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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朝廷來人了

  皇帝把這種話說出來,不但劉協嘴角直抽抽,孫從山手中拂塵也是一抖。

  皇上您是天下之主,這貪財的情緒,好歹也掩飾一下不好嗎?

  好在皇帝他老人家不是平空擔了個明君的名聲,感覺眼角似乎瞥見有什么東西顫微微的抖了一下,再看劉協嘴角一閃而逝的抽抽,皇帝不由得還是反思了一下:難道他這種想法過分了嗎?

  “輔成,掌握成郡王府的動向這事兒,是不是很有難度?”皇帝和藹問道。

  這時的劉協,內心大約是在瘋狂吐槽的。

  皇帝這種可以掌握臣子生殺大權的人,好不好這樣問話啊?

  他若是照實了說:很有難度。

  那人皇帝說,既然你覺得有難度,那咱就換個人來試試。

  那時可怎么辦?

  他這個侍衛統領可不是一般職位,雖然只是個四品官員,可走在外面,就是當朝首輔和親王勛貴也得給他幾分顏面。

  坐在這樣的位置上,辦差鐵定不能有難度啊。

  “稟陛下,這個……微臣覺得,還能堅持些日子。”劉協躬身答道,卻沒敢把話說滿。

  萬一皇上就愿意看成郡王跟那兒瞎蹦噠,要一直等柳大富把生意做遍天下,才決定收手,那他可真沒地兒哭去。

  “哦,還能堅持些日子啊,大約有多久?”皇帝一派的意味深長。

  “微臣聽陛下吩咐,陛下需要多長時間,微臣就能堅持多長時間。”皇上的爪牙雖然有面子,但真的不好當啊。

  欲哭無淚的感覺。

  把劉協好一通為難,慶元皇帝的心情也好轉了很多,“成郡王圖謀之事,就像他現在培養的那個孩子一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的。”

  想到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就被安排了這樣的用途,慶元皇帝覺得渾身上下都透著不舒服。

  皇帝知道這兩年劉協那里人手緊張,說道:“李姓寡婦那里,想來成郡王為了穩妥,如果不是必要,他是不會和那邊聯系的。你不用花太多人手盯著,隔段時間讓人留意一下便可。”

  皇帝說著話,心中卻很有些悵然。這件事終究還是有風險的,否則,一直留著成郡王,看玩意兒一樣的看他折騰,一邊不經意的折斷他培植的羽翼,看他緊張補救并頹喪,也算個百無聊賴之中的消遣。

  劉協見皇帝語氣終于正常,很是松了口氣,連忙答應:“是。”

  皇帝繼續說道:“不是說,成郡王府可能還有一條地道嗎?再查查,把那條地道也掌握了,做好準備,尋個他們在一起聚集的時間,把他們拿下吧。”

  雖說晚些收拾成郡王很有好處,但弊端也是很大的。

  一些朝臣,如果沒有這樣的引誘,這一輩子循規蹈矩把差事做下來,說不得,最后也是個替朝廷盡心做事的好官兒。

  至于忠誠度什么的,如果誘惑力足夠大,甚至再加上什么意氣相投,并許以重利,最是能動搖人心。

  每一次改朝換代,能隨著舊王朝覆滅、喋血盡忠的官員終究是少數。這就是人性,最是經不住考校。

  還有就是這成郡王謀算著實太過深沉,而劉協又不可能盯住承郡王府所有的主子下人。若不是邵毅察覺不對盯梢下去,誰能想到成郡王居然還在市井之間埋下這么一步棋。

  如果全靠劉協盯著,照著成郡王如此謹慎、如此迂回的做法,怕是監查處再盯上兩年,也不知道成郡王還有這么一步致命的暗棋。

  還是早些處理了吧,正所謂樹倒猢猻散。到時候把主犯緝拿,底下聽命行事的嘍羅們沒了主心骨,又沒了銀錢支持,就像李寡婦這樣的,拿什么來培養她的女兒?最后也就是個不了了之。

  成郡王府的人也并不是全都是硬骨頭,逼供之下總有吃不住刑訊的,成郡王真有別的暗線,十有八九也能被挖出來的。

  因為發現李寡婦的事,皇帝改主意了,誰知道成郡王是否還培養了別的女子。不把人拿下,他那眾多妃嬪的后宮……以后的日子還怎么過?

  劉協聽到皇帝吩咐,則是大喜,意外啊!

  花了兩年的時間,動用那么多人手,盯著一件事。無論他,還是下屬,都是夠疲憊了。現在終于有了一個結束的目標,可算是苦盡甘來。

  “微臣一定竭盡全力。”劉協表決心。

  “嗯,”皇帝雖然不想繼續這個游戲了,卻也不是太在意,“只要不讓主要人犯漏掉即可,時間到是不用太過計較,早些晚些都可以。”只要不是拖著,讓女童長大到能送進宮中這么長時間就行。

  劉協連連點頭,早些把事情結束,他也就輕松了,更能騰出大量人手,大家也都歇歇。

  至于皇帝希望的晚一些。那是他老人家還在惦記著查封柳大富生意之后,把生意轉出去,所得銀兩能多些。

  這個就算了,恕他不能體諒。成郡王心機太深,拖下去太過兇險。

  皇帝不著痕跡的斜了孫從山一眼,果然見孫從山手里的拂塵也不抖了,神情從容平靜,看著甚是安心。

  看來有人虎視眈眈盯著他的皇位,讓這幾個知情人很有壓力。不知邵毅那小子有沒有這份良心,也能對他的安危和江山上心一二。

  劉協面見皇帝的第二天午后,清韻齋窯場大門被人叫開。

  看門人探頭一看,立時就是一個激靈,一邊縮回頭招呼另一人進去稟告東家和喬管事,一邊急吼吼的把大門拉開。

  門外站著曲江和工部侍郎喬忠旭,兩人身后跟著幾個低品級官員。

  一行人,光是穿官服的就七八個。這陣勢,著實把看門人嚇了一跳。

  別說看門人,夏晏清和喬辰生聽到稟報,也是愣了愣。

  此時,他們正在池窯作坊,查看工人們做準備工作,準備再次投料玻璃池窯。

  如今已是九月下旬,天氣漸涼,可作坊內依然熱氣彌漫,方朝生身著單衣,正繞著池窯巡視,仔細查看池窯每一部分的溫度以及連接隔斷。

  他倒是聽到進來通稟的是什么,卻只抬眼往他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便繼續他的事務了,一點沒做理會,很倨傲,也有點囂張。

  可夏晏清很安心,技術工作嘛,心無旁騖那是最好的工作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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