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遠遠地也聽到一些閑話,知道這里氣氛有些不太友善。
為了給大姑撐面子,于是還沒進屋,立刻就將禮物都拿了出來,交到大姑手中。
這樣,村里人和王氏的娘,也能都看看禮物。
數量雖少,卻件件都是值錢的。
至于對這些農家婦們來說,長命鎖陳色好,衣料子質量好。
“哇,葉家兩塊長命鎖誒!”
“這小媳婦是誰?”
“是葉家的吧,那后生肯定是葉家的。”
“葉嫂子,快打開看看啊。”
“……”村婦們立刻圍了過來,個個好奇而激動。
“不著急,我娘家兄弟和侄兒侄媳過來了,還有小侄女,還是第一次來咱們家呢,我得先招待他們呢。”
陳葉氏一手拿著裝小衣裳和衣料子的包袱、一手攥著兩只裝長命鎖的小布包,喜氣洋洋地說。
“親家母,你去泡茶,我來幫你拿著這些東西。哎喲,葉家人就是客氣,我外孫有福啊。”
王方氏立刻走了過來,要將葉母子禮都接過去。
“不急、不急,若親家母有空,不防去廚房里幫杏花一把,我先帶我侄媳婦去看看她表嫂和侄兒呢。”
陳葉氏才不會將東西交到王方氏手中呢,這可是她葉家來的人,又不是王家來的人。
“……”王方氏一聽立刻撇了下嘴,扭身就朝東廂走去,“我哪里有空,得照顧我閨女和外孫呢。”
“嘖,連尿布都不洗,還說照顧呢。”
“她是來蹭飯吃的吧,我來半天了,還真沒看見她有幫著葉嫂子干什么活兒。”
“我到是看見她一直在埋怨葉嫂子,沒殺雞給她閨女吃。”
“……”村里婦人似乎很不喜歡王方氏,立刻又議論起來,不太客氣。
葉青凰一聽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擰了下眉。
“賢表哥,你去泡茶,大姑,你帶我去看看表嫂和侄兒,送上禮物,也盡了我們一翻心意。”
葉青凰立刻指揮起來,大姑拿著東西既沒有進屋也沒有把東西拿出來給大家看,也是浪費時間的。
她不禁有些無奈,這都中午了,有飯吃么?
好在陳賢拎得清,立刻答應一聲,就招呼二舅和表弟往堂屋去坐。
雖然是看月母子,但一般看月母子的多是女親,男親就算來了,也不會去屋里的,除非是滿月宴時。
尤其像葉子皓這樣的讀書人,更是忌諱。
除了進女子屋不合規矩,也因為剛生產的人血腥氣重,防沖犯。
有了葉青凰的提醒,陳葉氏這才回過神來,也沒剛才那般茫然了,立刻就領著葉青凰朝屋里去。
小妹自然是跟在二姐后頭的,小姑娘去沒事兒。
東廂屋里,王方氏正低聲埋怨著什么,這時大家進屋,她才閉了嘴。
“大表嫂,恭喜你!”
葉青凰收起對王方氏的不喜,露出笑容和躺在床上將自己裹得嚴實的年輕婦人,打了招呼。
“你是……子皓媳婦?”王氏疑惑地詢問。
她對葉青凰并不熟,畢竟陳家少與葉家往來,而她進門又沒去過葉家。
但她自然是聽陳賢說起過葉家的事。
何況這次葉子皓成親,她婆婆和小叔小姑都去了葉家村,今天能來的,自然是這位。
“是的,我和我夫君、公爹、小妹,都來了。”
葉青凰并不因為王氏不認識自己而不悅,反而介紹了一下情況。
又把小妹拉到面前,“蓮兒,叫大表嫂。”
“大表嫂!”小妹進了屋正尋找著小侄子的位置,這時連忙乖巧地喊了一聲。
“乖。”王氏連忙笑了笑。
“媳婦啊,這是你大舅和二舅送的長命鎖,給陽兒好生收著吧。”
這時陳葉氏就將禮物都拿了再來,一樣一樣打開。
先過了目,也給擠到了屋門口甚至擠到屋里來的婦人們看了一眼。
但她并未交給那些婦人手,而是走了一圈后放到了王氏手中。
看到兩塊長命銀鎖,王氏立刻露出了笑容。
她可和娘不一樣,吃雞少自然不高興,但這么貴重的禮物,還是很高興的。
孰輕孰重,她比娘分得清楚。
“這是凰丫頭做出來的小衣裳,小鞋子,呀,這是什么?”
陳葉氏又把包袱打開,一樣一樣將小衣裳抖開看,突然又看到了口水巾,不由驚訝。
葉青凰這才知道,這里人不慣用口水巾,或者說沒有準備過,頓時窘住了。
“這是口水巾,孩子以后會用掉,系在脖子上就行,別系太緊,注意安全。”
葉青凰用動作解釋了一下用法,忍不住又叮囑了一句。
既然沒人用,就怕農婦粗心亂用。
“系在衣領外,墊著下巴、胸.前不被口水弄臟就好了,濕了就換。”
她又解釋了一下作用。
“就是小兜吧?”
這次陳葉氏到是聽明白了,用巴掌攤開來看了看,滿意地點頭。
“這個用著到是方便,不像小兜一歲前還用不到。”
“呀,這是帕子么?干啥用的?”陳葉氏又翻到了頭巾,好奇地拿起來。
既然有了口水巾,怎么又準備了帕子?
“這個是頭巾,當小帽子用的。”葉青凰連忙解釋。
“我這些都是事先準備的,也不知道孩子長什么模樣,而且孩子都是一天天長的,我也不敢做得太小,就沒縫起來。”
葉青凰拿過帕子,就小心地從睡著的孩子腦袋后面墊著,再將兩邊角往前輕拉,在額頭上打了個結子。
一般頭巾都是將結子打在后面,但孩子睡著的時候居多,打在后面磕著腦袋,可不行。
但她還是將使用方法和幾種情況仔細說了一遍。
本是用著方便之物,奈何這里人沒用過,這東西準備得就有些不太妙了。
說起來,她心里也是有些尷尬的。
“口水巾和帕子,若是用不慣就不用吧,都是小件兒,這衣裳我做了四套,兩套略大、兩套略小。”
“這四雙鞋,也是跟衣裳一樣,分了點大小,不過沒有鞋底兒,到是好穿,像襪子一樣籠到腳上就是。”
葉青凰一一解釋著,若是只有大姑,哪里需要她解釋這許多?
她的解釋,是說給王氏母女聽的,還有村里個個伸長脖子在看、在聽的那些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