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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借刀殺人

集二十三章借刀殺人  槍聲、炮聲不斷,三五四團的第一次沖鋒暫時失利,但是東面和北面兩座高地的戰斗還在繼續。照明彈照亮了砥平里的四周,炮聲一陣緊過一陣,槍聲根本就沒有間歇地響著,想來其它兩面也打得十分激烈。

  傷員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抬了下來,四周很快就彌漫著一股腥臭味,到處都是一片狼籍,衛生員在各個傷兵之中往來奔走著。雖說他們都很盡責,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徒勞,沒有藥品,也沒有醫療器械,使得戰士們就算受了些輕傷也面臨著生命危險。

  讓我感到很意外的是。在這里幾乎就看不到有什么人嚎天嗆地的,就算是斷了腿、斷了手的,疼得受不了了也只是哼哼幾聲。很多重傷員就是活活疼死了也不喊一聲,等衛生員過去推了幾把,才知道他已經悄沒聲息地走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摘下帽子擦了擦涌出來的淚水,它們已經在臉上結成了小冰塊。有時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們。他們是較勁嗎?是在怕人說他們是孬種嗎?但是都到了這個份上,他們還較什么勁、還怕什么呢?為什么還要這樣撐著呢?

  “崔營長!”這時虎子跑到我的身旁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很平靜地說了聲:“走吧!到咱們上了!”

  我不由愣了一下,起身就跟著虎子跑去,一接出山坳就現戰士們全都在前方的雪地上趴著做好了沖鋒的準備,甚至連褚團長也在。

  “團。團長”我三下兩下就爬到了褚團長的身旁小聲叫道:“團長,還要這樣打下去嗎?。

  “球!”褚團長臉色鐵青,看起來火氣很大:“你要是怕了就滾一邊去!”

  “團長!”我連忙勸阻道:“這仗可不能這樣打啊!這不是拿咱們戰士的命去擋子彈嗎?”

  “老子打了幾十年的仗,還用得著你來教我怎么打?。褚團長兩眼朝我一瞪:“你本事!你本事你來打啊?沒飛機、沒大炮,你說這仗該怎么打?”

  “飛,飛機”褚團長這么一說我不由一愣,連忙說道:“團。團長,俺有飛機!”

  “有你個球!子,”褚團長正要罵,但是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又不由愣住了,他頓了一下后就猛地拉住我的手,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說說,有啥辦法?”

“團長”。我咽了下口水道:“給俺半個小時,別沖鋒,成  “成!”褚團長咬了咬牙,雙手緊緊地握了我一下:“俺就信你這么一回,如果你真能辦到,那可是救了咱們團啊!”

“是!”我連忙應了聲,頓了下又接著說道:“團長,俺需要電臺和密碼本  “在團部,政委和電臺兵看著,盡管用,就說是俺的命令。”

  “明白!”我應了聲就朝后方爬去,經過虎子身邊時低聲叫道:“虎子,信號板,快!”說著就頭也不回地朝團部跑去。

  “崔營長,崔營長!”不一會兒虎子帶幾名戰士跟了上來:“這都要開打了,還讓美國佬送裝備,有啥用啊?”

  “少廢話!信號板哩?”這時我才現他們沒帶著信號板,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了,誰會帶著那累贅去沖鋒啊。

果然虎子很快就回答道:“俺讓同志們把它藏好了,俺這就去  “取出來后馬上找個的方鋪上,點上火,然后到團部等我命令”。

  “是!”虎子應了聲就帶著戰士們去安排了,我則一路風風火火地朝團部跑去。

  “報告政委!”到了團部后就看到政委正和電臺兵們在翻著文件,其中有一個沒見過的看起來是個翻譯,這下我就不禁心虛了。被我“誤讀”的那份電報可不要被他翻出來才好。如若不然,我這下說不準都要被當作特務給斃了!

  “唔,什么事?”政委見到是我,不由愣了一下:“不是要進攻了嗎?你怎么還在這?”

  聞言我一顆懸著的心也不由放了下來,想來也是截獲的電報太多,他們一時也顧不上查吧。

  “政委,俺想用下電臺,褚團長答應的!”

  “唔!”陳耶開始還有些意外,但一想在這就要沖鋒的時候還要用電臺,想必也是急事,所以也沒多說什么就同意了。

接手電臺后,我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下思緒,就問電臺兵道:“最近有  “有!”電臺兵與那名翻澤同時回答。

  “俺要重要的,關于砥平里的。”我想了一會兒又接著說著:“或者是以美軍二十三團弗里曼上校的名義的!出去、收進來的都要!”

