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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我要去衛輝府

  古語有云: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可見在中庸思想中,優秀不代表好,這是一句大實話呀!

  什么人最討厭?

  當所有同學都考六十分,你卻考了一百分時,你就是最討厭的。

  當周邊全是單身狗,而你卻左擁右抱時,你就是最討厭的。

  如今的衛輝府就是最討厭的,人家得生活是一日不如一日,你丫的生活倒是越過越好。

  故此關于衛輝府如何與周邊州府相處,還真是一個問題,要是不處理好,可能會生出許多麻煩來,王家屏他們都是慎重以待,可是郭淡這廝卻還是一味的嬉皮笑臉,張口就來。

  王家屏就直接讓他出去。

  就你這個態度,還有談的必要嗎?

  待郭淡出門之后,王家屏便道:“這小子的態度有些怪異啊!”

  許國點點頭道:“我也早就察覺到了,他似乎并不想跟我們商量。”

  方逢時撫須笑道:“我想是因為他覺得不需要向我們交代什么,他只需要向陛下交代就行了,換而言之,他也不希望我們過多干預衛輝府的事務。故此我認為,關于衛輝府與周邊的事務,咱們索性就不管了,讓他自己出處理吧。”

  許國皺眉道:“這如何能行,衛輝府的情況極為特殊,周邊州府肯定也不知道該如何跟衛輝府打交道,這需要朝廷從中調和。”

  方逢時搖搖頭道:“我們自己尚未弄明白,這衛輝府里面暗藏的玄機,又如何能夠調和衛輝府與周邊州府的關系。我們若是做多了,要是出什么事,到時郭淡還會將臟水潑在我們身上,那小子可是狡猾的很,我們這回過來,他說話可都是滴水不漏,說了跟沒說一樣。”

  王家屏稍稍點頭,道:“我覺得方尚書說得很有道理,關于郭淡的‘契約體系’,我們尚未完全了解,貿然干預,只怕會適得其反,話說回來,我們是剛好遇上這事,倘若我們沒有遇上,不還是需要郭淡自己去處理,如果他需要朝廷幫忙,那他自然會上書陛下。”

  說到這里,他稍稍頓了下,又道:“而且,衛輝府的存在,也能令其它州府好好反省反省,若非逼不得已,這百姓哪里想背井離鄉,他們若還一味的得過且過,不關心百姓的生計,當地百姓遲早都會跑到衛輝府來的。”

  許國、姜應鱗聽罷,不禁稍稍點頭。

  那邊郭淡回到溫泉閣,張誠剛剛吃完飯,見郭淡回來了,便問道:“你們談得怎么樣?可有商量出對策來?”

  郭淡搖搖頭道:“不知道,我被他們趕出來了。”

  “啊?”

  張誠郁悶道:“你又得罪他們呢?”

  郭淡一臉委屈道:“沒有啊!我都沒說幾句話。”

  “得了吧!你一句話都可以將人得罪干凈,說幾句還得了啊。”

  郭淡無言以對。

  張誠揮揮手道:“你別給我打馬虎眼,這事你到底有沒有想好怎么處理,還是你寄望于朝廷來幫你處理。”

  郭淡呵呵直笑。

  張誠道:“你笑甚么,你要不愿說,咱家也就不問了,咱家可也不想招這麻煩。”說著傲嬌得偏過頭去。

  “內相誤會了。”郭淡趕忙解釋道:“如果朝廷要管,那當然是聽朝廷的,朝廷若不管的話,我自個也能夠處理。”

  “你怎么處理?”

  “表面上肯定要依法阻止他們進入衛輝府,這樣對鄰居們也有一個交代。”

  說到這里,郭淡呵呵一笑:“實際上當然是根據衛輝府的需求來看,如果我衛輝府需要人力,那就多放一些人進來,如果不需要,那就不放,這主動權在我手里。”

  “你還真是一個十足得奸商。”

  張誠好氣好笑得瞧了眼郭淡,郭淡的意思很簡單,我怎么好,我就怎么做,道:“但是你也別將這事想得太簡單,你已經得罪了不少人,你要做得太好,人家可都會嫉妒的,而且這還會影響到他們的仕途,到時他們聯起手來對付你,你可也不會好過的。”

  郭淡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最好不要這樣,否則的話,他們會死得很難看的。”

  張誠嘿了一聲:“你這口氣還不小啊!”

