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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活了十八年

  小蒂姆驚訝的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郜火業。

  他沒按劇情來怎么辦?

  郜火業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小蒂姆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今天商量好了,郜火業知道成乘不吃辣,故意來了這么一出,他想讓成乘知道Hiphop到底是什么,你自己去感受了,你才會明白。

  Hiphop是一種情緒的表達,無論是一種憤怒還是開心也好,你要用極快的語速清晰完整的把它傳遞出來,你憤怒,你不公,給你段節奏,把你心里的情緒發泄出來。

  郜火業也覺得成乘有點驕傲了,想給他一點點打擊,總比到了節目上讓別人打擊好受一些吧。

  小蒂姆接收到了信號,故意表演的猙獰一點然后開口:

  “好啊,明天洗干凈脖子,等著我把你做成白斬雞。”

  成乘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吃著烤肉,他沒有浪費的習慣,而且憤怒并不會讓你升華,它只會讓你迷路,現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安靜,積蓄力量,等待爆發。

  吃完烤肉后,跟蒂姆道過別。

  成乘和郜火業就離開了。

  兩人走在并不明亮的路燈下,影子拖的很長。

  “郜火業,你演技比我還拙劣,能不能演的像一點?有一本叫做演員的自我修養的書,你可以去看看。”

  郜火業尷尬的笑了笑。

  “呵呵呵,我演技挺好的,就是小蒂姆那傻子演的太不像了,一點也不專業!”

  成乘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你看出來了還答應小蒂姆干嘛?這家伙上了臺很瘋狂的,跟一條瘋狗一樣。我是肯定支持你的,但你覺得你贏面大不大?”

  郜火業好奇的問,他并不覺得成乘這個沒玩過說唱的人能夠勝過身經百戰的小蒂姆,但還是略委婉的問了一下。

  當你的朋友執意要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你只要支持他就好。

  “明天你等著看就行了,我肯定贏。”

  成飛緩緩的說。

  郜火業看了看成乘,也沒再說什么。

  成乘想起剛剛聽著鼓點,血液燃燒的感覺,那是絕對樂感給身體發出信號而產生的自然反應。

  如果那個時候他把腦海里的歌曲脫口而出,他相信絕對會讓臺上的任何說唱歌手下不來臺,但他沒有那么做。

  因為這樣做對不起好的歌曲,就像好的士兵要配上好的裝備,好的說唱也要配上好的伴奏。

  成乘和郜火業返回了正處于喧鬧中的八十七號。

  “你不都比過而且進決賽了么,還過去干嘛?”

  成乘疑惑的看著不回家的郜火業問道。

  “我要狂歡到三點!”

  “你明天不練嗓么?”

  “今天早上是為了去找你學唱歌,要不然我才不會起那么早,說唱歌手練什么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唱歌多難聽,練了有用么?”

  郜火業滿不在乎的說。

  成乘無言以對。

  郜火業說的這話他確實反駁不了,他的破鑼嗓子說唱挺好,聽起來給人一種沙啞的感覺,唱起歌來真是太難聽了,跟鋸木頭一樣。

  兩人走下樓梯,里面臟辮主持人正準備開場,看到成乘過來了。

  忙扭頭假裝沒看到,開玩笑,他要是再來唱一場,人們還聽不聽說唱了?

  正當成乘靠著墻邊打算悄悄溜走的時候,一個窩在角落喝酒的人看見了他,指著成乘喊道。

  “成乘在這兒!!”

  旁邊的人們聽到聲音紛紛看過來,他們可都聽人說了,昨天有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唱了一首特好聽的歌。

  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邪,最后的版本變成了:

  “唉,兄弟,聽說了么?”

  “聽說什么?麻煩你離我遠點,口氣噴到我臉上了。”

  “誒,不好意思,呵呵,不好意思,我們言歸正傳,昨天八十七號舉辦比賽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不過我不喜歡聽說唱,沒有去。”

  “哎呀,不是說唱的事兒,昨天有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開場唱的是民謠,那家伙一上臺,吉他一響,開口一唱…唉,兄弟,你這酒不錯啊…”

  “給你喝,繼續說啊!我最喜歡民謠了!”

  “嘖,不錯,好酒,我不廢話了啊,咳咳~好家伙,那少年開口一唱,臺下觀眾哭的是死去活來啊!”

