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沛國公府會永享榮耀。
卻不想家中的子嗣居然越來越少。
尤其是男丁,不是身體有缺陷,就是長不大。
等到了賀氏這一輩,更是生一個死一個。
沛國公不是沒察覺到問題,只是無論他們如何向皇帝表忠心,聲稱愿意歸還軍權,皇帝都不為所動。
只推說圣祖的訓示不可違背。
到了賀氏這一輩,除了入宮為皇貴妃的嫡長女外,便只剩下幾個庶出的姑娘。
以及賀氏這個,與嫡長女相差十幾歲的嫡次女。
賀家子嗣艱難,貴妃有寵卻無子嗣。
似乎老天想要絕了賀家一門,沛國公府的小公子們,更是生一個便會死一個。
就像是一個明晃晃的警告,告訴他們只要敢生兒子,就要承受死別之苦。
等生到賀氏的時候,沛國公夫人由于出門上香動了胎氣,將孩子生在了外面。
她的奶娘耍了個心眼,將自家孫女抱回來給大家看,只說國公夫人又生了個女兒。
洗三之后,又將兩個孩子換了回來。
從那之后,賀氏就被當成女兒嬌養在家里。
沛國公府原本就重視子嗣,甚于賀家的榮華富貴。
可皇家所做之事,卻著實將他們惡心的不輕。
跟著圣祖打天下的老臣,最后竟被逼得無路可走。
沛國公一家不得不尋找其他出路。
安將軍也就這樣入了他們的眼。
沛國公的打算是招個能扛起事的女婿回來,將自己的兵權傳到女婿手里。
等過個一兩年,再讓賀氏詐死,將人送的遠遠的,讓賀家的血脈得以延續。
安將軍原本就是沛國公心腹,否則國公也不會將這么重要的事告訴給安將軍。
為了報答沛國公的知遇之恩,更為了順利繼承沛國公手中的兵權。
安將軍原想著將賀氏娶回來后,再將人遠遠送走。
可誰想,賀氏在他娘身邊養得太久,接觸的都是女兒家的東西,心境姿儀更是與女子無異。
沛國公夫人形容甚美,否則貴妃也不會寵冠六宮十幾年。
賀氏除了身段高挑些,聲音低沉些,從外貌上看,活脫脫一個絕美的世家貴女。
性子更是好的沒話說,絕美外還有著其他女人身上看不到的灑脫。
倆人都不是扭捏的性子,相互看對眼后,只和沛國公打了聲招呼,便直接搬到了一起。
過得宛如尋常的民間夫妻一般!
沛國公氣不過安將軍拐走自己的獨生子,每每見到安將軍,總是二話不說,直接上拳頭。
安將軍嘴上不言語,背地里卻在賀氏面前給岳父的上眼藥。
翁婿二人斗的不亦樂乎。
但那些都是對內,在對外時,這兩人依舊就是堅定的盟友,畢竟他們有共同要保護的人。
安將軍真心愛重賀氏,為了保護賀氏,他甚至對外宣稱是他的身體出了問題。
卻沒想到,他沒有子嗣這件事,竟連帶著傷害了安文宇這個外甥。
賀氏原以為自己可能會帶著這個秘密入土,不成想忽然被靳青說破。
一時間各種思緒涌上心頭,賀氏竟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通常來說,面對哭泣的男人,靳青都信奉一定要痛打對方一頓。
可面對賀氏,靳青不但不能動手,還得坐在一旁聽賀氏哭訴自己的不容易...
一刻鐘后,舒弘方已經躲到一邊。
他覺得女人的話題,自己最好不參與。
半個時辰后,靳青開始對著天花板翻白眼。
她在想應該用什么方法,讓賀氏心情平和的閉嘴。
一個時辰后,安將軍終于忍不住過來找人。
就算是再喜歡這兩個孩子,也不用叮囑這么久吧。
看到掩面哭訴的賀氏,安將軍嚇的不輕,連連追問:“這是怎么了。”
他家夫人平日里最是爺們不過,怎么忽然哭了呢!
賀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埋怨的用眼角瞥著自家夫君:“都是你不好!”
安將軍:“...”夫人你罵我可以,但你能不能說說,我到底哪里不好了!
靳青和舒弘方蹲在一旁看熱鬧,靳青還不忘暗戳戳的給安將軍出主意:“扛起來就走啊,你在這墨跡什么。”
《日月風華》
舒弘方雖然沒說話,卻也是不斷的點頭,倒是相當認同靳青的話。
賀氏則杏眼一瞪:“你敢!”
這些年,她心里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不貼心的狗男人。
安將軍:“...”他還真不大敢。
聽賀氏將自己身上發生的悲慘往事,翻來覆去的講了幾遍。
而安將軍卻像個鵪鶉一樣,縮著脖子絲毫不敢插嘴。
靳青的嘴角抽了抽,忽然伸手暗按住賀氏肩膀:“你別嗶嗶了,老子現在就去干死那個狗皇帝。”
賀氏瞬間閉嘴,一臉詫異的看著靳青:晚上沒喝酒啊,為什么開始說胡話了。
托靳青的福,這天晚上再沒有敢說話。
第二天一早,安將軍便被好行囊準備出發。
他這次只帶了十幾名親信上路,準備先將靳青二人送回安夫人身邊,而后再直奔京城而去。
再次同賀氏道別,勸賀氏回去休息。
安將軍讓舒弘方坐在自己身前,隨后看向靳青:“你會騎馬么,用不用給你準備馬車!”
靳青年齡大了,不適合與他共騎。
看著那匹膘肥體壯的馬,靳青下意識舔了舔嘴唇:“老子的馬術好極了!”
707:“...”宿主,你什么時候才能不吹牛。
別說是馬術,你就連烤馬的技術都不咋地好不好!
聽靳青說自己技術好,安將軍再次對賀氏拱手:“天氣寒冷,夫人勿送,為夫很快便會折返。”
能不能早回來,他心里其實也沒什么底。
只是不想讓賀氏擔心罷了。
賀氏的雙眼腫的如同兩顆水蜜桃,言語中卻帶著堅毅:“夫君此去多加小心,為妻必會與夫君共進退。”
不論生死,他們永遠都會在一起。
安將軍喊了句出發,可看到賀氏這颯爽的模樣,忍不住單手勾住賀氏的脖子,彎腰去吻賀氏的額頭。
誰想還不等他碰到賀氏,整個身體便開始快速升高。
原本的傾情一吻并未發生,反而拉掉了賀氏一縷頭發。
伴隨著賀氏的尖叫,安將軍的聲音勐然拔高:“你想干什么?”
就不能讓人好好的離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