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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天寶國墓丘山

  嵩侖對于計緣的提議并無任何意見,只是眼神略有些恍惚,但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恢復了過來,立刻應聲回答。

  “晚輩領命”

  從計緣入了無量山也就是兩界山,且見過仲平休之后,嵩侖再也沒在計緣面前自稱嵩某或者鄙人之類的詞匯,都以晚輩自稱。

  計緣找不到尸九,但他知道嵩侖這個當師父的應該能找到自己的徒弟,嗯,確切的說是曾經的徒弟,一問之下果然如此,他雖然讓陸山君和牛霸天去混入天啟盟,但也不會嫌棄早點知道些訊息。

  同樣借助罡風之力,十天之后,嵩侖和計緣已經回到了云洲,但并未去到祖越國,而是直接去往了天寶國,哪怕沒從罡風中下來,身處高空的計緣也能看到那一片片人火氣。

  “天寶上國”

  計緣喃喃自語著,一旁的嵩侖聽到計緣的聲音,也附和著說道。

  “計先生說得不錯,此地就是天寶國,周邊各國皆稱其為天寶上國,算是東土云洲有數的大國了,但真要論起來,云洲氣數歸于南垂,大貞祖越紛爭百年不休,其實也是一種隱喻了,如今看來,當是歸于大貞了。”

  嵩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計緣聽著就像是對方在說,因為你計先生在大貞所以大貞爭贏了,但計緣心中其實并不認同,祖越與大貞,早在計緣出現之前就已經基本分出勝負,祖越國只是在強撐而已。

  “先生,我們很快便到了,一會先生不必出手,由晚輩代勞便可”

  到底是曾經的土地,嵩侖這師父當到這份上也夠了,計緣也能理解一些嵩侖的心情,即便到了如今,還是念著一些情誼,話里話外生怕計緣親自出手尸九承受不住,計緣也不說破,點點頭表示贊同。

  “嵩道友自便就好,計某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事情。”

  仲平休和嵩侖以往的關注點就只在于尋找古仙,尋找合適的傳承者,以及看住兩界山和一些仙道中的一些大事,而對于所謂“天啟盟”這種妖魔的勢力則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天下妖魔勢力何其多,這只是其中一個甚至算不上不入流的。

  但計緣既然對此這么在意,那么嵩侖心中就要重新定義這所謂的“天啟盟”了。

  “計先生,那孽障如今就在那座墓葬山中躲避。”

  云頭的嵩侖遙指遠方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山,隱約望去,靠外的幾個山頭并無多少綠色,看著光禿禿的,計緣看不真切,但聽嵩侖的說法,那幾個山頭應該是成群的墓葬。

  日頭已經很低了,看天色,或許要不了一個時辰就要天黑,遠方的視線中,有一大片死氣環繞一片山峰,這會太陽之力還未散去就已經這樣了,等會太陽落山估計就是陰氣死氣彌漫了。

  嵩侖和計緣也早早的在遠離山外的地方落下,以一種不快但也絕對不慢的速度接近那一片山。

  “計先生,那孽障墮入邪道之后已經與我有兩百年未見,而今他異常警惕,也有不少保命之法,直接駕云過去難免被他跑了,我們走向那山他反而看不穿我們。”

  嵩侖對自己收斂氣息的本事還是有些自信的,至于計先生那就不用提了。

  計緣點點頭并無多言,這尸九的藏匿本事他也算是領教過一些的,通過嵩侖,計緣至少能認定此刻尸九應該是在這里的,嵩侖有把握留住對方最好,若是因為師徒情真的失手沒能擒住尸九,計緣打算用捆仙繩甚至用青藤劍補上一下了。

  兩人一邊往那墓葬山走去,地面有些紙錢等物,迎面也有一些車馬駛來,一些車上還掛著白花,有些車上的人好似還在抽泣,看來是親人下葬。

  這樣的車馬路過了兩波,等到了第三波的時候,過來的是一個長長的車馬隊伍,計緣模糊的眼神粗略一看,起碼有十幾輛大大小小的馬車,隨行的隨從乃至護衛數量都不少,看來不是大戶人家就是什么達官貴人。

  計緣和嵩侖很自然就往道路邊上讓去,好方便這些車馬通過,而迎面而來的人,不論是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還是步行的,都有人在看著計緣和嵩侖,就是那些馬車上也有那么幾個掀開布簾看景的人注意到他們,因為這時間實在有些怪。