  那名翻澤整理了一下文件,很快就挑出了幾張遞了上來,我一看竟然還都是翻譯成中文的,看來這名翻譯做事還是很細致很周到的。

  我隨手翻了翻,果然不出所料,有好幾份都是要求空軍空投彈藥的,我不由松了一口氣,暗道我想的那條計策說不準還真能行。

  從剛才志愿軍的那場進攻來看,砥平里的駐軍完全沒有節省彈藥的慨念,他們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出最多的彈藥二西面的法國營是這樣,其它兩座高地上想來也差不多。這樣做在大量的殺傷志愿軍戰士的同時,彈藥也必然會有極大的損耗。他們能這樣做的依托,就是美軍的空軍,將會不斷地把彈藥空投到他們的陣地上。

  “營長!”沒過多久虎子就跑了進來報告道:“信號板鋪好了,火也點上了!”

“嗯!”我點了點頭。轉身對電臺兵和翻診下令道:“繼續做你們的工作,不過現在要收到一條翻澤一條  “是!”電臺兵們應了聲又各自忙開了,他們做電臺兵顯然毛經不是一日兩日,對手頭上的活都很嫻熟,翻澤官的英文也翻澤得很快,霎時一張張電報就像雪片一樣傳來我的手中。

這時天空中隱隱傳來了隆隆的聲音,我知道那是敵人的飛機到了,不由更加緊張地看著傳到手中的電報,但全都是些請求增援,詢問援兵之類的。我不由顧然地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看來我們鋪設的那些信號板并沒有引起美軍飛行員的注  天上的隆隆聲越來越響,我也跟著越來越絕望,看來這回真的是只能這么打下去了。但就在這時,翻澤官又遞上了一份電報,上面寫著:“飛行員現兩處空投地點,請確認!”

  看到這份電報我不禁大喜過望,像被針扎了似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快,快報,現敵軍繳獲我軍信號桓等待空軍空投,我部將撤去信號板,要求空軍立即對信號板位置實施轟炸!”

  我這話一說出來,把電臺兵、翻澤官都嚇了一跳,個個都把目光轉向了陳耶,陳耶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圖,點點頭同意道:“快!”

  “虎子!”我又接著下令道:“馬上撤去信號板!”

  “是!”虎子雖然還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沒多說什么,應了聲后拔腿就朝外跑。

  “政委!”我挺了個身說道:“電臺用完了,俺這就上戰場通知褚團長!”

  “嗯!”陳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干得好!多殺幾個敵人!不要便宜了那些兔崽子”。

  “是!”我應了聲抓起了步槍轉身就走。

  “咋了?”見到我從雪地上爬了過來,褚團長不由疑惑地問了聲:“事情辦得咋樣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遲疑了下說道:“等等看吧!”

  “等啥?”

  “等敵人的飛機,”說著我不由抬頭朝天空望去,但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見,只聽到一陣陣隆隆聲,想來它們是在天空盤旋,等著指揮部的命令。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祈禱著,敵軍指揮部和砥平里的駐軍千萬不要解開這個“誤會”才好。

  砥平里并不知道我出的那封電報,所以他們也不知道撤走信號板,同時也不知道他們將會成為空軍轟炸的目標,但如果空軍指揮部多一條電報到砥平里確認一下,那么我這條借刀殺人的大計就要落空了,現在只能寄希望于空軍指揮部不會那么多事”

  終于,天上飛機傳來的聲音有些不一樣了,隨著一陣陣戰斗機往下俯沖出的刺耳怪叫,戰士們紛紛抱著頭趴低了身子,個個都做好了被轟炸的準備,卻只有我一個人抬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敵人的陣地。

  “轟”的一聲巨響,當第一顆炸彈爆炸時,我忍不住心頭的一陣狂喜,狠狠地握著拳頭砸了一下面前的雪地大叫一聲:“成功了,他們轟炸的是砥平里!”

  接著,在戰士們疑惑的目光中,敵人的陣地上傳來了一陣陣爆炸聲,在炸彈爆炸時閃耀出的火光中,我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敵人的一輛輛坦克、榴彈炮被炸成了碎片拋到了天空中,當然這其中還有不少敵人的尸體,,

  或許是為了能大量殺傷志愿軍,又或許是知道志愿軍沒有多少炮火,所以砥平里的駐軍很放心的把坦克、榴彈炮密集排列。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們防守的地方總共只有方圓一公里,不密集排列的話也根本就放不下。

這么密集的排列讓空中的轟炸變得很有成效,只丟了一輪的炸彈就把那些坦克、榴彈炮炸得七七八八的,甚至還引爆了不少堆積在外的炮彈。但這還不算完,過了一會兒,隨著幾聲飛機的怪嘯聲,敵  ,九上就騰地升起了一片橙紅色的火焰,空軍對他們丟下了侃吼單!

  美國空軍真是那個狠啊!不過我喜歡”

  褚冉長哪里還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他騰地一下從雪地里跳了起來,一揮手中的盒子炮叫道:“同志們,為了!為了新中國!沖啊!”

