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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不孝子啊

  “賢孫說這話就誅心了。”

  三叔公一臉冤枉,“如今你可是我們單家的當家人,我們若是能出得去,怎能讓你在那兒受苦?”

  “你,你們……”

  被攙扶著到花廳的白氏聽到這話,氣得身子直哆嗦,“你們”了個半天也沒說出個啥來,只能望向自己的夫君,任由眼淚滴落。

  將妻子的委屈看在眼底,單羅春冷笑了聲,道:“我已準備交稅銀了,城外西郊的莊子賣了足夠湊這筆……”

  “什么?!”

  話還未說完,三叔公便是跳了起來,“你這不孝子竟是要賣祖產?!”

  “三叔公怕是記性不好了吧?”

  單羅春冷笑,“西郊的莊子是我當家后攢下的產業,如何算是祖產?再者,即便是我從父親那兒接來的又如何?當年祖父母故去,已分過家產,我自個兒家的東西愿怎么就怎么,輪不到旁人說三道四!”

  “你,你這是什么態度?!你典賣家產還有理了?!”

  “是啊,是啊,大春,你怎么這樣跟三叔公說話?”

  “怎么?諸位是要我死了才開心嗎?”

  單羅春指著余風等人,“他們那縣太爺殺了上萬韃子眼都不帶眨下的!殺我一個商賈算什么?!再者我死了,她就不要咱們交錢了?!你們這群混賬東西!還敢以長輩自居?不慈也就罷了,居還如此愚蠢!她左弗的名字知道叫什么意思嗎?!弗,矯也!她這是要矯我們的命!我倒了,單家也完了,她手里有圣旨,一個抗國法的罪名便可抄家滅門!不然你們以為她何以這般肆無忌憚?!”

  單羅春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聲音越發嘶啞了。想起這幾天過的日子便覺一陣膽寒。

  縣太爺給人上枷不是沒見過,可如此蠻橫,有織造府大太監攔著的情況下還敢給人上枷的縣太爺卻是沒見過!

  她不怕,真的不怕!

  此人不但膽子大,且頗為城府。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擺出軟弱可欺的模樣,然后等民心抓到了,就殺他這只雞來震懾他人!

  好狠吶!

  單羅春的心都在淌血。

  做了一輩子生意,一向都是他算計人,可沒想到這回卻被人算計。別人早知道他們不會老實交稅,所以才定了逾期翻倍的規矩,就等著他們撞上去了!

  最可恨的是!那朝京門的宋煜竟也投靠了她!若不是如此,恐怕她還不敢這么大膽吧?

  這知府大老爺真有意思啊!自己看風掌舵,竟是在最后關頭將他們賣了,好,好,好得很!

  “說完了嗎?”

  余風冷冷道:“我們縣太爺說了,若是單爺拿不來銀子那還得回去站籠。”

  “這位衙役老爺。”

  白氏哭著福身,“你看我家老爺如此虛弱,能不能請縣太爺通融?我們定會在這幾日內湊足銀錢的……”

  “這小的可做不了主!縣太爺說了,拿不到錢就得回去站著,站死不論!反正還有單家在!”

  三叔公目眥欲裂,“狗官!竟如此猖狂!”

  “老東西,說話注意著點!”

  李想一拔刀,“縣主是什么身份?你個狗東西是什么身份?侮辱縣主,我當場就可砍了你!”

  “你,你敢?!”

  “你試試?”

  李想一刀揮過去,慘叫聲響起,一個發髻掉落在地,冷冷的聲音響起,“這次是以發代首,再敢胡咧咧,下次就是你的腦袋了。”

  “你,你們……”

  三叔公癱坐在地上,本束在頭頂的發髻已被李想砍了下來,現在頭發只到了肩膀,看著頗為狼狽。

  單羅春眼底閃過一絲痛快。

  這群老東西往日不知沾了大房多少光,竟在大房有難時落井下石,砍了都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單爺,您看您是?”

  余風笑呵呵地上前,“是讓小的在此等您一會兒呢,還是回去?”

  “余衙役,我那西郊有萬畝良田,還有百畝桑樹,您能不能問問大人,這能值多少?能直接抵稅嗎?”

  余風一笑,“大人有交代,說若無現銀,房產,田產皆可!”

  單羅春嘴角抽了下,沉默良久,閉上眼,發出一聲嘆息,道:“婉娘,將地契拿來。另家中應還有些銀子,派人去將銀子起出來吧。”

  “噯,噯。”

  白氏連連點頭,而一群單家人則鬧開了,“你這是敗家啊!”

  “你哪里值那么多錢?!”

  “忤逆啊!”

  “不孝啊!”

  罵聲連連不絕,那模樣就跟單羅春挖了他們的祖墳一樣,越罵越難聽,罵到后面連李想都聽不下去了,看著單羅春的眼里也多了一絲同情。

  這些有錢人的親情也如此淡薄,還不如他們窮人呢!

  單羅春也不理他們,讓下人端來躺椅,自己躺了上去,由著那群人罵。

  這些人也真可以的!

  那西郊的莊子能值個十五六萬兩,加上之前左弗從商鋪搜走的二兩三千兩,加一起就算十八萬兩,這不還差16萬嗎?這么多銀子要從家里地窖起出來,那也是要時間的!

  所以等白氏指揮著一伙人忙活半天,將銀子起出來,抬到花廳的時候,驚訝地發現,這群人還在罵,而且聲音依然很大。

  “你這忤逆子啊!”

  看到銀子來了,三叔公哭得更傷心了,撲到一個個箱子上,就大哭,“你們將老頭子抓去吧,天啊,蒼天啊!這是單家幾代人攢下的,不能給啊,不能給啊!”

  “呵。”

  李想冷笑,“百姓給你們吸血都吸了好幾代人了,你咋不替那些人心疼心疼?余風衙役,這西郊的莊子能值多少錢?”

  “這莊子我知道!都是上等田,僅這莊子起碼值十六萬兩!”

  單羅春生出一絲感激。

  還挺公道的,沒壓價。

  若是這個時候,他們家人出面去抵押,絕對沒這個數!

  “之前柜臺我們搜了兩萬三千兩,還剩十五萬七千兩!”

  望著隨口就能報出結果的李想,單羅春驚訝了!

  一個大頭兵,不用算盤珠子,這樣一過耳就能算出來了?!

  這就是左弗的人?一個大頭兵都這么厲害?

  還有……

  搶走的兩萬三千兩也算上了?

  這個左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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