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葉張氏無奈嘆息。
“佩兒,你姑父說得對,我不能讓你被人說閑話,這對你不好。”
別說臭小子不喜歡佩兒,就是現在同意讓佩兒進門,最多就是個平妻,平妻依然比正妻矮半頭的。
就算她這婆婆可以寵著,給她撐腰,可那野丫頭有臭小子撐腰啊。
佩兒進了門若得不到寵愛,圖啥?
葉張氏這么想著,心里便打了退堂鼓。
若今晚臭小子回來吃飯,能和佩兒好好說話也罷了,如今卻是避嫌避到讓他爹把話明白說出來。
還奢望什么?
“姑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來陪陪你,也來看看表哥好些沒有,我回去也好和爹娘說說。”
張佩兒低著頭,一臉委屈地解釋。
“你是好孩子,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來,把菜端過去,先吃飯。”
葉張氏露出笑容,掩飾了心底的煩亂。
等葉重信挑水回來,姑侄已經吃完了飯,正在收拾廚房。
而他直接拿了柴去東廂燒炕。
葉子晨還沒回來,也要把他的炕燒起來。
“你干啥燒兩個炕?去子晨屋里不就行了。”葉張氏見他這般折騰,便埋怨起來。
真是浪費柴。
“子晨要讀書,別吵我睡覺了。”葉重信隨口解釋。
雖也是原因,但不是重點。只要佩兒在家一天,他都會住著子皓屋里。
子皓當初搬出去時,他們小倆口說的話,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可不許佩兒那有心思的丫頭,趁機住進去。
子皓若是知道自己從小到大的屋子,如今竟讓佩兒住了,一定會生氣。
不說二房這邊各懷心思,大房那邊卻是一派祥和。
飯后,葉子皓牽著葉青凰在院子里看了看柴,又去幫著把曬木耳的盤箕收了,葉子皓就去檢查銘兒和小妹寫的字,才發現葉青凰已經檢查完了。
小兄弟今天上山也累了,這會兒便由著他們玩耍,之后便將葉子晨趕回了家,讓他要么睡、要么讀會兒書。
而葉青喜和銘兒,便各讀各的書,小妹和姐妹們回屋去,葉子皓在桌前挑了會兒書,便也回屋陪媳婦。
人多,但各自都有事做,忙完便早早歇下。
葉子皓今晚也不愿意讀書,他說一身都在疼,并不全是撒嬌訴苦的話,實在是有許久沒這么勞累過了。
“看來,回來這些天我真是把自己養嬌了,在縣城時每天早上磨豆子都沒這般累過。”
趴在炕上,享受媳婦兒按摩的人,有些不甘心地嘮叨著,多是嫌棄自己廢材了的心情。
“你明天還要上山呢,現在就頹廢可不行。”葉青凰卻提醒著葉子皓。
自己放話至少要連砍兩天,若是天氣好還要砍三天柴呢,現在就喊累?
“娘子,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話的,哄哄我么?夸我幾句也行啊。”
葉子皓被說得不好意思,將臉埋進臂彎里,悶悶地咕噥。
葉青凰被他逗笑,便順著他的意思夸了起來。
“我家夫君棒棒噠,吃苦耐勞、力大無窮,再砍十天也不在話下。”
“……”葉子皓渾身一僵,葉青凰立刻就感覺到了,因為手指按不下去了,不禁咯咯地笑。
“娘子,看來你還要多讀幾本書,你夸人的詞兒太少了。”
葉子皓微微挪過眼,埋怨地看著葉青凰,夸人怎么夸得這么尷尬呢?
“你就好好趴著吧,哪來這么多要求呢。”葉青凰莞爾勾唇,手指往上抬,捏著他的雙肩。
背和肩膀都有些硬,捏了好久才松軟一些。
除了讀書辛苦,突然使力也是一個原因。
他不是把自己養嬌了,而是身體剛恢復元氣,體力還沒跟不來,突然超負荷干活,不累才怪。
雖然她想勸他明天歇歇,但他肯定不愿意服這個輸的。
還好只有明天一天了。
按摩累了,倆人便一起歇下,沒人讀書、沒人做針線。
第二天,葉青凰先起身,葉子皓也要起,被她按住了。
“你多睡半個時辰,我去蒸饅頭,等你起來就能吃了。”
葉青凰擔心他沒睡夠,今天又要上山砍柴,至少能多歇一會算一會兒。
“不,躺著也睡不著了,我幫你揉面。”
葉子皓卻笑著捉住葉青凰的小手親了一口,便起身幫她穿衣。
雖然還沒到大腹便便行動遲鈍時,但葉子皓總是細心地照顧著小媳婦。
倆人總是互相照顧著,恩愛都是下意識的行為,看在家里人眼中,都是笑而不語。
吃了早飯,葉子皓和趙家兄弟還有小兄弟,又先出了門,等葉重信過來,依然只能提了斧頭后面趕去。
好在有了昨天的經驗,葉子皓先說了地方。
葉重信走后不久,張佩兒又跑來了,她穿著粉藍色繡花長裙,系著粉紅繡紅梅斗篷,戴著粉紅色絹花,一身嬌貴溫柔氣質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
手中擰著繡花帕子,腳穿繡紅梅棉鞋,舉止斯文地走進院中,便直接朝書房那邊走去,敲了敲門。
兩邊屋中的人聽見敲門聲頓時愣住。
因為自家人是不敲門的。
葉青凰連忙起身走出屋子,就看到張佩兒正推開書房的門,不由擰眉,聲音清冷疏離。
“你表哥上山砍柴去了,他沒有閑功夫在這里等著你來看他。”
“我表哥不是病了嗎,怎么還上山砍柴?你們大房沒人砍柴了嗎?”張佩兒一聽臉色微愣,隨即脫口而出。
“這個問題,你可以直接去問你表哥,或者去問你姑父,問我沒用。”葉青凰冷嗤一聲。
白蓮花又玩這一套,當著大人面就裝乖,當著她的面就耍壞。
以為現在西廂只有她和書房里兩個小的,小的聽不懂她的話?
“問你沒用?別以為我不知道,都是你在唆擺我表哥,讓他與娘親不和,讓他……”
張佩兒怒視著葉青凰就指責起來,目光目光落在葉青凰的肚子上,唇角微勾,勾出一抹冷意,腳下向前走了一步。
“杏花!春杏!春燕!”
葉青凰目光一跳,便朝后連退了兩步,大聲喊著。
屋里立刻沖出陳杏花和趙春杏,趙春燕也從炕上下來,一邊穿鞋一邊往外走。
剛才的話她們都聽見了,有人欺負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