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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三司會審陷入僵局

  成郡王府失火是在白天,雖然火勢不小,但在各種人的奮力撲救之下,很快就被控制住。

  用了大半個時辰,最終撲滅。

  這場火動靜挺大,郡王府外的百姓都能聽到王府內的雜亂喧囂。

  當王府內安靜下來之后,兩隊皇城侍衛風馳電掣般的卷過街巷,停在成郡王府門外。

  緊接著,王府大門打開,駛出三輛馬車,在侍衛的護衛之下,疾馳而去。

  三輛馬車中,兩輛有煙熏火燎的痕跡,但整體看起來還算完好。另有一輛的車廂破損,看起來被燒去了一小部分。

  有眼神好的人,穿過缺失的一角,看見馬車里坐著幾個太監,面色都很難看。

  不多時,各種版本的傳言,就被各種人議論開來。

  “有沒有聽說?成郡王府失火的時候,皇上正在王府呢。”

  “當然聽說了,從郡王府出來的馬車里,分明坐著幾個太監,是皇宮服飾的太監。”

  “聽說成郡王前幾天得了陶公的一幅名作,皇上知道了,是去郡王府,幫成郡王掌眼的。”

  “你們說,這場火是不是有別的內情啊?”

  “停停停,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不敢亂說!”

  在眾人的議論中,成郡王府大門一直緊閉,沒人出入,也沒人出面解釋內情。

  第二日早朝,皇帝當著眾朝臣斥責成郡王表里不一,危機當前,視君臣倫常于不顧,愧對朝廷供養,愧對列祖列宗。

  散朝之后,就有言之鑿鑿的傳言:成郡王府的火災中,當火勢蔓延,一個木制屏風傾倒的時候,成郡王把皇帝推在身前抵擋,自己逃竄而去。

  聽聞此言的人都目瞪口呆:這種做法,可以算弒君了吧?

  沒想到成郡王平日里看著瀟灑飄逸,危機來臨之時,居然如此惜命,如此自私,而且還如此膽大。

  莫不是犯了失心瘋?皇帝,那是能替他擋災的人嗎?

  當日午后,成郡王府的大管家,往宗正寺遞了成郡王的折子,稱自己品行有虧,愧對皇家血脈,愧對列祖列宗。因無法面對自己齷齪的本心,甘愿自戕以雪恥。

  掌管宗正寺的江王連忙進宮,把折子送到皇帝手上。皇帝火速派人前往成郡王府,成郡王已飲鴆自盡。

  喪事還未操辦起來,王府內院又亂成一片,郡王妃留下遺書,懸梁自盡,追隨夫君而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皇帝說的那樣,按部就班的進行著。不到十天,風光無限的成郡王府,以極快的速度凋零了。

  期間,很多人都不敢相信,成郡王會是如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最后,一致得出結論:不面對危局,人的本性就無法顯露。

  反倒是芷容縣主被很多人稱贊,不愧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名媛,品行高潔,至善至孝。

  成郡王的事情很快就平復下來,除了有幾個后宅女子會感嘆芷容縣主可惜,就是京城的文人名士之中,失去了一個重量級的人物。

  其他的,再無一點波瀾。

  而且在文人名士中,成郡王也被視做一個讓人們羞于啟齒的偽君子,很少有人會提及。

  半個月之后,唐州玻璃行被查出,未經衙門報批,便在私下里制作違反朝廷規定的玻璃制品。玻璃行東家柳大富無視朝廷律法,押入大牢待審。

  柳大富名下玻璃行及其它產業,全部查封,等待處理。

  當日,皇帝在朝堂上斥責成郡王道貌岸然的時候,柴茂等幾個官員已經像墜入冰窖一般,冷徹心脾。

  不管做什么事,做得轟轟烈烈、有上升之勢時,大家才更容易擰成一股繩。

  如今,原本要帶著他們,奔向錦繡繁華、幾世榮光的成郡王,居然會犯下如此可笑卻又致命的錯誤。

  說嚴重點兒,這就是弒君,抄家滅門都是可以的。

  即使皇帝能念著他們同為皇家血脈,有堂兄弟的情分,愿意從輕發落,成郡王也不可能還擁有郡王的封號。

  而且,如此失德之人,他又用什么來籠絡人心?原本的部屬,又怎么敢相信他能從始至終帶給他們富貴?

  樹倒猢猻散是常理,而這份常理,在這時,卻潛藏著巨大的兇險……萬一成郡王謀逆之事被揭開,他們這些妄想擁有從龍之功的人,都得掉腦袋。

  就在一些人惶惶不可終日的煎熬中,成郡王府快速凋落,東南六郡首屈一指的大商賈柳大富,也因玻璃行違反朝廷律令,被羈押大牢,很快便查出若干罪責,抄家流放。

  很多知道柳大富為何許人也的官員,這時就像有一把刀懸在腦袋上,隨時都會落下來。

  就在這時,朝廷派去阜懷郡,調查十年前西北大旱,青州縣縣令冤案的官員回來了。

  官員拿回來的,是好幾卷詢問記錄和口供。

  根據當年一些經手此案的官員回憶,還有幾個幸存的、曾參與搶劫賑災糧食的案犯供述,夏珂很容易就洗清了冤枉。

  可是,誰主導了這一切?大理寺的案卷又是什么人銷毀的?

  三司會審的審理陷入了僵局。

  誣告夏珂的人,是當年青州縣令孫良才的胞弟。偶然一個場合,聽說兄長有機會翻案,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筆不小的賠償,便寫了狀子。

  那個偶然的場合中,告訴孫良才胞弟,其兄的案子有翻案可能的人,早已沒有蹤影。

  誣告的主使人……哪里查得到嘛。

  “要不,找找侍衛營劉協?”有人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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