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爺爺和大奶奶帶大的,因為從她出生一直到現在,她的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就不喜歡她,甚至一度想將她送到孤兒院去,她一直都不知道是為什么。
到現在也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兒。
也一度以為自己不是親生的,可是一次一次的親子鑒定證明,她確實是這兩個人的親生女兒,但他們為什么這么對她呢?
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可是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讓大爺爺知道真相。
云蘿站起來,雖然身形有些踉踉蹌蹌,可是眼底的一絲光亮卻似乎是燃燒的火焰一般,她咬著牙,顫抖的手指著眼前的父親,“爸,大爺爺待你不薄,對咱們一家更是照顧有加,你怎么就狠下心來做這樣的事?”
隨后又指著其他幾個人,眼底迸射出恨意,“你們這幾個人面獸心的家伙,大爺爺對你們這么好,送你們出國留學,給你們錢讓你們揮霍,難道就是要你們害他的家人嗎?如果現在你們去主動對大爺爺說明情況,我就不會去警察局舉報你們。”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云蘿能說出這樣的話,他們早就想到了。
可是他們怎么可能去對云家的家主主動交代呢,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而這個時候,云蘿就朝著駕駛艙踉踉蹌蹌的跑去。
她要將游艇開回碼頭,她要將這些事情告訴自己的大爺爺。
可是這幾個人怎么能允許她去告狀呢?
云樹風和云必得對視一眼,如果出了事情,他們兩個受到的懲罰是最嚴重的,因為他們是真真正正的云家人。
云樹風一把拉住了云蘿的手,懇求道,“云蘿,你是我的女兒,你這時候應該向著我呀,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和你的妹妹,也都是為了這個家呀,你要是去告訴你大爺,我們全家就都完了,爸爸要去坐牢了,這樣對你有什么好處呢?”
云蘿忽然就停住了。
是啊,這個人是她的爸爸,身后的女人是她的媽媽,還有她的堂哥和表哥。
另一個最小的是她的妹妹。
他們這些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剛才他們就想逼迫她將股份都拿出來,可是大爺爺已經說過了,這股份要等她滿二十周歲的時候才可以隨意使用,但現在她才十八歲,剛剛成年,所以還無權動用,可是她都這么說了,她的爸爸媽媽依然不相信,竟然強迫她在協議上簽字,要知道即使是簽字了也是沒有任何效力的。
然后她就知道了大奶奶死去的真相。
云蘿垂在雙側的手,緊緊的攥著,對了,剛才她是怎么了?她怎么會昏過去呢,還倒在甲板上,這些人圍著她想做什么,為什么沒有及時將她送進醫院?
一連串的問題讓她的頭很疼,而后腦也隱隱的做疼。
是她沖動了。
怎么能對他們說出這樣的話呢?
萬一這些人翻臉了,自己在這里孤立無援,豈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嗎?
而這個時候齊曉珊走過來,慈愛的看著云蘿,伸出手將她摟在懷里,溫柔哽咽的說道,“我的乖女兒啊,剛才可把我們嚇壞了,那些話你聽的都是不完全的,沒有那回事兒,媽媽已經給你檢查了,沒什么問題,要不就早送你去醫院了,不管如何,你是媽媽的親生女兒,我們才是一家人,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要不然咱這一家都晚了,你知道你大爺爺的脾氣。他會不調查就對我們一家出手的……”
云蘿猶豫了,她知道大爺爺的脾氣。
如果知道大奶奶的死和他們有關系,不管有沒有證據,他都會處理他們的。
一邊是疼愛自己,給了自己那么多愛和榮譽的大爺爺,另一邊是自己一直極力想要得到他們認可,想要他們承認自己就是他們的女兒,也是一家人的爸爸媽媽。
像這樣被媽媽摟在懷里,已經好多年沒有過。
云蘿哭了。
她覺得自己是個混蛋,是個叛徒,竟然左搖右擺。
這時候她的心里亂極了,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云蘿知道自己的軟肋。
如果此時面對的不是自己的爸爸媽媽,她會理智很多,可是當一看到父母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所有的復雜的難以言喻的感情就會從心底翻上來。
她想得到他們的認可,她想得到他們的寵愛,就像他們對妹妹一樣。
可是她努力了這么多年都沒有得到,而如今在這樣的海面上,在這樣的夜風里,她的母親竟然將她摟在懷里。
看到云蘿這樣的態度,云樹風和其他幾個人就放心了,他有些得意,不管怎么說也是自己的女兒,關鍵時刻還是向著自己的,盡管平常對她不好,但沒辦法,這就是血脈之親的力量。
而就在這個時候,云蘿擦去了眼淚,堅定的推開了自己媽媽的懷抱,看著兩個人哽咽而又哀求的說道,“爸爸媽媽,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兩個肯定是受人蒙騙的,將事實的真相對大爺爺講出來,讓真正的壞人得到報應,給大奶奶申冤報仇,大爺爺肯定不會和你們計較的,到時候我在旁邊,會為你們求情,這件事情就會慢慢的過去,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們還是一家人。”
云樹風的臉色漸漸的冷了下去,他沒想到說了這么多做了這么多云蘿依然執迷不悟。
主動講出來怎么可能。
他的臉色陰沉,目光陰鷙,咬著牙威脅道,“你是我的女兒,希望你要認清誰才是你的親人,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
云蘿的臉色也有點冷了,她失望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人,看到大家都是同樣的眼神兒,她就知道這些人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云蘿轉過身,就朝著駕駛艙奔去,其他人自然要攔著。
除了齊曉珊之外,其他四個人都沖了上去。就在混亂中,只聽得一聲悶叫,然后就看到云蘿軟軟的,再次的倒在甲板上。
她的額頭有鮮血汩汩而出。
臉色也馬上變得灰白,似乎已經是生去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