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雜貨鋪都不知，那就不在此處了，不然總有打交道的時候吧。
只不過到底是誰在找靖陽葉家，葉子皓他們并不知道。
只要沒人來拍門就行了，他們繼續閉門苦讀，整理所有學過的知識，預測著接下來可能會考到的題目……
轉眼就到了第二場考試的時間。
這次為了更加隱蔽，他們連自家馬車都棄用了。
由陳飛提前在西南車馬行約了一輛馬車，在約定時間停在錦風閣門前。
葉子皓他們很早就出了門，將錦風閣訂的貨順路帶過去，再從那里出門上了馬車直奔考場。
就算有人一直盯著如何，最多到錦風閣就止步了。
這次葉子皓他們進入考場順利多了，考官依然是上一場的那一位，看到他竟然還拱了拱手。
在眾目睽睽中竟然大聲道：“學政司卷宗已閱，情況屬實，葉解元但可安心應考，一展鵬程。”
“承大人吉言！”葉子皓連忙躬身行禮。
他們這次依然是一籃子糕餅、一只水囊以及考試文具。
但座位順序卻打亂了，是隨機發放的名牌，在混裝名牌箱里按入場先后，隨手摸到哪場就哪塊，比摸獎還隨機。
這次卻巧得很，葉子皓與周先生、鄭哲煜都去了左邊考場，與吳明方同場，卻與葉重華不同場了。
葉子皓第一天晚上就交了卷的事，在考生里已不是秘密，而現在即使不是靖陽考生，也有許多人認識葉子皓了。
從他進場就對他行注目禮，而葉子皓卻是神色坦然地尋找著自己的座位。
因為葉家村沒有其他人趕考，葉子皓只與周、鄭二人最熟，縣學里那些人雖然見面也能說上話，但關系并不親近到可以說更多事情。
因而，他只與認識的人抱拳作揖，然而在別人好奇問他近況和下落時，他卻淡笑回避。
“從近些日在背后說道子皓的閑話里，各位同窗就該知道，子皓獨處并不是壞事兒。”
不明言難分敵友、人心隔肚皮，但他的話也代表了他的態度，他仍然選擇分開備考，不與大家往來。
讀書人又有幾個笨的呢？
不管有沒有背后說過葉子皓閑話，那些同窗們都很尷尬，便不再問，也有急性子立刻澄清他沒有。
葉子皓卻躬身作了個大揖，誠懇道：“春闈是我輩之鴻志，還有兩場，有什么等回靖陽再說。”
那些人雖然心中埋怨，但見葉子皓對他們行此大禮，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于是一些靖陽考生紛紛罵起背后中傷同鄉的人，在考官進場后才趕緊回了自己的座位。
這時葉子皓卻向場中眾人團團一揖。
“第二場了，子皓祝愿各位考生得償所愿、一展鴻圖，不論最后成績如何，只要盡力一拼，不留遺憾，足矣。”
語聲方落，四周一片寂靜，忽然靖陽的許多考生起身還禮，紛紛道：“子皓說得是。”
于是其他州縣的考生們也紛紛還禮，有的道“多謝”、有的道“承你吉言”……
考官見到這場面，破例沒有讓大家安靜，但也在等葉子皓入座之后，便示意大家趕緊收拾心情，準備發卷了。
考場很快進入比昨天更緊張的氣氛里。
而陳飛和趙沐秋，卻是比平時晚一些，估摸著考場已經關閉之后，這才趕著馬車出來送貨，送的是西南街的糕點鋪子。
之后他們在街上閑逛了一下，回雜貨鋪買了些菜回去。
雜貨鋪對面拐角一條巷子里，一個黑衣男子微微勾唇，便從雜貨鋪門前經過，拐到了正陽巷這邊的鋪頭，要買糕餅吃。
在看到馬車進入院子后，連忙付了錢就迅速離開了。
陳飛和趙沐秋回來就繼續忙了起來，葉青凰抱著小吉祥在院子里逛了逛，就去繡花。
因為小吉祥現在翻身的機會多了，除非睡著，不然搖床也關不住他，但是現在她又不想讓他坐枷椅，覺得太辛苦了。
因而，她只能讓小妹別繡花了，看著小吉祥，而她依然坐在旁邊趕著進度。
小吉祥若是哭鬧要抱時，她就放下活兒過來陪他，不鬧了又擱在搖床里給小妹看著。
小妹拿著小兔布偶逗小吉祥玩耍，也能玩一會兒。
這些天她就是這么斷斷續續地趕進度。
之前葉子皓還能抱上一陣，天冷時孩子睡覺的時間也多些，如今則是玩耍的時間多了，而葉子皓正在緊要關頭，就算想抱孩子，她也不會同意。
但日子還是這么過下來了，而他們渾然不知，自己被神秘人盯上了。
夜里，他們沒有再出門，葉子皓和周先生、鄭哲煜則是約好了最后的時間一起出考場。
亥時中刻。
因為要等他們，葉子皓多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試卷，在報時更鼓響時，便收拾了一下，站起身來。
他一動，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果然又是今晚交卷！
但其他人卻不敢動，就算寫完了也不敢，人生有幾個三年呢，他們年紀都比葉子皓大，可不敢拿自己的這次春闈開玩笑。
因而，大家只是目光復雜地盯著葉子皓向收卷考官行禮，拿著自己的物品離開。
就連吳明方目光沉了沉，也沒有意氣用事。
就算他什么都想攀比一下，這時候也不敢冒險。
但隨后，周先生和鄭哲煜卻也起了身，于是收卷考官一并將他們的卷收了上去。
三人先后走出考場，誰也沒有說話，立刻就朝等在路邊的那輛馬車走過去。
那輛馬車是早上送他們來的那輛，車把式也是臉熟的，約定這時候在此候著，送他們回錦風閣。
他們上了馬車，車把式立刻就揚鞭離開，急著把這筆買賣做了好回家睡覺去。
一看就是考生，沒人關心他們住在哪里，車錢給得現就行。
馬車很快到了錦風閣外，付了車錢后，三人下車便順著街道快步往前走。
到不是發覺有人跟蹤，而是今夜風比昨夜涼，他們想早點回家睡覺去。
按葉子皓說的，出了考場就先別管之前的事情，先睡一覺再說。
他們剛離開，后面就有個黑衣男子從屋頂上冒頭，躬身前行，一路跟蹤他們到了正陽巷住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