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當成勾欄院的女人?!”安楠不可置信地看著居梧澤,咬著牙說道。
居梧澤本來就氣憤,現在又被打了一耳光,更加火上加油,怒上心頭了,冷冷地盯著安楠:“勾欄院的女人都比你矜持!有哪個女人能面不改色地勾引本來敵對的男人?”
安楠氣急反笑,冷笑著說:“我沒想到,堂堂一個男人,你自己要侮辱自己就算了,請不要糟踐我,我要是早知道你是個那么下作的男人,根本就不屑讓你上我的床!”
居梧澤臉色陰沉,說道:“像你這樣沒有絲毫端莊的女人,輕浮放浪,我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
“居梧澤!”老夫人見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捂著胸口,氣得臉色鐵青,“你這是在糟踐誰?你還記得她是你名正言順娶回來的結發妻子嗎?就算你再討厭她,也不能用這樣侮辱人的話來羞辱她!你讀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居梧澤看到老夫人發怒,這才冷著臉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臉上的神情表明他并不服氣。
“是啊,他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禮義廉恥、倫理道德也全都不管不顧了……”安楠狠狠地瞪著他,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說道,
“我知道他恢復記憶之后為什么這么恨我了……因為我趁著他失憶欺騙了他的感情,這而感情偏偏是他不希望給我的,因為他喜歡的另有其人啊!”
居梧澤聽到她這話,本來沒想到什么的,但一看到安楠諷刺又了然的眼神,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失憶之前暗戀蕭齊雅的事,于是他慌張地大喊:“你閉嘴!”
“怎么?你自己有那么齷蹉的想法,難道還不敢讓我說出來嗎?”安楠抓住了居梧澤的痛腳,居然不那么生氣了,她現在才想明白居梧澤為什么恢復記憶之后對自己這么怨恨。
原來他是因為自己的“純潔的感情”被玷污了啊,他本來把所有的愛戀都給了蕭齊雅的,即使她并不知道,可惜安楠卻在他失憶的時候跟他有了感情,有了親密關系,所以他的感情就不純潔了,他恢復記憶之后覺得自己“背叛了”蕭齊雅,所以他愧疚,然后對安楠惱羞成怒,遷怒她……
安楠想通了這點,便嘲諷地對居梧澤道:“我真瞧不起你,不顧倫常喜歡自己的嫂子,和我有了夫妻關系卻不肯承認,所以惱羞成怒對我發泄,說我欺騙你、戲弄你。其實這不過是你不敢面對自己本來的感情,又不敢面對我,才用這樣的借口來遷怒我的吧?
虧我還以為你恢復記憶之后對我態度大變,真的是因為我欺騙了你,還讓你伺候我,令你尊嚴受損,我還因此反省了許久,對你心中有愧,現在想來真是沒必要!
這只是你借題發揮而已,其實就算沒有欺騙,你也要找借口撇清我和你的關系的?對吧?否則你怎么對得起心中真正愛戀的那個人?
你當然要找借口來否認自己對她的‘不忠’,否認自己受了我的吸引了,所以你才這么不遺余力地摸黑我,說我侮辱你、勾引你,這樣你才能對自己說,前陣子和我這么親密,是被我勾引的啊,你是被我迷惑了啊,其實你并不想背叛你心中‘純潔的感情的’……”
安楠鄙夷地看了居梧澤一眼,說:“你真是個窩囊廢!虛偽小人!令我惡心。”
居梧澤聽了安楠這一番話,驚愕至極,不敢置信地指著她,手都在發抖,良久才憋出一句話來:“你……血口噴人!”
“我哪里血口噴人了?你敢說你不是喜歡你嫂子?嘖嘖,之前看你嫂子的眼神又愛慕,又哀怨,又失落,就差把整個心思寫在臉上了,還以為我不知道呢!”其實原主是不知道的額,只是有上帝視角的安楠知道而已,但這并不妨礙她拿來在這里說。
居梧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臉皮發燙,他沒想到自己對蕭齊雅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全都被安楠看在眼里,還被她揭露出來,心中既慌張又惶恐,第一時間就是想否認:“你、你別胡說八道!”
“居梧澤!阿楠說的都是真的?”老夫人朝著居梧澤怒吼道,她聽到安楠的話時別提有多震驚了,她萬萬沒想居梧澤居然對自己的嫂子有旖念,這樣違反倫理道德的丑事怎么會在她風光霽月的孫子身上?
老夫人想想都要昏過去了,因為看居梧澤慌張的被說中心事的臉色,就知道安楠說的都是真的。
“祖母,我……我沒有!”居梧澤內心最無法見光的念頭被祖母知道,覺得羞恥又不安,他下意識就否認了。
不過他雖然恢復了記憶,但確實已經很久沒想到蕭齊雅了,更沒有因為她才把怒火都發泄到安楠身上。
他只是真的覺得自尊受損,又被安楠冷淡漠然的神情一刺激,就腦子一熱,口不擇言地說出那些侮辱安楠的話來,然后又被她打了一耳光,就話趕話地說那些不堪的話來泄憤……
如今被安楠說出他心中最不堪、最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他才猛然清醒過來,他剛剛到底對安楠說了什么話,那些傷人的、侮辱人的話,有多么刺耳、多么刻薄難聽。
他張了張口,并不是要為自己暗戀嫂子的不倫感情辯駁,而是想要對安楠說聲對不起,想說他不是有心要說那些傷人的話……
然而他看到安楠眼中對他毫不掩飾的冷漠和厭惡、嘲諷,突然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明明并不是這么尖酸刻薄的人,反而還相當有風度,在旁人面前都是溫和有禮、寬容大度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在安楠面前,卻會用這樣不堪的態度來對待他,仿佛換了個人一樣。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居梧澤有些茫然,有些無措,他生氣嗎?一開始他是真的很生氣安楠趁他失憶欺騙他的,但他真的忘了那些甜蜜的時光嗎?
他為什么會突然像鬼遮了眼一樣,對以往安楠對他的好視而不見,反而只抓著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來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