  “他們要是惹我,我就傾家蕩產跟他們斗到底,我賭他們輸不起。”

  “難道又是撒錢?”

  “對啊!”

  “你小子還真夠狠的。”

  “我這小身板,若不狠點,不天天被他們欺負。”

  “也罷,也罷,你自個看著辦吧。”張誠擺擺手,又道:“但是你要記住一點,你傾家蕩產沒有人管得著,但你可不要把局勢弄得連陛下都沒法收拾,若到那一步,陛下想保你,也保不了。”

  郭淡道:“內相的叮囑,小子定當銘記于心。”

  對于王家屏他們而言,這回來衛輝府,絕對是人生中絕無僅有得經歷,都沒個人招待他們,這就是一次自由行。

  郭淡可不會天天跟著他們,他又不是官員,沒有這個義務,他繼續做他的事,盡量不照面,這照面又能說什么?真的沒什么可說得,衛輝府之所以能夠成功,就是因為沒這些當官的,他怎么也不會去跟大臣討論,那是王家屏他們說了算,那還要他干嘛。

  他就不想跟王家屏他們交談。

  “姑爺,這是信行那邊剛剛送來的,是關于新鄉縣農業的信息。”

  “嗯。”

  郭淡接過辰辰地上得資料,快速的瀏覽的一遍,然后從箱子里面拿出一張圖表來,將數據填了上去,看著圖表,認真思索著。

  他辦公得風格,就是一派資本家得作風,天天在房里看數據,那信行的人已經先他一步抵達這里,如王哥等人就是被信行收買的,當然,對于信行而言,他們主要得任務還是收集數據。

  而這些數據,就是郭淡管理衛輝府的主要手段。

  “這農業占人力還是太多了一點。”

  郭淡突然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如今商業剛剛起步,如此分配還算是比較合理,倘若商業得到進一步發展,那就必須從外面吸收勞動力,可是人口增加,又會增添農業負擔,看來還是得及早從江南那些大地主手里購買足夠的糧食儲備。”

  說著,他又向辰辰問道:“關于招聘告示,辦得怎么樣?”

  辰辰忙道:“我們都是派快馬去送的,估計已經送到江南地區。”

  郭淡點點頭。

  想要改變這種情況,首先,購買糧食,其次,就是改進生產力,這就需要人才。

  忽聽得屋外有人道:“郭校尉在屋嗎?”

  “在。”

  “童隊來了。”

  “快快有請。”

  郭淡一邊說著,一邊將桌上的資料收拾了一下。

  片刻之后,童笠來到郭淡的套房內。

  “童隊請坐,請坐。”

  待童笠坐下之后,郭淡又遞上一杯熱茶。

  童笠將茶杯放在邊上,道:“我今日過來,是想問問,關于其門鎮一事,你打算如何應對?”

  郭淡稍稍遲疑了下,道:“王大人他們沒有說么?”

  童笠搖搖頭,又道:“我是奉命來此幫助你的,我們錦衣衛只聽從陛下的命令,他們無權命令我們。”

  “也對!”郭淡呵呵一笑,道:“而我也是奉皇命來此管理衛輝府,我的任務就是振興衛輝府,什么對衛輝府有利,我就怎么做。”

  童笠疑惑得看著郭淡。

  郭淡道:“我會讓貴公公去周邊走一圈,告訴那些縣官,我們衛輝府將阻擋那些百姓進入衛輝府,但同時我也會派人去那邊專門招收一些我們衛輝府需要得人才。”

  童笠沉吟少許,稍稍點頭道:“我會讓吳觀生和陳旭升負責。”

  郭淡笑著點點頭。

  以目前衛輝府的糧食儲備,供給境內的百姓都已經是咬著牙在支撐,這時候不可能放太多人進來,而且暫時也不需要,但若是精英的話,那還是非常需要的。

  郭淡對外政策,就是將工匠、技師等人才都弄到衛輝府來,他在京城也是這么干得。

  與充滿銅臭味的衛輝府不同,上海縣是充滿著書卷氣息,街上隨處可見一些書生討論試題,研究學問,亦或者切磋詩畫,說是人杰地靈,毫不為過。

  “喲!三位秀才來了。”

