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秦以澤都忘記了他們以后是要離婚的。
也或者,他當她是秦小雨嗎?
顧喬喬偷偷的瞄了一眼秦以澤,卻不期然秦以澤似乎心有所感,抬起星眸,和顧喬喬的視線碰了一個正著。
她嚇了一跳,這就好像做賊被抓住了一樣,她忙低下頭,往嘴里扒飯。
卻沒想到竟然沒出息的嗆住了。
顧喬喬捂住嘴,猛地咳嗽起來,隨后狼狽的朝著衛生間跑去。
急的秦奶奶吩咐秦以澤,“快去看看你媳婦怎么樣了?”
秦以澤很是聽話的站起身子,快步的朝著衛生間走去。
媳婦?
這兩個字,很好聽。
他來到了趴在洗手池上咳嗽個不停的顧喬喬,伸出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戲謔道,“也沒人跟你搶,怎么吃飯還能嗆著呢?”
顧喬喬惱怒的一把的打去了后背上的手,啞著聲音,羞惱道,“要你管。”
秦以澤輕笑出聲。
手又不聽話的拍了上去,繼續道,“好點沒?”
顧喬喬咳嗽的眼淚都出來了,也沒力氣在打開秦以澤的手了。
秦以澤等她咳嗽的差不多了,這才給她倒了一杯水,顧喬喬一口氣喝了半杯,感覺好多了。
洗了把臉,這才趕緊的走出了衛生間。
然后繼續吃飯。
這回老實了,不在去看對面的秦以澤了。
秦以澤眸光帶著一點笑意,也不再去折騰顧喬喬,而是繼續朝著那盤糖醋小排骨進發。
秦奶奶真是很欣慰。
她那向來冷冷淡淡的孫子,關心起媳婦來,也挺像模像樣的。
吃完飯之后,沒等秦奶奶發話呢,秦以澤就自動自覺的站起來,動作迅速的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來。
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襯衫,又扎起了花格子圍裙。
顧喬喬覺得這是她看到的最可樂的一幕了。
于是拉著秦奶奶,將廚房里的扎花圍裙的秦以澤指給了她看。
隨后兩個人湊在一起笑了起來。
秦以澤淡淡的瞥了一眼笑的跟朵花似的顧喬喬,微微的翹起了嘴角。
他洗碗的動作很快,收拾廚房的速度好像在部隊里整理內務一樣。
干凈整潔,一絲不茍。
秦以澤洗好手之后,就大步流星的朝著客廳里走去,對著那個笑得沒心沒肺的丫頭說,“奶奶該休息了。”
沒等顧喬喬說話呢,秦奶奶竟然很識趣的打了一個哈欠,“我真有點困了。”
說著甩開了秦以澤的手,“不用你扶,跟你媳婦回屋休息吧。”
說著自顧自的走了。
剩下顧喬喬正想要也跟著離開的時候,秦以澤卻伸出手,攔住了她,輕聲問,“困嗎?”
顧喬喬張了張嘴,腦子里這次轉的很快,她想,如果說困的話,那么下一句話,秦以澤會不會說,那我們去睡覺吧。
顧喬喬忙搖頭,“不困。”
秦以澤眸光里閃過一抹笑意,接著說道,“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可好?”
“哪里?”顧喬喬瞪著眼睛問道。
這原來怎么回答似乎都不妥呢。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說著秦以澤就帶頭先走了出去。
走了幾步卻發現身后沒有動靜,回頭一看,就看到顧喬喬站在客廳的中央抿著小嘴沒動。
臉色有些嚴肅。
似乎眼睛里也滿是復雜和內疚的情緒。
秦以澤轉念一想,就都明白了。
可是,造成眼前這樣局面的,是他推波助瀾的結果,所以他有很大的責任。
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
如果他秦以澤沒朝前走那么多步,他和顧喬喬的關系依然和從前一樣。
各做各的,互不干擾。
可是,他朝前走了。
顧喬喬退縮的速度沒有他前進的速度快,所以就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可這傻丫頭,定是內疚了。
所以才想盡辦法的去補償。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平安佛真正的價值,就給家里每人送一個。
他的感覺歷來敏銳。
他在車禍的那天就發現了狼牙的不尋常。
他測算過的自己的速度,但是那一日竟然比往常還要快上兩倍。
兩倍啊,那是什么概念呢。
那就是比敵人多了兩倍的先機,和兩倍求生的機會。
所以他才制止顧喬喬將那些金玉石雕拿出來。
他擔心萬一被有心人士看到,給顧喬喬帶來危險。
而他,還真的要為她做些什么了。
秦以澤不是一個強求的人,但是卻也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不管如何,總要試一試才好。
假如顧喬喬真的對他徹底死心,他自然會放手給她自由。
所以,如今這個局面和她真沒關系。
是他不讓她走的!
他不疾不徐的走過去,微微垂眸,看著糾結的顧喬喬,柔聲的說道,“在想什么,在猶豫什么?”
“我們……”顧喬喬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顯得自己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樣的相處模式不好,因為我們早晚要離婚,牽扯太多,這帳以后不好算對吧。”
顧喬喬點點頭。
水眸泛著水汽,她覺得自己目前有點卑鄙,想要知道幕后的黑手,所以才又反悔沒有答應離婚。
這是在利用秦以澤的責任感,也是在利用秦奶奶的善良。
“這樣不好,我覺得對你不公平,假如你碰到了喜歡的女孩,難道還要先去離婚嗎,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還是離婚算了,這樣互不相欠?”秦以澤不客氣的打斷了顧喬喬的話。
顧喬喬再次的點頭,“這樣正好,欠的少。”
秦以澤星眸劃過一抹暗光,忽然笑了,“顧喬喬,我和你說過的話你應該記得,我這輩子只結一次婚,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個性,不管是結一次,還是離一次,都是我人生的極限,所以你大可不必擔憂。”
“真的嗎?”顧喬喬猶疑的問道。
秦以澤點點頭,“嗯,況且你希望我們離婚后變成仇人嗎?”
顧喬喬猛的搖搖頭,她這輩子可以和秦以澤是陌路人,但是絕對不會做仇人。
秦以澤不動聲色的繼續勸哄道,“拋開這些,我們的祖父們還是生死之交,你擔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