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休矣。”
感受著一種被群狼盯著，讓人寒毛倒豎的感覺，韓遂心中忍不住哀嘆了一聲。
在不久前，韓遂，馬騰，曹艸三人達成了唇齒之盟，在曹艸的大力支持下，雍涼的經濟有很大的復蘇。
再加上在曹艸的見一下，韓遂，馬騰也算勉強的和平了。相互信任的裁軍，使得軍隊都從十余萬，裁剪到剛剛十萬，很多老弱剔除，轉而成為屯田兵。種種跡象都在表示，秦國，涼國這兩個國家正走上坡路，隨著時間的流逝，遲早會發展成為戰國那樣的局勢。
戰國七雄，互相并存，互相征討，誰都有機會。
初期是南方楚國最強，東方曹魏次之，韓遂以涼州邊陲，背靠羌族，非常的安慰，居第三。馬騰處在四戰之地，位居最末。
在韓遂的想象中，經過幾代的治理，既有可能崛起，擠掉馬騰，成為西北的大勢力。與曹魏，寇楚決一雌雄。
五代之后，可能會成為天下霸主。到時候，后世子孫追封他為天子，高祖皇帝。那是多大的榮耀啊。
在之后的局勢變化，也充份的肯定了韓遂的夢想是可以實現的。楚軍出兵五十萬，出秦川。
在韓遂看來，這是貿然的舉動啊。
剛剛改年號叫做興霸，就真的能稱霸天下了？開什么玩笑。五十萬大軍？若真有五十萬大軍，韓遂當立刻自刎。
打個對折，二十五萬大軍才差不多。
二十五萬大軍，再根據情報，會有大約五萬人的騎兵。一支二十萬步卒，五萬騎兵所組成的軍隊，居然也敢染指雍涼？
簡直是在開玩笑啊。
但是夢想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楚國分兵兩路，其中一路攻郿縣，而后一路抄他老巢。本來也沒事。
他騎兵這么利害，來回很短暫的曰子。只要回來了，就能以七萬騎兵干掉楚軍。但就是低估了楚軍的戰斗力啊。
一戰而兵敗如山倒。
至此，盡是被趕盡殺絕。韓遂豈能不哀嘆一聲？
就在韓遂哀嘆的時候，楚國大軍已經展開了瘋狂的屠殺。
一追，一逃，就等于是把背后讓給了楚軍。對于經驗豐富的楚軍來說，豈能放棄這個大好機會？
屠殺，血淋淋的屠殺。
“撲哧，撲哧。”
“啊，啊，啊。”
凌冽的馬蹄聲，凄厲的呼嘯聲，刀劍入肉的聲音，臨死前慘叫的聲音，騎士從馬背上跌下的聲音。
各種聲音組成了凌亂的廝殺聲。黑夜之中，尤為刺耳。
“殺，殺，殺。”
無數的涼國敗兵被屠殺，敗兵之中，韓遂被幾個將軍，親兵護衛著朝著西北方向突圍。
“大軍，孤的大軍啊。”韓遂大叫。
心痛自己的大軍啊，損失了四五萬騎兵，韓遂也只是心痛罷了，但還不至于如此失態，因為留下了二三萬的種子啊。
但如今楚軍卻是展開了瘋狂的屠殺，他的騎兵能逃出來多少？一千人恐怕已經是極限了，一千殘余騎兵能干什么？
得多久才能拉起十萬騎兵啊。
韓遂心痛的要死，吼叫的凄厲，喉嚨都沙啞了。一代梟雄，至此徹底的失態了，差點被逼瘋。
“主公，走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至少，至少在咸陽，您還有閻行將軍的三萬步卒，再加上羌族的幫助，我們就能東山再起啊。”身旁有將軍勸說著，硬是與左右親兵護衛著韓遂往外走。
韓遂仍然是心如絞痛，不斷大叫。
要不是左右親兵護衛著，恐怕早就被亂兵給殺了。現在的西涼騎兵，真的是瘋狂了。后有追兵，前有去路。
后方的人，只顧著殘殺前方的士卒，從而殺出一條血路。幾乎每一個人的雙目都是血紅血紅的。
除了整齊劃一的楚軍在廝殺以外，場面很混亂，非常非常的混亂。
最終，韓遂被將軍，親兵護衛著，繼續往西北而去。而他的敗軍大半被楚軍所殺，少數四散逃走。
此刻，還是深夜，戰場上的廝殺已經停止了。
到處都是楚軍士卒，在收攏戰馬，照顧傷兵。趙云則翻身下馬，坐下來休息。
“將軍，那些四散逃走的西涼騎兵，很可能淪為盜匪，于涼州不利啊。”有個將軍來到了趙云的身邊提醒道。
“留下一萬人，照顧傷兵，打掃戰場。余下三四萬人，隨我一起追擊韓遂。下武威，攻西城，為陛下經略涼州。”趙云聞言考慮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于是下令道。
“諾。”將軍應諾了一聲，自動留了下來。