  只見三個書生打扮得青年來到一家四寶店,最年幼的不過二十五六,年長也不過三十出頭。

  店內的掌柜急忙迎了上去。

  “掌柜的,我們想買一些筆墨回去。”

  那年長的書生向那掌柜的言道。

  那掌柜立刻拿出一些筆墨供他們挑選。

  很快,他們便挑的一些筆墨,那掌柜的見他們需要的數量,比往常要多不少,于是問道:“三位買這么多回去?莫不是要出遠門?”

  “我們馬上就要去太平府參加鄉試,故而多備一點。”

  “哎呦!我在此預祝三位高中。”

  “多謝,多謝。”

  那年長的秀才突然回過頭去,看著站在后面那位最年幼秀才,只見那年輕秀才正捧著一本書看得入神,他走過去,往書上一瞧,輕聲喊道:“子先。”

  “啊?”那年輕的秀才抬起頭來,道:“董兄。”

  那姓董的秀才將他手中的書拿過來,正是一本《九章算術》,道:“子先,鄉試在即,你應該多多溫習試題,或者與鄉試有關得書籍,而不是看這種書。”

  另一個秀才也走過來,道:“玄宰說得對,目前我們還是要以鄉試為重,這雜書看多了,反而無益,快些過來選好要用的筆墨,我們待會還得一塊去溫書。”

  被喚作子先的年輕秀才訕訕一笑,來到柜臺前,也沒有怎么挑選,全部都是選最便宜的。

  那掌柜的包好之后,便遞給那年輕秀才,“徐秀才,一共二錢銀子。”

  “二錢?”

  被喚作徐秀才的年輕人不禁抓了下腰間得錢袋,面露尷尬之色。

  那董秀才拿出二錢銀子來,遞給那掌柜的,又向徐秀才道:“我先幫你付,你到時再拿給我。”

  徐秀才頓時滿臉通紅,拱手一禮道:“多謝,我回家便立刻取給你。”

  “不急,我們快些走吧。”董秀才微笑道。

  正欲出門時,徐秀才突然停住腳步,看著門邊上貼著一張告示。

  其余二人已經出得門去,見徐秀才站在那里,于是又折返回來,站在徐秀才身后,看著那告示。

  “衛輝府招聘農業、水利人才。”

  “一年至少可得一百兩得酬勞。”

  徐秀才看完之后,突然回到店內,向那掌柜的問道:“掌柜的,門口告示是誰貼的?”

  “是我貼的,我也沒有辦法,如今但凡出售五條槍的畫冊,都必須貼上這告示。”

  “上面寫著得都是真的嗎?”

  “都是真的,你瞧,上面可都還有衛輝府的官印,那送畫冊來的人,還讓我幫他留意一下。呵呵,不過你已經是第十五個這么問的,就那酬勞,可比大多數官員的俸祿都要高,真是難以令人相信。”

  徐秀才聽罷,突然拿起剛買的筆墨,便往店外走去。

  “子先,你去哪里?”

  “二位兄長,我突然有點事,不能與你們一塊去溫書了,真是抱歉,錢的話,我待會會送你家的。”

  “不用麻煩,下回見面時,你再拿給我也一樣。”

  那徐秀才出得南城門,來到郊外得一個非常簡陋的農家小院。

  此時,一個上年紀的婦人正坐在院中織布,忽見兒子回來了,不禁道:“光啟,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說下午要跟其昌、繼儒他們去溫書嗎?”

  此秀才姓徐,名光啟。

  “娘,我有點事,待會再跟你說。”

  徐光啟急匆匆去到后面的菜園,蹲在一小方土前,低頭注視著那翠綠的葉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眼中綻放光芒。

  過得一會兒,那婦人走了過來,道:“光啟,你怎么又跑這來了,你馬上就得上太平府參加鄉試,你應該多溫書才行,這菜園娘會照顧得,娘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況且你種的這瓜,又沒法吃,你爹上回都差點將這給挖了。”

  徐光啟站起身來,道:“娘,我不去太平府了。”

  那婦人錯愕道:“那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衛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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