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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王爺,咱要講道理

  青蓮峰上。

  蹬蹬蹬~

  腳步聲急促。

  孫大志火急火燎的闖入了劍道殿。

  結果一進去正好看見掌教真人和黃師叔祖各自面色深沉的不說話。

  而這個時候,白眉真人將手中的一封書信放下,看向孫大志,問道:“什么事這么急躁?”

  孫大志看了看二位師祖的臉色,張了張嘴,最后苦著臉道:“那小世子不見了。”

  聞言,二人頓時面色一變,先將眼前事放下,各自凝聚起正色。

  “不見了?”

  “什么時候的事兒?”

  二人同時發問。

  孫大志躬身苦笑道:“估計已經有兩天了,弟子已經讓師兄弟漫山遍野去找了,找了半天沒有結果,才來稟告二位師祖。”

  兩天。

  時間夠久了。

  但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那世子總愛往山間跑,他們哪里會想到這少年竟會逃走。

  “繼續派人仔細尋找。”

  白眉真人語氣凝重的道了一句。

  孫大志聞言,微微張嘴,旋即躬身答“是”退下。

  等到孫大志離開后。

  空曠靜謐的劍道殿中。

  白眉真人重新拿起了那封信,眉頭皺起。

  莊稼漢子般的男人嘆息道:“那世子的事兒倒是不要緊,其應該是不想回王府,畢竟當初是被他那親生父親送到了虎狼之穴,心中有結也能理解,倒是這封信……”

  白眉道人淡淡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說罷,他將手中的書信一捏,化作了飛灰。

  就在信紙化作飛灰的一刻。

  有萬千劍氣沖撞而出,將這劍道殿中映的宛若劍氣世界。

  然而白眉真人所在位置,卻無一劍氣撞入,宛若鎮海柱石,千年不動。

  黃粱看著這殿內沖撞的劍氣,不由沉默。

  信雖已毀。

  但當中內容他也看過了。

  來自東海白帝城葉太白。

  信書:

  “長眉真人足下,久慕仙名,極盼一晤,八月十五當候教于魚龍江釣鰲磯之上,足下真人,必不致令我失望。”

  落款是“葉太白”三個字。

  這是一封劍帖,挑戰天宗掌教真人,于八月十五“魚龍大潮”之佳節日,在釣鰲磯上一戰。

  紙間藏劍意,后輩卻以平輩相稱,鋒芒畢露,來者不善!

  而當這封信傳來天宗的同時,恐怕業已傳遍山下江湖了吧。

  武林中的人榜第一人,劍挑山上天宗的白眉真人。

  或許在江湖武林人眼中,這場戰斗境界懸殊,但作為能感受到這紙間劍氣的二人而言,深刻清楚,一切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待劍氣漸漸消弭后。

  “我今日就要下山,先見他一面。”

  白眉真人站起身來,淡淡道。

  “師兄,你……”黃粱不解。

  白眉真人目視前方,深沉眸光透過劍道殿,仿佛落在了江湖里的一個白衣男子身上。

  那個……

  如劍般立于天地間的男人。

  “不說,我先下山了,那武夫若是上山討兒子,就由你來招待吧。”

  老人言罷,走出了劍道殿。

  黃粱恍惚的看著這個百年來,一直都在自己心目中威武高大的蒼健身影,“你把最難的活都攬下了,我應付一個蠻子又怕什么。”

