她,有了芷容縣主的看重,以后京城女眷們的各種活動,都會把她算在內。

  在接下來的日子,她就不必一個人窩在家里了。

  夏宴容三人迫于形勢,也向夏宴清這邊聚攏過來。變相的,也就近身跟著縣主,和各家閨秀交際應酬的很是愜意。

  一直到宴會結束,夏宴清這里再沒發生任何不愉快。

  她們四姐妹告辭時,芷容縣主還特意拉著她的手,笑對她說:“宴清你剛回來,京中女子還不夠了解你。你放心,以后我會盡量照看你,給機會讓你和大家多交往。接觸多了,京城閨秀自然知道你的好,慢慢的也就親近起來了。”

  夏瑞清見芷容縣主如此照拂夏宴清,心中滿是羨慕嫉妒。

  有這位極具交際盛名的宗室女提攜,夏宴清日后在京城一定會過的風生水起,沒準兒真能因此再嫁一門好親。

  而她,才貌本就不出眾,父親也無前途可言,很難議到一門好親,以后說不定真的會被夏宴清踩在腳下。

  這個認知讓幾欲讓她抓狂。

  四人帶著各自的丫鬟,跟隨郡王府領路婆子出得二門。

  二門外,夏家的三輛馬車已經等在那里。

  四人謝過領路婆子,夏宴容三人分別走向來時乘坐的馬車,夏宴清卻站著沒動。

  夏瑞清最后上車,她的腳將要踏上腳凳,忽然覺得不對,好像夏宴清那輛馬車沒動靜。

  她收回邁開的腳,回頭看,夏宴清果然沒動。

  “四姐姐怎么不上車?難道還有別的事情要料理?”夏瑞清說話的語氣很不善。

  在這一瞬間,她的想法是:夏宴清還有別的事,要撇開她們,自己去找芷容縣主。譬如腆著臉討好芷容縣主,或者打小報告污蔑她們姐妹和其他閨秀。

  已經上車的夏海清聽到變故,讓丫鬟挑起車簾,神色平靜的看著夏宴清,聽她如何作答。

  夏宴容在另一輛馬車上,通過掀開的車簾,虎視眈眈的盯著夏宴清。

  夏宴清面上現出冷笑,“你們以為我要干什么?鄉下人做事一向直來直去,告訴三位自然無妨:宴清絕不和三位同路,今后若有人請三位關照宴清,三位也可以直言相告我們姐妹不睦,宴清愿意擔這個惡名。”

  夏宴容三人說什么也沒想到,還沒離開郡王府,她就如此不留情面的和自家姐妹撕破臉皮。

  要知道,這時,不遠不近還有幾個閨秀準備登車,她此番說話,人家多多少少總能聽到一兩句。

  她這是有意讓人笑話夏氏一族!

  夏瑞清低聲斥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場合?你要記著你姓夏,怎么能在別家府上說出這樣的話?讓人看自家人笑話,與你沒任何好處!”

  夏宴清并沒壓低聲音,冷笑道:“怎么?你們把我推出去讓人看我笑話時,便理所應當,輪到你們自己就不行了。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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