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青洋緊抿著唇,他黝黑的眼底,滿是失望和隱忍。
連青洋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的情緒,全部都壓了下去,他說:“媽,我就是太忙了。”
“太忙了,就能這么對待大老遠來看你的媽媽嗎?”項雅芝見連青洋示弱了,將姿態擺的高高的,她道:“青洋,晚上我帶你去吃西餐,正好我們母子倆個好好聚一聚。”
“媽,對不起,我沒時間,電腦店馬上就開業了,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連青洋拒絕,他垂下眸子,沒說最不喜歡的就是西餐,他喜歡中餐,喜歡華夏菜。
“不是還有員工嗎?請了這么多員工,不讓他們做事,難道還事事要你這個做老板的親力親為?”項雅芝不滿的看向連青洋,她道:“青洋,媽在海市,也是有很多的生意,我們項家的生意,如今也是艱難,但媽媽還是抽時間來見你,青洋,我都來了兩天了,你就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嗎?”
“媽,我真的沒時間。”連青洋堅決的拒絕。
項雅芝每說一句話,每一次都是在挑戰著連青洋忍耐的極限。
項家的生意,項雅芝最多每個月去個兩三回,至于她說的來這里兩天,連青洋就不想說因為項雅芝耽誤了多少事,誰讓項雅芝是親媽呢。
連青洋轉身就投入到忙碌之中去了,開店的場地,就在西南路旁邊的房子,連青洋先租了一層,離原先工作的地方也近,而且臨街,人流量還是不錯的,屋子做了裝修,簡潔明亮又大方。
但有些細節上的事情,連青洋還需要來敲定。
“連青洋。”項雅芝忍不住高聲喊著他的名字,她看著許多人都在這里,她一聲吼,將那些員工全吼出去了。
“媽。”
連青洋忍不住道:“你到底是過來看我的,還是見不得我好?想要把我這生意打散了?”
那些員工,平日里很辛苦,做事也個個都勤奮,可現在,卻被項雅芝平白無故吼了一頓,連青洋覺得比吼自己還要難受。
“怎么,你要為了你那些人,來和我頂嘴嗎?”項雅芝怒目而視,看著連青洋的面龐,心底一直咒罵著:養不熟的白眼狼,就是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是你媽,我千里迢迢來看你,你就是這么對我的?我看你良心是被狗吃了。”項雅芝聲聲指控著連青洋道:“忙忙忙,你有什么可忙的,一個破游戲公司,和連家比起來,那是連汗毛都比不上,你這么上心做什么?”
連青洋深吸了一口報,一臉失望的看著項雅芝,她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屑與輕視。
“這么多年,你給我買的東西,都是帶我去店里,然后讓店員給我試。”
“后來,我長大了,我現在穿鞋已經是要長一碼了你不知道嗎?還有你送來的一套套西裝,我又不是爸那個年紀?不是黑就是灰?”
“還有,我對榴蓮過敏,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永遠都記不住。”
連青洋不會忘記前天看到榴蓮時,他心底的失落,那是怎么也止不住。
他對榴蓮會過敏,一吃全身發癢,甚至更嚴重一點,需要去醫院,可因為項雅芝喜歡,每回都止不住,可不帶到他面前,他也覺得正常,不能因為他這個做兒子的不吃,就讓親媽也不吃。
但親媽口口聲聲說送給他吃的水果,就是榴蓮,這就讓他很難受了。
“你……我……”
項雅芝聽著連青洋的話,臉色變了變,她抬手就朝著連青洋甩了一個耳光道:“鞋子,我是不知道你又長了,衣服是希望你成熟穩重一點,這榴蓮,榴蓮……”
項雅芝不敢看連青洋的目光,道:“是我自己吃的,不是給你吃的。”
“項雅芝,你還是個做媽的嗎?”
唐悅趕到的時候,正好聽見連青洋這一番話,唐悅心疼的看著連青洋臉龐上那巴掌印,那得用多大的力,才會留下這么明顯的巴掌印記啊?
“青洋,你去廚房弄兩雞蛋敷一敷,不然的話,后天開業了,你這豬頭臉,誰還敢來買電腦啊?”唐悅輕聲安撫著連青洋,迎著連青洋擔心的目光,唐悅輕拍著他的肩膀說:“青洋,放心,她不敢動我。”
唐悅的目光很自信。
連青洋不由自主的信任,他雖然擔心,但還是出去了。
“你怎么在這?”項雅芝看到唐悅那張臉,心情就不好,特別是被她指著鼻子罵,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道:“青洋是我兒子,我怎么教我兒子,不需要你來管。”
“項雅芝,當初你怎么使手段,讓連和回不了望江縣,我不管,但是,青洋是我弟弟,你欺負他,就是不行。”唐悅也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她的話鏗鏘有力,雖然不是大喝,但卻異常的有氣勢。
她穿著一身紫色的毛衣,一條緊身的喇叭牛仔褲,腳下踩了一雙小白鞋,衣著簡單大方,襯的她面龐嬌美,她坐在椅子上,背挺的筆直的,氣定神閑的坐在那里,那雙明亮的雙眼,似能看透一切。
“青洋是你兒子不錯,但是當媽的,卻連自己兒子穿什么碼數的鞋都不知道,你不覺得很讓人笑話嗎?”唐悅嘴角含著似笑非笑的笑意。
“我……”項雅芝理了理衣服,垂下眸子,斂起她的慌亂與尷尬,道:“青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其實,我有一件事情,很想問你。”唐悅忽然改口。
項雅芝的視線,下意識的和她對視。
唐悅緩緩說道:“我和青洋爸爸都是b型血,青洋是a型血,可是連青青卻是o型血。”
唐悅的目光直視著她,不放過項雅芝眼底一絲情緒,她問:“連青青,是誰的孩子?”
“你胡說什么!”項雅芝慌亂的瞬間打斷了唐悅的話,她站了起來,緊張的理了理發絲,目光閃躲著,她大聲喝道:“什么a型血,o型血的,你胡說八道。”
“你心虛什么?”唐悅揚起淺淺的笑容,試探的問道:“還是說,青洋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