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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發生了啥

  明朝的南京完全仿照中央,有一套完整的官僚體制,就像是朝廷外的另一個小朝廷。在這個小朝廷里的那都是養老的干活,說白了,就是被北京那伙人踢出政Z中心的閑散邊緣人。

  一個被流放的人又有什么可拽的?左家老爹好歹還是負傷退役,在天子那兒掛了號呢!

  而令周玉娘感到氣憤的是:這小娘皮居然給她下套!

  天子老爺都穿著打補丁的衣服,她這個侍郎家的閨女卻是連優惠都不要,這要傳出去了,她父親免不得要遭人攻陷,到時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左弗一臉無辜,“侍郎千金何出此言啊?”

  說罷便是擺手,“罷罷罷,我還有事,就不陪您嘮了。掌柜的,有人參嗎?給我拿幾支來……哦,對了,還有阿膠也給我來點。”

  “哈!”

  周玉娘又笑了起來,“就你這丑八怪怎么補也是難看,難怪呂郎不要你。”

  “你這人好生不要臉!”

  椿芽氣壞了,“搶了我家姑娘的夫君,還……”

  “椿芽!”

  左弗冷起臉,“還有沒有規矩?!怎么跟侍郎千金說話的?當真是要吃了耳瓜子才知規矩?”

  說罷臉一變又是笑盈盈地沖周玉娘拱手,“讓姐姐笑話了。說到底還是姐姐有福氣,不但婢女懂規矩,尋的夫郎也是百里挑一的。”

  頓了頓又道:“這樣的夫郎跟姐姐真是般配呢。”

  “那還用說?”

  周玉娘一臉驕傲,“像你這等粗鄙的人給我提鞋都不配。”

  “姐姐說的是。”

  左弗福福身,“那我這粗鄙人就不打擾姐姐了,掌柜的,我要的東西可有?”

  掌柜的瞪大眼,他有點懷疑眼前的左千金是個假的。

  以前那個左家千金脾氣最是火爆,整日跟幾個千戶百戶家的小子混一起,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一言不合就拿大棍子敲人腦袋……

  可眼下是什么情況?面對搶了自己夫君的人居然如此好說話?難道跳河時吃了太多河水把腦袋浸壞了?

  再看看周玉娘,他更覺不可思議!

  呂華岱與左弗的事隨著左弗的自盡已傳揚開去,因事涉侍郎,更是傳得滿城風雨。雖說左弗是個爛人吧,可畢竟對呂華岱有恩。呂華岱這樣行事,當真是令人不齒的,與那陳世美差不多。

  左弗這話,可不就是在諷刺兩個爛人湊一對正好嗎?這侍郎家的姑娘這都聽不出來,還頗為自得,這智商……

  果然是智障啊,不然如何能看上呂華岱那種人?

  掌柜的暈暈乎乎地將幾根上好的山參拿出來,整個人都有些迷瞪地道:“千金請看,這是正宗的遼東參,有四十年的參齡了。”

  左弗一聽這話眼里就冒綠光了。

  百年人參可遇不可求,就是在明代也是稀罕物!而這四十年的人參在明代可能不是頂級的,但放到現代那也是超強存在了!

  野山參在后世幾乎都滅絕了呢!就沖這個,左弗感覺這個賣個十幾二十萬不成問題!

  想到這里,便問道:“掌柜的,你這人參作價幾何啊?”

  “呵,四十年的參也要,左家當真是落魄了嗎?”

  周玉娘不知何時又湊過來了,伸出手,將人參拿過來,道:“這種人參也就你這種窮酸才吃了。”

  “可不是嘛。”

  左弗笑嘻嘻地道:“呂郎君趕考那會兒吃的都這種人參,我們左家窮啊,也只能吃吃這樣的人參了。”

  “你!”

  周玉娘還沒笨到家,聽出了左弗言語中的諷刺,當下冷哼著道:“掌柜的,我要百年的人參,有多少要多少,回去給我家呂郎好好補補!”

  “要的,要的。”

  左弗連連點頭,“估計吃了百年人參下一科保準能中進士。”

  呂華岱雖中舉,可卻沒能中進士科。不過他還年輕,所以侍郎還是十分看好。總覺呂華岱沒有名師指點都能中舉,若是有他指點,中進士不在話下。

  周玉娘氣壞了,當下板著臉道:“不要以為自己的父親在陛下那兒掛了號就可以為所欲為。說句難聽的,你這是以下犯上!”

  “啊?”

  左弗瞪大眼,“難道我比姐姐卑賤嗎?姐姐難道是官身?”

  “你!”

  周玉娘氣壞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之前還只會鬼叫發火的左弗怎么一下變得如此牙尖嘴利。自己在她這兒不但沒討到便宜,反而接連被羞辱,這人難不成死了一回腦子就開竅了嗎?

  左弗嘴上帶著笑意,可看著周玉娘的眼神卻是很冷!

  搶了人未婚夫還敢這么囂張的小三當真是刷新她三觀了!要不給她點厲害瞧瞧,真當她左弗是病貓了!

  這一幕保準有好事者傳揚出去,到時這姑娘的風評可就真臭大街了!

  不理會臉已黑成鍋底的周玉娘,拿過人參道:“作價幾何?這個我要了。”

  “誠惠二十兩。”

  掌柜忙拱手,“小的找人幫您包起來。”

  左弗點點頭,“再給我來點阿膠吧。”

  “好勒!”

  小伙計麻利的將東西包好遞給左弗,左弗心里偷笑。

  這里的阿膠有兩斤,才四兩銀子,真是便宜啊!

  倒賣阿膠或許比賣人參更好呢!

  這樣一想,思路又擴寬了些。古代的中草藥可比后世的要強的多,自己是不是普通的藥材也能倒賣?

  “左弗!”

  正思索著,周玉娘咬牙切齒的聲音又響起,“你這小賤人,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告訴我爹爹,讓我爹爹參你個不守婦道!”

  左弗望向她,眼神幽幽的,冷笑了一聲道:“我對你客氣那是不想失了風度,怎么?你還真把自己當跟蔥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這兒呱噪,就不怕給你爹臉上抹黑么?”

  不等周玉娘發作,左弗便又繼續道:“呂華岱與我自小有婚約,你們倆茍且我也不來計較了,怎么?!堂堂侍郎的女兒是想把我再逼死一次嗎?!”

  聲音猶如黃呂大鐘,如一個響雷般在藥鋪里炸起,左弗臉上已凝上冰霜,指著周玉娘一字一句道:“德行不匹,終福盡而亡!收拾我?!恐怕還……”

  “萬歲爺!萬歲爺!嗚嗚嗚嗚!!!”

  話到一半,外面忽然響起了轟天的哭聲,“反賊打進北京城,陛下,陛下煤山自盡了,嗚嗚,陛下啊!我大明,我大明……”

  所有的吵鬧都戛然而止,正欲發怒的周玉娘瞪大眼,下意識望向左弗,腦里嗡嗡直響:闖賊入京,天子自盡……

  我……

  大明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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