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綺夢仍舊驚疑不定,聞逆輕聲道:“若是我沒有猜錯,她們應該是死亡游戲的逃亡者。”
逃亡者?
綺夢一愣,卻是明白過來了。
所謂逃亡者,顧名思義是那些被選中卻不愿意參加死亡游戲,從而逃離的人。
這類人往往是那些沒有超能力或者實力不高,又只剩下一兩條命的人。
袁媛和袁如這會已經一臉如臨大敵,尤其……
綺夢奇怪道:“她們怎么只防備我?”明明聞逆的實力更強大不是嗎?
聞逆心下有些好笑,“因為殺一個逃亡者能夠無條件獲得一次死亡游戲的豁免權。”而很顯然,他并不需要豁免權。
綺夢恍然,然后就有些蠢蠢欲動。
話說這對她而言確實很合算啊。畢竟她雖然有錢,但不是貴族的她并不能花錢購買豁免權。
見狀,袁媛和袁如更加警惕了。
聞逆卻是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反感殺人。”
正常沒有參加過死亡游戲的人,對于殺人這件事,是很難適應的。
綺夢卻是一臉理所當然道:“殺人強過被殺,殺一個人強過殺一群人。”
很簡單一句話,卻暴露了這個美麗女孩骨子里的冷酷和決斷。
聞逆意外之余眼底卻劃過了一抹欣賞,他的女孩,果然是獨一無二的。
袁媛和袁如這會卻是用全新的目光看向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女孩。
綺夢目光平淡地看過去,那姿態,就仿佛她像要做的并不是殺人,而是一件極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你不能殺我們,我們是義新會的人!”恐懼之下,袁如忍不住喊道。
袁媛想要捂住她的嘴巴已經來不及了。
聞言,聞逆一臉果然,綺夢好奇地歪了歪腦袋,“義新會?”
聞逆解釋道:“是逃亡者組成的組織,很抱團護短,只要有一人被殺,動手的人就會遭遇接二連三的報復,不死不休。”
“這么麻煩?”綺夢皺眉。
袁媛看向聞逆,開口說服道:“您難道就贊同政府的統治嗎?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政府和軍方憑什么輕易決定我們的生死?您難道就不想推翻這種不平等的制度嗎?”
聞逆面無表情道:“義新會不過是一群走投無路的喪家之犬,這樣的組織,咬人或許夠了,但要成事……無異于異想天開。”
袁媛和袁如面色漲紅,顯然氣得不行。
綺夢遲疑道:“那這兩人還殺嗎?”
聞逆道:“算了,豁免權沒你想象的那樣重要。”
“那就這樣把人放走?”綺夢納悶了。
聞逆無奈地點了點頭,“放心,她們離了這得不到好果子吃。”
果然,袁媛和袁如依舊不愿意離開。
見聞逆態度堅決,袁如索性直接拉著袁媛跪了下來哭求道:“你們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姐妹,讓我們留下來吧!若是出去,我們肯定會死的。”
袁媛也咬著嘴唇道:“我知道,您看不起逃亡者,但是我們是別無選擇。我和小如本來就只有兩條命,才出養育中心,我們的父母帶我們出去游玩,結果一場意外事故,我父母和小如的父母因為都只有一條性命了,紛紛死在意外中。而我們,也經此只剩下一條性命。然后,隔了十幾年,我們就被選中參加死亡游戲。”
她流著眼淚一臉不甘道:“我們都是普通人,沒有任何超能力,如果參加死亡游戲的話,是必死無疑。憑什么啊?我們才三十幾歲,憑什么就要結束生命?”
綺夢感嘆之余,忍不住有些奇怪道:“你們不是親姐妹?”
明明這兩人長得非常像,說是雙胞胎她都會信。
“不是。”袁如抽噎著道:“但我們的爸爸是雙胞胎兄弟,我們的生日只差三天,長得也非常像,因此,很多人看到我們都以為是親姐妹。”
袁媛哀求道:“你們救救我們吧,若是離開這里,我們很可能會凍死、累死、餓死,或者被野生動物吃了。”
綺夢好奇道:“你們之前說的義新會不會管你們?”
“不會。”袁如擦了擦眼淚道:“大家都自顧不暇,沒人有閑工夫管別人。有些人有親人悄悄支援日子過得還好一些,但我和媛媛已經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只能自食其力。”
“你們……應該一開始就是沖著私人景區來的吧?”綺夢猜測道。
她可不傻,這兩姐妹哪怕真的日子過不下去,也不該往滑雪場這種地方來。
袁媛點頭,“我們看到這個私人景區有房子,猜到有主,便想要碰一碰運氣。”
綺夢眨了眨眼睛,“碰一碰運氣?”
袁媛和袁如都漲紅了臉,不過這個時候,她們已經不敢耍花招了。
袁如老老實實道:“有一些逃亡者因為傍上了貴族,不但被保護了起來,不用擔心被追殺,還過上了好日子。”
綺夢面色古怪,“你所謂的傍上,是我理解的那種?”
姐妹倆紅著臉點了點頭。
那難怪這兩人之前對她有敵意了。
袁如垂著腦袋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總要活下去。”
綺夢默然,她無法認同兩人的選擇,但又理解她們的選擇。
當生存都成為問題的時候,尊嚴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樣重要。只有當滿足生存所需的時候,人才有條件去考慮廉恥問題。
她看向聞逆,“你怎么看?”
對于這兩人,說實話她還是有些同情的,但同情歸同情,她自認自己是沒有能力拯救她們的。
聞逆沉默片刻,開口問道:“你們殺過人嗎?”他看出綺夢的同情了。
袁媛和袁如一愣,隨即連連搖頭。
“沒有沒有,我們自打成為逃亡者之后就沒再進過城,怎么可能殺人?”袁媛道。
袁如也點頭道:“倒是有人發現過我們的身份,但我們都是以逃跑為主。反抗的時候也傷過人,但絕對沒害過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