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禮,我已經和各個拿貨的商家說好了,把廠里的庫存全部都清出去,然后,剩下的衣服,等過幾天之后,工人們再趕一趕。”丁超今天一整天,都在盤貨,要么就是和各個商家商量,延期交貨之類的。
哪怕不知道廠子是否能夠繼續下去,但丁超能夠做的事情,他是會全部都做好的。
“丁廠長,你來廠里也一年多了吧……”唐明禮看著丁超把他的事情全部都做的井井有條,他不由的開口說著。
“將近兩年了。”丁超感慨的說著。
當初,他跟著來這望江縣的服裝廠時,只想要找份事做。
后來,看到明月服裝廠,丁超又干勁十足。
短短的兩年時間,明月服裝廠一躍在望江縣,乃至整個江市,都算是大的服裝廠了,廠里的效益亦是非常非常的好,從他進來廠里之后,廠里的效益一直在翻翻。
連帶著,丁超從廠里掙到的錢,也不少。
眼看著廠里又要擴大經營了,誰知道,卻出了這事情。
“丁廠長,謝謝你為廠里的付出。”唐明禮真誠的說著,和丁超說了很多,直到天都黑了,衛佳佳過來找唐明禮的時候,唐明禮正站在廠房面前,望著那新做的廠房出神。
唐明禮的身材高大,天,將黑未黑,月光并不算亮,廠房旁邊,那昏黃的燈光,把唐明禮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的。
“明禮。”衛佳佳從身后牽住了他的手,道:“安安在等你回家呢。”
“嗯。”唐明禮回頭,衛佳佳柔和的臉龐映入眼簾。
衛佳佳臉上帶著笑容,頰邊的酒窩依舊迷人,她眼底是數不盡的溫柔。
唐明禮緊緊握住她的手,道:“佳佳,謝謝你給我生下了安安。”
“難道安安不是我的嗎?”衛佳佳故意如此說著。
唐明禮淺淺一笑,點頭道:“當然,安安是我們兩個人的。”
“明禮,不管發生了什么,我們一起面對。”衛佳佳走到他身旁并肩站著。
“佳佳,如果,如果服裝廠沒有了……”唐明禮低垂著頭,望向衛佳佳的目光中帶著愧疚。
自佳佳嫁給他之后,就沒享過幾天福。
“我們還可以從頭再來。”衛佳佳望著他,四目相對,她道:“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總會有法子的。”
“佳佳。”唐明禮伸手攬住了衛佳佳,她的包容,讓他既覺得幸福,又覺得愧疚。
唐明禮在心底暗自告訴著自己,肯定會想到辦法的。
夜,唐明禮花了不少錢,特意帶著唐悅去看唐正德了。
唐正德瘦了不少,胡子拉碴的,看著很是狼狽。
“爸。”唐悅看到唐正德這副模樣,瞬間就紅了眼眶。
“小悅,我沒事,大不了,就坐幾年牢。”唐正德不在意的說著,他關切的問:“你媽怎么樣了?那天的情況緊急,也沒能好好安慰你媽,你媽膽子小,你多陪陪她。”
“還有,這幾天雖然放假,但,上課的時候,你就回去,別擔心我。”
“你記得讓小軍多陪著你媽媽。”
“明禮,你二嫂在家,你可得讓弟妹多陪陪你二嫂。”
唐正德一直在說著,都是不放心張華蓮和兩個孩子。
唐悅更是紅了眼眶,說了幾句話之后,便起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唐正德和唐明禮兩個人。
唐明禮欲言又止,道:“二哥,我想,我知道劉虎為什么要害你了。”
“難道是有預謀的?”唐正德蹙著眉頭,擔心的問:“你二嫂他們沒事吧?”
“二嫂還好,就是有些擔心你。”唐明禮停頓了一下,許久,才道:“二哥,今天有一個叫孟延之的人來見我,說是可以擺平這件事情,但是讓小悅跟著他。”
“不行。”唐正德想也沒想的拒絕道:“明禮,這事你沒答應吧?”
唐正德厲聲道,他嚴肅的盯著唐明禮。
“二哥,我哪敢答應啊。”唐明禮嘆了一口氣。
“沒答應就好。”唐正德松了一口氣,再三拉著唐明禮道:“明禮,我坐幾年牢不要緊,但小悅一定不能有事。”
夜,唐悅輾轉難眠,她干脆爬起來,坐在書桌面前,寫寫畫畫,不管是爸的事,還是小叔的事情,關鍵點,都在孟延之的身上。
如何說服孟延之放棄呢?
寂靜的燈光下,唐悅拿著畫筆,在畫紙上寫寫畫畫。
同樣的夜。
海市,連青洋在家里呆了兩天,就已經呆不停頓,若不是外婆還在住院病沒好,媽不讓他出門,連青洋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好不容易外婆出院了,連青洋就打算要出門了,他偷偷給爸媽留了一封信,就踏上了前往望江縣的火車。
他要去找唐悅打游戲,還要找白清斗嘴。
同樣的火車。
連和亦是坐在上面,望著窗外飛退的景色,連和的思緒,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從前。
父子倆坐著同一輛火車,下火車的時候,連青洋涌入人群之中,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完全不知道,在另一個出口,他的父親,連和也在這里。
雙河鎮。
連和按著記憶來到了雙河鎮,將近二十年了,這里依舊沒有什么變化,除了馬路變成了水泥馬路,除了多了幾幢新做的房子,去張家的路上,依舊是和從前一樣。
不,甚至有些房子,比起二十年前,還要更為的破舊一些。
張老太家。
張老太正坐在家里,在院子里打棗呢,棗子都熟了,她要多摘一些,給張強還有唐悅吃,他們可都愛吃這棗子。
連和按著記憶的路線,看到老了很多的張老太,曾經深埋在腦海之中的記憶,瞬間就浮上了心頭,連和一想到等會可能就能知道張華蓮的下落,連和的心底,都透著幾分的期待和忐忑。
華蓮看到他,會是什么反應呢?
張阿姨看到他,又會是怎么反應呢?
連和忐忑的站在院子門口,腳下卻一步都不敢往前邁,他忐忑,他遲疑。
張老太摘了一籃子棗子,剛打算端著棗子進屋,就瞧見院子外面,似乎有一個人站著。
“誰啊?”張老太眼睛不怎么好使,只能隱約看到人,但隔了一段距離,卻分辨不出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