  一名身穿錦繡勁裝,頭戴長冠且面容硬朗的短須男子,此刻在朝著身旁馬車點頭應諾什么之后,駕馭著駿馬離開原本的馬車旁,在車隊還沒接近的時候,先一步靠近計緣和嵩侖的位置,朗聲問了一句。

  “看兩位先生衣衫儒雅氣度頗佳,此刻天色已經不早,兩位這是獨自要去山上祭祀”

  隨著這人的聲音傳播開去,一些原本沒有留意到計緣和嵩侖的人也紛紛對他們報以關注,很多馬車上也有人掀開側面布簾朝外探望。

  計緣還沒說話,嵩侖倒是先笑笑行了一禮。

  “我與先生行路緩慢,來時天色尚早,到此處就已經是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刻了,不過到都到了,自然得去墓上看看了”

  那男子身旁又過來幾人,各個騎著高頭大馬,也各個佩有兵刃,其人更是瞇起眼睛仔細瞧著嵩侖和計緣。

  “不對吧這位先生,你此刻去山上,下山不是天都黑了,難不成晚上要在墳頭睡這地方天黑了沒多少人敢來,更不用說二位這般樣子的,而且,既然是來祭祀的,你們怎么沒有攜帶任何貢品”

  見這些人沒有回禮,嵩侖收起禮也收起笑容。

  “來得急了些,忘了準備,山道雖不及大路官道寬敞,但也不算多窄,我們各走一邊便是了。”

  “呵呵呵呵墓丘山距離城鎮不算近了,難得來一趟忘了帶貢品”

  在嵩侖一側的計緣笑了,看了看身旁馬上的幾人,又望了望那邊越來越近的車馬隊伍。

  “各位差爺,我們二人只是去山上看看,有沒有貢品并不重要。”

  說完這句,計緣和嵩侖再次邁步,但那問話的男子反而大喝一聲。

  “站住”

  “你怎么就知道我們是當差的”

  計緣和嵩侖止步,瞥了對方一眼,怎么知道的,當然是觀氣就一目了然啊,但話不能這么直白,計緣還是耐著性子道。

  “諸位的隊伍龐大,隨行人員規整有序,所乘坐騎無一不是駿馬,著裝也比較統一,尋常富戶縱有財力請人也沒有這般規儀和威風,且鄙人見過不少當差之人,都是如你這般飛揚跋扈,一聲差爺可是說錯了”

  計緣笑完之后略微搖了搖頭,和嵩侖再次邁步行去,而馬背上的男子被計緣這一刺,反倒微微愣了下,這份不慌不忙的氣度著實出眾,但見兩人離去,正要再次說話,行來的一輛馬車上有聲音傳來。

  “智瓊,可以了。”

  “是”

  男子不再多言,朝著后方使了個眼色,那些護衛紛紛都心領神會,但除了提起戒備,并沒有人再攔下計緣和嵩侖,任由他們路過一輛輛相對方向行來的馬車。

  其中一輛車上,有一個年歲不小的男子透過馬車車窗珠簾看著計緣和嵩侖,而后兩者沒人正眼看向這輛馬車,或者沒有正眼看向任何一輛馬車或者一個人,只是看著路慢慢前行。

  在計緣和嵩侖路過整個車馬隊后不久,隊伍中的那些護衛才算是逐漸放松了對兩人的敵意,那勁裝長冠的男子策馬靠近剛剛那輛馬車,低聲同對方交流著什么。

  “是,嗯,我馬上”

  騎馬的男子話說到一半忽然愣住了,因為他抬頭看向馬車隊伍后方,發現剛剛那兩個人的身影,已經遠到有些模糊不清了。

  “怎么了”

  “呃,那二人已經”

  男子說著又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對方的身影這會居然只剩下遠方兩個小點,這會甚至都看不見了。

  “已經不見了這二人果然在藏拙他們的輕功一定極為高明”

  “是嗎”

  馬車上的人皺起眉頭。

  “不錯此二人身手著實了得,穿這等寬松衣物行山道,我早該想到的,不過所幸應該是真的對我們沒有敵意”

  馬車上的男子聞言笑了笑。

  “所以面對一些寵辱不驚之輩,其人必然是身懷絕技之人,說話稍稍客氣一些沒有壞處。”

  “是,屬下受教了”

  “走吧,天快黑了。”

  騎馬男子再行一禮,然后揮揮手,示意馬車隊伍適當加速,這倒不純粹是為了提防計緣和嵩侖,而是這墓丘山確實不宜在入夜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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