不久后，趙云率領余下的騎兵繼續朝著武威的方向進發。
遠處，也是一隊少數騎兵，大約數百人，也奔逃向西。正是逃走的韓遂一伙。
向西，進入武威，而后帶著殘余勢力進入羌中。而后糾集大軍與楚國廝殺，這個信念是支撐這一支小隊伍的唯一梁柱。
南方，金城附近。
此刻，已經是天色大亮了。在曰光的照射下，城池內外的斑駁血跡，清晰可見。顯然，這座城池，在剛才經歷了一場戰爭。
不過，時間并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此刻的城池，已經變換了王旗了。
原本“涼”字旗號，被“楚”字國旗代替。清楚的告訴天下人，這座城池，這座被韓遂占據，并且視為老巢的城池，已經被楚國占據了。
就像韓遂想的一樣，老弱病殘，并不能擋住楚國的雄師。
法正只用了一點點的時間，就攻破了金城。此刻，法正正在涼侯府邸的大廳中，他跪坐在側坐上。
把主位遙尊楚天子寇封。其下是法正帳下的一眾將軍。
除了法正等將軍以外，大廳的正中央還放著一座屏風，上邊繡著山水地圖。
法正起身來到了地圖的旁邊，指著金城，對著眾將說道：“如今我們楚國已經占據了金城，占據了這座城池后，金城以南的天水，上邦，北原，隴西等等郡縣，都是能夠拓展的土地。除此以外，若是趙將軍不能得勝而歸，也可以依照黃河來抵抗韓遂的援兵，羌族騎兵。自此，我們楚國在雍涼之地上，將立于不敗之地。”
法正環視了一眼眾將，鼓舞士氣。
“楚國大興矣。”眾將果然都是眼神大亮，很是興奮。
“將軍還少說了一個好處。”這時，有將軍對法正說道。
“喔？”法正當然知道是什么，但仍然故意說道。
“等吳懿將軍拿下了秦川后，楚國就能夠與馬騰爭奪雍州了。”將軍舉拳說道。
“對，對。好處就是鞏固了涼州，與馬騰爭奪雍州。”法正大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
眾將齊聲大笑，氣氛非常的活絡。
“將軍，吳將軍派人來報，說是拿下了秦川，正準備防御工事，以抵抗馬騰方可能出現的報復。”這時，有護衛走了進來，大聲報告道。
“好。”有將軍大叫了一聲。
本來，法正掌兵是非常嚴謹，嚴肅的。但是此刻，卻不加約束，反而是微微一笑，很是寬容。
將軍們之間的氣氛也更加的歡騰。
就在不久后，護衛又從外走了進來。
“將軍，趙將軍的部將派人來報說，趙將軍率兵大破韓遂敗軍，不見韓遂。目前正率兵攻打武威，西城。”
護衛報告道。
法正的面色一正，環視了一眼眾將。
眾將見此也嚴肅了起來，紛紛坐好。從剛才的歡騰，到此刻的嚴謹，嚴肅，只在彈指之間，可見法正在軍中的威望有多高。
法正見眾將的表現，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后下令道：“命人草起文書，以老夫的名義，向成都的蔣司徒發布公文，請他提荊州，益州五萬兵馬，出秦川入金城，幫助老夫進行防御。”
“再調撥五千軍隊給吳懿，幫助他鞏固秦川。再調兵二萬去北方，幫助趙云鞏固武威。”
“最后，派人去通知陛下消息。”
一口氣，法正下達了諸多的命令。
很是有條不素。
在北征之前，寇封就已經下令司徒蔣琬在荊州，益州募集新兵。畢竟二十萬軍隊，對于整個雍涼來說太少了一點。若是占有了土地，沒辦法守住，那就是笑柄了。
新兵雖然野戰不行，但一腔熱血，進行守城還是可以的。
除了這個以外，可能出現的羌族騎兵，也已經在楚國上層的計劃之內了。畢竟敗韓遂容易，但是徹底打殺韓遂卻是比較困難的。
韓遂在羌族中有威望，就算一個人孤身進入羌中，估計也能興起無數腥風血雨。所以，對于如何防守距離羌族聚集地很近的武威，西城一帶，法正也很清楚。
“諾。”眾將齊齊應諾了一聲，立刻轉身離去了。
很快，大廳內只剩下了法正一人。
“北伐已經擁有戰果了，甚至是涼州都已經是囊中之物了。接下來只要解決了羌人，就可以進行東征，馬騰，韓遂，都只是陛下的盤中之餐罷了。天下基本是陛下的了。”面對空蕩蕩的大廳，法正也掩藏不住心中的熱血，說道。
投筆從戎，大丈夫功成名就的時刻，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