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嘗過告狀的滋味?”葉子皓聽了卻是斜眉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小時候主動跟我打架的是你,搶先告狀的也是你!”
“什么時候的事兒?”陳飛卻睜起一雙無辜眼,表情很茫然。
“……”葉子皓啞口。
這小子是欠揍吧,這么一裝,不就顯得他斤斤計較了嗎。
“好啦,此事不宜遲,你們倆也別等明天了,現在就去縣學,說不定師長還沒走呢,告狀要搶先。”
“反正飛表哥剛回,你知道此事后怕以后真的引起沖突,就先和師長知會一聲,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葉青凰支招,誰知葉子皓和陳飛卻齊齊白了她一眼。
告狀要搶先,還有誰有她在行啊?
不過他們也不敢耽擱。立刻就出了門。
也幸虧他們此時趕去了縣學,因為那幾個在街上攔著陳飛的秀才,此時就在找楊先生告狀。
還有兩個先生也在場,大家都一臉擔憂地聽著那幾個秀才七嘴八舌地訴說委屈。
這時葉子皓就領著陳飛找來了。
楊先生一見頓時挑起了眉,心里松了口氣。
“就是他們!”陳飛反應快,一見那幾個人在場,立刻手指著他們生氣地喊了起來,“就是他們在街上找我麻煩,罵皓表哥!”
凰兒說過。。告狀要搶先,看到這幾個人他哪能還不反應過來的?
那就別等皓表哥行禮寒暄了,反正他又不是讀書人,不必在意這些禮節。
沒想到他直奔主題,葉子皓愣了一下,隨即也露出生氣的表情,卻是喝斥陳飛。
“先生面前,不得無禮,到底怎么回事兒,先生自會聽你講說明白,不會有失公允。”
一翻話,頓時說得那幾個秀才都紅了臉。
葉子皓這般重視禮儀,他們剛才還一再控訴葉子皓的無禮呢。
有野蠻的表弟,當然就有無禮的表哥。
于是陳飛便和幾位先生都深深作了個揖。。這才在楊先生的示意下,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只不過,他卻不是從這幾個秀才攔路說起的,而是從關于葉子皓的負面消息和縣城里人的議論。
有了這層鋪墊,就算他對這幾個秀才說過威脅的話,也是情有可原了。
這是來時路上,他們表兄弟商量過的應對之策。
“原來縣學里的事竟然在外面鬧得沸沸揚揚了。”楊先生聽了陳飛講述之后,這才一嘆,裝作現在才知道此事。
楊先生看向另兩位先生,無奈道:“我本是想對自己的學生多些約束,怕他放假這么久荒于讀書。”
“而他媳婦六月臨盆,他又要請兩個月的假,才對他比對其他學生嚴厲一些,卻沒想到,會鬧出這樣不利他名聲的事來。”
楊先生這么一解釋,那幾個告狀的秀才皆是吃驚。
而另兩個先生聽了卻是哭笑不得,其中一個便道:“看來明天要出張告示為葉子皓正名了。”
總不能專門召集全縣學師生,專為此事開個會吧。
“只是出張告示,也有些嚴重了。”另一個先生卻蹙眉表示疑慮。
他們都深知葉子皓又一次處于風口浪尖,處理得不好,依然會有損他的名聲。
而對葉子皓集中嚴苛教導,本就是他們一眾師長商量過后的對策,就在元宵節各位先生聚餐喝酒時定下的。
因為葉子皓沒有如期歸來,因為擔心葉子皓成績沒有大進步而影響鄉試成績。
所以就以楊先生為代表、其他先生為輔助,決定了三個月的集中學習計劃。
卻沒想到,楊先生突然的嚴厲訓斥,卻造成了這么大的影響。
他們又不能說是為了助葉子皓登鄉試頭榜。
三位先生一個是葉子皓的先生、兩個是那幾個秀才的。但他們三人卻是心思一致的,因此,目光交匯之中,思考著對策。
葉子皓此時卻不說話,也阻止了陳飛繼續說。
他是明白人,自然不是要與那些上屆的秀才們一辯是非公道,他來,只是要讓師長們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以后再有什么,也不會被人借題發揮了。
但是這時陳飛扯了扯他的衣衫,使著眼色。
葉子皓卻搖了搖頭,又看向那幾個低頭站在一旁也在擠眉開眼交流的秀才們,突然撇嘴。
他朝三位師長行禮,開口道:“讓三位先生為子皓的事操心了。”
“事情皆是因子皓年前生病請假引起的。。開學考試成績又不理想,為此深感慚愧。但子皓謹記先生教誨,定當認真讀書、專心備考,不負眾望。”
“這兩日之事,或許只是同窗學兄們誤會而閑議了幾句,導致城里街鄰不明就里,而心生擔憂所致。”
“也讓子皓深深明白,業精于勤荒于嬉,以后都不敢懈怠學業,懇請先生每月一考,隨時檢查課業。”
被葉子皓突然這么一說,三位先生目光再次交流,便有了主意,于是楊先生示意葉子皓不必多禮。
“你所說確是如此,既然如此,那就每月一考,屆時旁人知你成績,自然閑話便不攻自破。”
這樣,也就不用貼什么告示了,只要縣學里的這些不安份的。。不再找葉子皓麻煩,外人閑話,根本不算什么。
一開始他也沒有在意,還對葉子皓說了那樣的話,但若牽扯進了他的家人,那性質就不同了。
因而,楊先生說完便又看向那幾個先來告狀的秀才,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你們有何疑問或不滿,直接去找葉子皓,君子當行坦蕩之事,找他家人麻煩,真是枉讀這么多年的圣賢書!”
那幾個秀才被訓得低垂了頭不敢吱聲。
“我看,都是只對葉子皓一人嚴厲約束惹的禍,讓其他人閑得慌,心中不滿才生出事端,不如從明天開始,把所有人都管起來,誰若荒廢,便要訓斥。”
“不錯,至少每月一考,人人都考,別說咱們只偏著葉子皓,只讓葉子皓來考。”
另兩個先生對視一眼,便有了新主意。
雖然葉子皓想息事寧人,但他們可不愿助長縣學里明爭暗斗的歪風。
平時有些滋事吵鬧也罷了,但這事也把他們當先生的扯進去了,那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