  他喃喃自語過后,再看向地上的碎紙飛灰,陷入了一番愁緒和追憶。

  葉家……

  這是五十多年前的一樁仇怨吧。

  那時候的師兄還沒接任掌教,師父也還沒死。

  自己師兄弟還在江湖中闖蕩。

  掌教師兄他自幼老成持重。

  二師兄喜樂嬉笑,待人極好,宗內的師兄弟和三代弟子都喜歡他。

  我嘛,沒什么特長,本來就是農家孩子。

  小師弟宋春風跟我們三個都不同,年紀最小,卻也是我們幾個中天資最為出重之人。

  就在他三十五歲的時候,下山終是遇見了天宗這一輩子的對家,劍宗。

  兩家相見,幾百年的仇怨,自是分外眼紅。

  小師弟可真是給天宗長臉啊。

  他是幾百年以來,唯一一個在行走江湖的時候,以天宗弟子身份打敗了劍宗弟子的人。

  以往都是人家打我們,我們打不過。

  之后劍宗那弟吃敗,不忿之下,找了一個同為劍修的幫手,聯手將小師弟的修為廢了。

  那劍修姓葉,東海白帝城中人。

  天縱奇才的宋春風啊。

  次年,病逝于白蓮峰茅廬中。

  是年,掌教師兄下山,去白帝城取走了一條命,摘走了一柄劍。

  那劍名為“白帝”。

  同年,他執此劍上劍宗,以血怒薦,愿闖受劍宗大殺劍陣,以受一十八劍破大殺劍陣為代價,從劍宗手中,拿回了那劍宗敗類的頭顱。

  人早被劍宗所殺,任壽只為取回那敗類頭顱,為小師弟澆奠。

  “原來我記得這么清楚呢。”黃粱自語。

  如今。

  恍惚已經五十年過去。

  葉家自先祖葉白帝之后,終于再出了一位縱世之才,為那五十年前一樁恩怨。

  為葉家的傳家至寶白帝劍,遞出了一戰邀約。

  這就是……江湖。

  冤冤相報。

  但他對師兄有信心,便如五十年前任壽下山,連闖當今天下兩大劍道圣地時一樣。

  當時他就相信師兄能行,何況這一次……

  一個剛成氣候的葉太白,可比的過劍宗的大殺劍陣?

  山上的緊急尋人進行的如火如荼。

  山下的江湖里頭,也是炸了鍋,不只是葉太白邀戰的消息,還有其他幾個消息,一并如平地驚雷般一響再響。

  就在山下江湖熱鬧炸天的時候。

  三天后。

  這日的青蓮峰山上,迎來了浩浩蕩蕩的黑甲大軍,足有兩千人隊伍。

  氣血狼煙宛若燒開了一般,直沖云霄。

  同時。

  一聲鎮山岳的怒吼,撼動了天宗兩座山峰。

  “老雜毛,聽說你把我兒子丟了!還不給我滾出來!”

  這一聲吼,若巨神擂鼓,撼山動岳。

  這一日,天宗所有閉關修煉的二代弟子全都出現,如臨大敵。

  白蓮峰上,那個秀美青年正蹲在地上看一顆竹子。

  當這一聲吼傳遍群山之間,飛鳥狂飛,野獸恐嘯的時候。

  竹子搖曳間,青年也是心頭一顫,拍了拍胸口,喃喃道:“你爹可真威風。”

  片刻后。

  他略微猶疑:

  “應該……都不知道……是我放你走的吧。”

  而在如臨大敵的白玉廣場前。

  黑壓壓的鎮北軍,兩千名最精銳的北地狼騎,甲胄黑森,煞氣滔天。

  所有天宗弟子,不管是二代還是三代,都驚懼不已的退后。

  就在這個時候,若莊稼漢子般的黃粱慢步走來,輕咳一聲道:“老雜毛不在,我這黃毛兒在。”

  “少廢話!我兒子呢!”

  陸起怒喝道。

  黃粱陪起笑臉,道:“王爺,先別動怒,你看是這么個事,咱們好好分析一下,您說我們天宗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世子殿下,他為啥要跑呢,這中間肯定是有個理兒不是……”

  陸起臉色一黑,頓時虎目一瞪:

  “你他娘什么意思,你說我兒子是不愿意見我這個老子,所以才跑的嗎?”

  黃粱還是不厭其煩的道:“王爺,咱們要講道理,你看世子不愿意回去,肯定是有道理,咱們要弄清楚這個原因,自然就好找了不是……”

  “豈有此理!你們弄丟了我兒子,還敢跟我講狗屁道理……”

  陸起本就心虛,此刻被分析的更心虛,頓時惱羞成怒,咆哮而出。

  他一怒跺腳,將整座山都踩得顫了顫。

  “你再跟本王講個道理試試!!”

  …………

  而作為引起了天宗如此雞犬不寧的少年世子。

  此刻,早已經在幾千里之外,要做他進入江湖的第一件快意恩仇之事。

  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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