  “啊?!真的?你仔細講講!”

  ………………

  人們圍著正低著身子捂著臉彎著腰走的成乘。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這時燈光師應觀眾要求直接把燈打在了他身上。

  口哨聲響起,吹的挺好聽。

  但是成乘已經沒心思聽了,你一個人被幾十個人圍在角落里試試看,就問你感不感動?

  擠出了一個笑容。

  “大家好啊,吃了沒?我還有事先走了啊,大哥,麻煩讓讓…”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唱一首,唱一首!”

  越來越多的人響應,聲音越匯聚越大。

  “唱一首!!唱一首!!!”

  這時臺上的主持人已經放棄治療了,不過他也沒讓成乘好過。

  “現在讓我們掌聲有請蕭章的徒弟成乘上臺!”

  成乘砍了這個主持人的心都有了。

  他真沒想出風頭,只想回去安安靜靜的寫歌,錄歌。

  人群中的郜火業笑了,剛剛那聲唱一首,就是他喊的。

  這家伙看熱鬧不嫌事大。

  現在不上都沒辦法了,所有人都在看著成乘,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兒的人,被旁邊的朋友解釋了一下,比知情人還能起哄。

  這時郜火業又躲在人群中捂著嘴巴喊了一聲。

  “抬上臺,抬上臺!”

  圍觀的人群二話沒說出來了四個大漢,其中還有兩個大老黑。

  抬起成乘就往臺上走,成乘也不掙扎了,唱一首歌而已,還有這么多的觀眾在期待,成乘不愿讓他們失望。

  讓四位大哥松開手,他自己上臺后,看著旁邊的主持人表情跟吃了蒼蠅一樣。

  成乘低聲說道:“老哥,幫我拿把吉他?”

  主持人假裝沒聽見,玩著手指,成乘有點傻眼,只好無奈的對著臺下幾百觀眾說。

  “朋友們,讓我上樓拿把吉他怎么樣?”

  臺下觀眾剛想同意,一道有點怪異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不行,上樓后他就不下來了。”

  成乘看著臺下那道捏著嗓子,彎著腰異常猥瑣的身影。

  郜火業,你大爺的!

  臺下人們又起哄了,讓他唱完才能走,從眾心理太可怕啊。

  成乘想了想。

  郜火業,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說唱實力,我要讓你拜我為師還差不多!

  心一橫,成敗在此一舉!靠你了,絕對樂感!

  問臟辮暴躁主持人老哥要了支麥克風,拍了拍之后成乘開口:

  “今天是七英里的比賽,我唱民謠不太合適,我給大家來段說唱好吧?”

  主持人有點詫異,他剛剛本來都想去拿吉他了。

  郜火業這時候正在跟一個戴著紅色鴨舌帽的女子說著話呢,聽到成乘說要來一段說唱,也是有點驚訝,他什么還沒教呢。

  有點擔憂的望向臺上。

  這孩子不會被逼的失心瘋了吧…

  旁邊的紅色鴨舌帽姑娘也看向郜火業:“你看看人家,又會說唱又會民謠。”

  郜火業無奈的說道:

  “什么呀,我是他說唱老師,他什么水平我不知道么?他連嘻哈禮都不知道,早知道剛剛不起哄了。”

  紅色鴨舌帽姑娘踹了一腳瞎起哄的郜火業,也驚疑不定的看著臺上的成乘。

  而坐在柜臺的蕭章更加抓狂了,他在心里爆了粗口。

  聲樂還沒練好呢!還玩說唱,等你下臺,老子非要打斷你的腿!讓你老老實實的在家好好練聲樂!還有郜火業那個小混蛋!起哄以為老子沒看見么!等會兒非得打死你不行!

  維持秩序的二貓也有點驚訝,他可是知道成乘是什么情況的。

  一會兒成乘要是沒唱好,我就干死郜火業!

  二貓也看到了起哄的是郜火業。

  郜火業此時不知道已經有三個人要干死他了。

  把U盤給DJ讓他等會兒播放其中的一首,回到臺上的成乘對著郜火業比了一個割喉的手勢,觀眾們以為是對他們比的呢,一時間口哨,噓聲滿天飛。

  成乘沒被這個聲音打擾,他沒有看向觀眾,而是看著地面,拿著麥克風邊走邊說,他低聲說道:

  “把這首一分鐘的說唱送給我自己。它的名字叫活了十八年”

  臺下的郜火業,蕭章,二貓,都有點驚訝。還真有?

