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的謀士對他拱了拱手,這才繼續回答道:“現在豐賊的注意力肯定都是放在臨望城了,而對其他城池的防御以及掌控能力必定會松懈許多,他一定想不到我們會偷襲他的其他城池……”
周信若有所思,覺得年輕謀士說得有些道理,便問:“這可行?要真的出手,那搶豐賊的哪一座城更合適?”
“這件事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但咱們要做到這點,最好選一個離咱們這里近的城,這樣行軍不必太長時間,以后打下來也容易管理。”年輕謀士回答道。
周信眼睛一亮:“晉城怎么樣?離咱們這里不過一兩天路程,但土地肥沃,百姓又富裕,是豐賊為數不多的可當戰時糧倉的城之一,要是咱們搶了他這一城,那就好多了,丟了臨望城也不用可惜。”
其他謀士見周信已經初步認同了這個建議,便紛紛出言附和了:
“主公說得不錯,晉城比臨望城要好得多,要是能得到它,確實不必可惜臨望城了。”
“對對,臨望城與晉城相比,就是芝麻與西瓜的區別,豐承禮要是知道自己揀了芝麻丟了西瓜,肯定會氣得半死吧!哈哈,主公英明!”
這些謀士出主意不成,但拍馬屁的本事卻是很出眾的,之前個個當縮頭烏龜,不肯出頭,現在見沒了危險,就一個比一個能說了。
于是在人人都贊成的情況下,周信果然打算派人去攻打豐承禮的晉城了,打算趁他不備,讓他后院失火。
只是事情真的會如周信希望的那樣發展嗎?豐承禮有主角光環存在,本身才能又比周信高,會對自己的地盤沒有防御?
可周信被自己之前的連連失敗弄得氣急敗壞,正是需要一場勝利來洗刷自己的污點,況且身邊這些謀士武將又一致同意這個策略,于是便信心滿滿地開始準備了。
這都是豐承禮和周信這些諸侯的事,與安楠無關,她此時正在路上奔波著,但因為跟著劉軍師,所以一路上的待遇倒是還好,起碼有馬車坐,比起只能用雙腳走路的俘虜軍幸福多了。
這一路上遇到不少流離失所的百姓,他們都是因為戰亂而逃亡的,只是如今天下大亂,許多地方都在大戰,就算這時候不開戰,以后也可能開戰,所以其實并沒有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這些拖兒帶女、顛沛流離的百姓是最可憐的,他們背井離鄉,途中很難安全到達可以定居的地方,路上不是遇到落草為寇的劫匪被殺死,就是餓死或者渴死,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了。
都說寧為盛世犬,不為亂世人,身在亂世的人想要活下去,真是比登天還難。
安楠路上遇到過好幾撥逃難的百姓,但因為有劉軍師帶領的幾千個俘虜兵在,所以這些亂民倒是不敢對他們這些人做出什么事來。
但安楠為了不惹麻煩,依舊把自己的容貌遮掩得死死的,只要不是必要,也一步都不會從馬車出來,盡管她身懷武力,但這個時代的亂民可不是什么守法的好人,他們沒吃的,會去搶別人的,甚至吃人;而有沖動了,就會不管不顧地去欺辱女人……是比禽獸豺狼還要可怕的存在。
安楠可不想把自己置于危險之中,即使劉軍師會照看自己,但萬一這些數量不少的亂民亂起來,那他也是沒辦法護住她的,畢竟這些俘虜軍還沒有全完收服,并沒有歸屬感,要是亂民搗亂了,他們很可能是趁機逃了,而不是聽劉軍師的指令。
因此劉軍師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盡可能地不與那些逃亡的人相遇,就算遇到了也約束自己這方,盡量不要發生沖突。
在這枯燥而又漫長的路程之中,安楠驚悚地發現了一件令她錯愕不已的事情她懷孕了!
按理來說,在這些小世界中,她根本不會懷孕的,因為這并不是她本身的身體,自從她的靈魂取代原主之后,原主的身體就失去孕育的功能了。
但現在,安楠驚愕不已地把著自己手腕的脈,再次確定自己是真的懷孕了!這只可能是在安楠還沒來之前,原主懷上的。
已經一個多月了,按照時間來算,孩子應該是巫越的。
大概安楠剛附身到這個身體的時候,原主才懷了一兩天,所以安楠沒覺察出異樣來,而之后的時間里,安楠又無病無災的,就顧著和巫越醉生夢死以及暗戳戳地坑他了,也絲毫沒注意到身體的異常。
原主本身的大姨媽并不準,所以這一個月親戚沒來,安楠也沒在意,誰知道偏偏就出了岔子!
安楠頭疼不已,她現在要拿這個孩子怎么辦?留下來,她覺得麻煩,畢竟亂世中一個女人獨身帶著一個孩子會很艱難,即使是她也一樣。
但墮了又有傷天和,而且原主其實內心里對親情、愛情都很憧憬,因為她自小沒有親人,所以希望以后會有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也因此這么容易就愛上救她出狼窩的豐承禮,安楠用了她的身體,按理說應該滿足她一些力所能及的心愿的……
而原世界劇情中為什么沒提到原主懷孕了?大概是因為她死得太早,這個孩子更是沒有丁點兒存在感,所以世界意識干脆忽略不提了吧。
這個時候世界意識可是坑了安楠一把了,她現在不知道該拿這個孩子怎么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果報應,安楠坑了巫越一次,讓他戰敗只得投降了豐承禮;而巫越在她肚子里留下的種子現在也坑著安楠……
安楠在心中狠狠地罵了一頓亂播種的巫越,詛咒他以后有心無力,看他還能不能亂來!
而此時正與豐承禮商議如何管理臨望城的巫越突然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豐承禮頓時關心地問道:“巫將軍可是著涼了?可要喊郎中來看看?”
巫越摸了摸鼻子,道:“沒事,大概是誰在念我了。”說著他頓時想起靈動可人的安楠來,莫非是安楠想自己了?
安楠才沒有想他,她在罵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