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縣學再晚也就是十六正式上學了，從十二到十五，都是回縣學的日子。”
葉子皓還是有些糾結，怕師長不高興，畢竟當初都給他提前放假了，如今卻還晚回，會以為他怠慢了學業吧？
“當初楊先生可說的是年后，沒說年后哪一天呢，你是晚回去了，可你回去的第一件事，并不是上學，而是考試。”
“你別忘了，楊先生說，若你成績退步，年后天天上學，若是有進益，才讓你維持現狀呢。”
“所以啊，你哪天到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考試成績哦。”葉青凰說著伸手在葉子皓的臉頰上掐了一把。
“若是考得不好，回來也要打手心、彈額頭、掐耳朵。”
“你明明掐的是臉。”葉子皓表情不滿地看著葉青凰。
“這是我的。”葉青凰哈哈一笑。有些得意，“想掐就掐！”
“……”葉子皓啞口，當初是誰說將臉面交給媳婦兒收著的？
現在自食其果了吧。
“放心吧，若你怕先生罵，就說你媳婦兒有喜，你在家天天照顧媳婦兒呢。”
葉青凰收回手卻摸著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出歪主意。
讓葉子皓借肚子作文章。
葉子皓翻了個白眼，又起身去收拾東西。。不吭聲兒了。
但葉青凰知道，他不會提前走了。
正好在家過元宵節，就算錯過了元宵節的生意，但也避開了一些紛爭。
若是以往他們也沒這般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但年前才發生過損害葉子皓名聲的事兒。
如今的葉子皓其實就如一個玻璃娃娃，在鄉試之前，是很容易碎掉的。
要知道人心膈肚皮，有人明著來找茬，有人也會暗著打算盤。
有人保你，自然也會有人算計你。
你仗著自己的案首名頭可以自保，但千萬不要將這當作理所當然的事情，不可能一輩子為你護航。
葉青凰再活一世。。從小就缺乏安全感，并不會心大到不知機遇與風險是并存的。
她的防備心其實很強。
防備心強的人，也不會理所當然地接受別人的好處，有機會自然要還回去。
最后，葉子皓雖不會真的借媳婦兒有孕為由而晚到，但他也確實打消了提前回縣城的念頭。
最后還是定在了正月十六，到縣城直奔縣學。
為此，他將東西收拾好后，便又繼續專心地讀書，為了最后集中復習，小的們也停止了接受新的學習，在復習過去所學。
在與周家的合作談成之后，葉青凰便提議，年后將小的們都送去鄭家私塾，多出錢就多出錢。
但葉子皓能騰出時間來，專心備考。
葉子皓本來不愿意這么早就送去，但以前是沒錢不敢在此處多花啊，現在起碼能多出兩百兩的盤纏錢了，為何還不送？
參加春闈的前提是秋闈能過關。
葉子皓被葉青凰說得啞了口，便同意了。
現在舍不得花錢，以后就會花更多錢，甚至還有時間。
葉青楓學手藝時，葉青凰便當著爹的面跟他提了這事兒。
葉青楓現在可拿不出這么多錢，他還要把生意做起來呢，因而有些猶豫。
但葉青凰卻給了一個折中辦法，錢由她來墊付，到時在他所賺的錢里抽給銘兒的那一部份，或是他交給李氏的那一部分都行，從里面扣除。
按月扣除，葉青楓自然也就擔得起了，而在年底之前，葉青凰也能將這筆錢收回來。
葉青楓一聽便答應了，而葉重義也趁機道，青喜的錢也可以用這種辦法，到時從老大交來的公帳直接按月扣除。
葉青凰聽了還有些不好意思，說好青喜跟著堂哥讀書的，結果現在堂哥沒那么多時間，還要讓爹支付去縣城的那昂貴束修嗎。
在村塾里可不需要這么多錢。
“村塾哪里和鄭先生的私塾比。雖然錢是多一點，但鄭先生品德學識兼備，塾學里的先生也都是正直開明之人。”
“擇明師，便是一個好開始。何況一年后子皓就有時間了，我們也只是在這一年里支付束修，還是付得起的。”
葉重義分析著，確實這個決定是明智的。
何況從葉青楓交來的公帳上扣，也就等于是葉青楓來供小弟讀一年書了。
到時就算葉青柏那邊有意見，也說不上什么了吧。
就憑葉青楓的收入分配法，除非葉青柏也同樣能做到，否則想分一杯羹？免談。
葉青凰很快就接受了爹的提議。。因而，回縣城讀書一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而現在讓人緊張的，則是葉子皓回縣學的考試了，若無好成績，就愧對師長們的體諒了。
最后幾天，葉子皓全心備考，葉青凰也在集中繡花趕進度。
花開富貴，很多繡娘都會繡，只不過她繡的卻如去年三月的那種風格，不過繡面更大，圖案更出色。
讓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是，當初在周掌柜面前夸下了海口，若陳杏花再繡，便不低于一兩。
后來她也按計劃教了，可她自己都忙不過來了，再加上還有趙春杏加入，而且姐妹倆還要做家務，并不能專心繡花。
最后雖然沒有把圖繡糊了，但也沒有她預想的成績。
年前讓葉子皓拿去給周掌柜。。周掌柜雖然沒有多評價，但只拿出了一吊錢。
聰明如葉子皓，便什么也沒有說，收了錢。
再加上過年，葉青凰快繡完了，陳杏花和趙春杏的還有大半呢，這進度根本就跟不上，沒法與她同步，她就要花時間重新指點她們。
好在年前她們回家時，她有教她們，將大圖的花樣子縮小比例，用繡繃來繡小件兒，更好掌控。
雖然比例也沒有達到她滿意的程度，但趙春杏的進步明顯大很多。
因為趙家多繡娘，還有外婆來指點呢。
陳家，大姑可沒這水準，陳杏花回家同樣要做不少家務，繡花也就是自己在練習了。
為了讓小姐妹不要有明顯差距而失了信心，葉青凰提議，小件兒自己先攢著，等回了縣城，繼續繡大件。
可這里又有問題難解了。
她回了縣城，趙春杏就沒人教了。
到時陳杏花進步肯定會快些，趙春杏的大件怕就很難完成。
夜里，葉青凰嘆著氣，把這層擔憂說與葉子皓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