  成乘本來也不想,因為這首伴奏是一個半成品,只做好了一分鐘。

  但他想起來這兩天發生的事,覺得唱出來很合適,同樣把自己的心里話,告訴給老師,告訴給朋友。

  “DJ, Drop the beat。”

  DJ看到示意后,伸手比了一個OK。

  鼓點響起,節奏響起。

  成乘看著臺下觀眾,千人千面,但同樣閃亮的眼睛,笑了一下,婉轉悠揚的歌聲響起:

  “When my world was crashing all around me ,

  all my hope was gone I was drowning in darkness,

  (當我的世界在我周圍崩潰的時候,我的希望消失了,我正在黑暗中溺水。)”

  像一個溺水的人在絕望之中抓不到任何東西,但成乘的聲音高亢,嘹*******arely hanging on,

  out of the shadows you appeared and helped me breathe again,

  so when it all goes to black。

  I won't start to fall Cause I can find you in the shadows。

  絕望之時,你從陰影中出現,幫助我再次呼吸,當一切都變黑,我能在陰影中找到你。”

  絕望之時,二貓和蕭章從陰影中出現,包容了成乘,極力改變著成乘,告訴他保持樂觀的態度,保持必要的善良,成乘很在乎他們,他們每一個都是生命里重要的人。

  臺下蕭章有點驚訝,因為成乘的唱功進步的很快,懂得了什么時候收,什么時候放。

  臺上的成乘壓低身子,開始跟著節拍晃動,跟著節拍走,每一次腳步落地都打在節拍上。

  觀眾們看著這奇怪的韻律,身體里的血液開始燃燒,不知不覺的跟著搖晃著身體。

  拿起麥克風放在嘴邊。

  “耶,呃!

  當你搭上了這班生命的時光列車,

  在輪回之前身邊的旅客越來越多,

  你的困惑和問題都藏在這節車廂里面,

  只有你自己才能找到真正的問題答案!”

  郜火業有點驚訝。

  這家伙整個人一開口氣勢都變了!變的氣勢洶洶!

  “這首歌我寫給自己也同樣寫給你,

  你是否也跟我一樣有相同或差不多的經歷,

  我想要告訴我自己奉勸我自己千萬別怕輸,

  哪怕這世界坍塌人生太復雜我也不服輸!”

  成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指向觀眾,猛然間單膝跪地,跟著鼓點肆意暢快的說唱著!

  “那就讓暴風雨下吧像子彈打在我臉上!

  讓別人繼續罵吧我自己堅持去遠航!

  讓他們繼續笑吧,我有我自己的夢想!

  就算給我時光隧道重新來過我還是這樣!

  想把命運抓在手里不在乎別人罵我是裝逼!

  把我壓倒又怎樣,只要不死我就能爬起!

  要做就做最大讓我到達巔峰!

  成乘他活在十八歲的天空!”

  觀眾們注視著臺上單膝跪地的身影,臉龐冷漠的少年,口中說出的話卻讓觀眾們熱血沸騰!

  成乘站起來,收起麥克風,燈光打在他身上,觀眾們歡呼,揮舞著手臂,帽子和口哨聲滿天飛。

  把麥克風遞給臟辮主持人,拔下U盤,帶著微笑走下臺和熱情的觀眾們擊掌。

  老師,這是我的態度,把我打倒了又怎么樣,只要我不死就能再爬起來。

  郜火業聽完之后就愣住了,旁邊的紅色鴨舌帽女子詫異的問郜火業。

  “你確定人家不是你的老師?”

  蕭章挺欣慰的,這個學生明白他自己在做些什么,他也想好了自己將會面對什么,這就夠了,失敗其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喪失了對自己的信心。

  放心的去做吧,老師一直支持著你!不過如果不好好練嗓子,還是要打斷你的腿!

  蕭章轉頭對身邊一個穿著文藝,帶著眼鏡,略有點發福的中年男子說道。

  “把東西收拾好,明天就走吧,我徒弟這里不需要我看著了,司機都找好了吧?”

  旁邊文藝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準備好了,你確定要一起去?你學生這里不再教教?”

  “雛鳥只有你放開手后,才能在天空自由的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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