  “沖啊…”

  戰士們紛紛從雪地里躍了起來,高喊著朝敵人陣地沖去。我也不甘示弱地抄起步槍跟了上去。

  沒有炮聲,沒有高射機槍的槍聲,也沒有閃著刺眼的亮光的照明彈。戰士們很順利的就沖過了敵人的第一道火力封鎖線。

  敵人的坦克和榴彈炮只在這短短的十幾分鐘里就基本上被炸殘了,駐守在陣地上的法國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轟炸打得懵了。直到志愿軍們進入了雷區才受到抵抗。一些反應過來的法國兵在戰壕前架起了機槍朝志愿軍掃射,一時戰場上再次響起了激戰的槍聲。

  志愿軍的炮手很快就架起了迫擊炮對著敵軍陣地就是一陣猛轟,沒有敵人榴彈炮和高射機槍的壓制,就正是我軍炮手威的時候。雖說我們裝備的迫擊炮不多,但在這關鍵時玄還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一排炮彈打了過去,立時就把那幾個火力點打啞了。

  雷區里大部份的地雷都已經被上一批進攻的戰士們引爆了,雖然還殘留了一些,時不時還會出幾聲巨響炸傷幾個志愿軍戰士,但這完全就不影響戰士們進攻的度,戰士們就像沒事一樣貓著腰朝前沖著,踩著戰友們的尸體,跨過被炸得稀爛的鐵絲網,,

  “嚙撻嚙,”突然槍聲又響了起來,法軍終于組織起了防御,但是聽他們并不密集的槍聲也不過就是兩、三百人的樣子吧,想必是這一頓轟炸讓他們死傷過半了。

  我可憐的法國兄弟啊!誰讓你們耍勇斗狠不戴頭盔來著?難道你們不知道明頭盔的目的就是為了防炸彈的破片嗎?

  我干脆就不進攻了。小跑到一塊小止;丘上趴下,抄起手中的狙擊槍“砰砰砰”的一陣連。兩個彈夾打過之后就干掉了十幾個敵人,這其中還包括兩個機槍手。

  誰讓他們還學什么小日本在頭上綁布帶了,要綁也綁黑色的啊!紅紅的在這夜里多顯眼哪!才一百多米遠的距離,每個腦袋上都有一個紅紅的飄帶,這要是還打不著你們,那我還真對不起自己了。

  “嘟”的一陣刺耳的小喇叭聲后,志愿軍戰士們就甩出了一排排的手榴彈,木柄手榴彈雖說威力不大,但卻會比卵形手雷甩得更遠。只聽一陣轟響法軍陣地前后就爆起了一片煙霧,有些甚至是直接就在他們的戰壕里炸開的,法軍的最后一點火力終于也被炸啞了,戰士們大喊一聲從雪地里爬起來再次沖了上去。

  但是讓戰士們很意外的是,對面戰壕也出了一聲吶喊,沖出了幾十個端著刺刀的法軍。

  這些法軍到也強悍,我不禁暗贊了一聲,如果是美軍遇到這種情況只怕早就崩潰了,但是他們到現在還是不肯放棄陣地。

  但是打肉搏戰志愿軍戰士們還沒怕過誰,特別是在這漆黑的夜里,和一群頭上都扎著紅布帶的對手,而且還是在我方人數占優的情況下。

  所以戰斗很快就毫無懸念地結束了,除了地上多了些不斷慘哼著的法軍外,其它的似乎絲毫都沒有變化。

  我提著槍跟著部隊沖進了法軍的陣地,一路上到處都是法軍士兵的尸體,戰壕里還有十幾個乖乖地舉起了雙手,臉上盡是頹然和氣綏,再也看不出剛才舉槍高喊“卡莫洛尼!”的瘋狂和囂張!

  戰士們一路朝山谷里猛沖,度之快讓我后來就再也沒有開槍的機會,我只不過遲了一步就只能跟在后面一路撿尸體和俘虜,大多是美國兵,后來我竟然還現了一群舉著手的憲兵。

  有憲兵就有當官的,我趕忙就湊了上去觀察了一番,但是讓我很失望的是什么也沒有現。正當我就要放棄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假咳了兩聲用英文叫道:“弗里曼上校!很榮幸在這里見到你”

  黑暗中這群憲兵全都向我投來意外的眼神,我正大呼失策時,其中一個憲兵站起身來疑惑的問道:“你是誰,你怎么會認識我?”

  我心下不由暗喜,這回揪到的可是一個美軍團長啊!

  “弗里曼上校!”我帶著一臉奸計得逞的微笑說道:“你如果不站起來,那么我就不認識你了!”

  弗里曼上校聞言不由一愣,接著就無奈地搖頭苦笑道:“沒想到你們中國人也這么詭計多端,今天我算是領教到了。”

  “我應該對你說聲抱歉!”我呵呵一笑道:“因為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以你的名義向空軍指揮部了一封電報,告訴他們敵軍也有飛機信號板,接著,他們就把炸彈投到了你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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