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行、王錫爵他們還是非常渴望改革,改善財政,改善吏治,但他們屢屢碰壁,而郭淡卻屢屢成功,故此他們也放下所謂的尊嚴,希望能夠討教幾招。
他們甚至希望郭淡加入他們。
要知道如今內閣正是強勢的時候。
可惜郭淡他雖然身為大明財政顧問,但是他壓根對改善國家財政絲毫不感興趣,如今大明是一身的頑疾,隨便開一刀,就會出現無數并發癥。
郭淡對于大明的要求非常低,活著就行。
夜已深。
“哎呦,這小子可算是睡著了!”
郭淡看著躺在中間啜著大拇指的寇承只覺是痛苦并著快樂。
這郭淡剛剛回來,原本是小別勝新婚,哪知道這小子是哭著喊著要跟父母睡,最后鬧得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讓他睡在這里。
可要說痛苦吧,這小子又逗得郭淡和寇涴紗都快笑出腹肌了。
只能說是不一樣的快樂。
但人都是貪婪的,魚和熊掌必須兼得。
“夫人,叫奶媽把他抱走!”
郭淡沖著寇涴紗眨了眨眼。
“不行!”
寇涴紗又是緊張,又是羞澀道:“都這般時候了,你把奶媽叫來,那她們豈不是知道.....!”
“知道就知道。”
郭淡道:“這人之常情,有什么關系,這也是我花錢請她們的一個重要原因。”
寇涴紗啐了一聲:“什么都是錢,今晚你就安心休息,別想那么多。”
郭淡見她態度解決,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這樣,讓這小子睡到墻角去,你睡過來!”
“你瘋了。”
“你別想歪了,我只是想抱抱你,這個要求不過分吧。”郭淡都快要抓狂了。
寇涴紗遲疑少許,道:“那你可不準亂來。”
“知道啦,知道啦。”
寇涴紗這才輕輕將寇承香抱起,放到里面,可這才剛放下,郭淡就一把將她摟了過來,在她的櫻唇上親吻了下。
寇涴紗頓時雙頰生暈,嬌媚地白了郭淡一眼。
可是將郭淡惹得心癢癢。
寇涴紗瞧他心癢難耐,不禁抿唇一笑,道:“讓你收了汐兒和馨兒,你又不愿意。”
“收什么收,我又不是大師兄。”
郭淡不由得苦笑連連道:“人家是生怕自己的夫君生喜新厭舊,你倒好,天天還幫著夫君張羅這事。”
寇涴紗幽幽道:“其實我一早就知道,我不可能做好一個賢妻良母,若有她們在旁服侍你,我也放心一些。”
她心里一直都非常內疚,這承香是寇,沒有姓郭,但她又不想再生,再加上她非常迷戀工作,在郭淡的休息的時候,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郭淡身邊。
郭淡心里也非常清楚,他其實也不抗拒身邊多個女人,只不過這種事得看感覺,要是沒有感覺,就還不如上青樓,一炮一炮的算,又無后顧之憂。
咚咚咚!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思緒。
夫妻人不免同時皺了下眉頭。
這時候誰還來敲門。
“是奶媽嗎?”
郭淡問道。
“是我。”
外面傳來楊飛絮的聲音。
“飛絮?”
寇涴紗詫異道:“飛絮這么晚來干什么?”
“肯定不是因為難受。”
“啊?”
寇涴紗錯愕地看著他。
郭淡訕訕道:“我先出去看看。”
“小心一點。”
“嗯。”
郭淡輕手輕腳下得床去,裹上一件外套,便出得門去。
只見楊飛絮雖然身著黑色衣裙,但頭發卻是扎了個馬尾辮,顯然也是剛剛從床上爬起來的。
郭淡問道:“什么事?”
楊飛絮道:“方才接到川蜀地方傳來的密信,我們派出去得三支商隊,在川地被人搶劫,不但貨物和銀兩被搶了,而且...而且還死了百余人,其中包括醫學院的三名老師和十二名學生。”
“什么?”
郭淡大驚失色。
“夫君,什么事?”
里面的寇涴紗問道。
“哦,沒事,你先睡吧,我等會就來。”
郭淡回應了一句,然后向楊飛絮使了個眼色。
二人去到牙行的辦公室。
郭淡立刻問道:“三支商隊同時被打劫,對方顯然是針對我來的。”
楊飛絮搖搖頭道:“應該不是,因為近一年來,那邊地區都比較亂,多半是湊巧碰上了。”
“那他們有沒有報官嗎?”
郭淡問道。
楊飛絮遲疑少許,道:“也許搶劫的就是官員。”
“什么?”
郭淡驚呼一聲,倏然起身道:“你說官員搶劫,這怎么可能?”
楊飛絮道:“那邊跟我們這里不一樣,那邊有著有別于中原的土司制度,而根據我們的人調查來的消息,搶劫我們商隊得,極有可能就是那播州土司楊應龍的人。因為在近一年來,楊應龍曾幾番雇傭苗人去川地掠奪當地百姓,所以信中還建議你暫時停止與川地的生意往來。”
郭淡氣不過道:“靠!他是在搞笑嗎?我們才是受害者,受害者難道不應該去討回公道嗎?這還有沒有王法。”
楊飛絮道:“其實那邊的情況,我也有所了解,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在那邊楊應龍的話就是王法。”
郭淡面色一驚,道:“你什么意思?”
楊飛絮道:“他們楊家自唐朝起,就一直統治著那里.....!”
“唐...唐朝?你確定?”郭淡差點沒有咬著舌頭。
“嗯。”
楊飛絮道:“至今已經是第二十九代,楊應龍也是云貴地區勢力最為強大的一個土司。”
郭淡吸得一口冷氣,這可真的是鐵打的楊家,流水的王朝啊。問道:“都大到陛下也有所忌憚嗎?”
楊飛絮遲疑少許,道:“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在那邊做過比這更加可惡得事,但是沒有人追究他們的責任。”
“真是想不到還有這種事。”
郭淡郁悶的揉了揉額頭,道:“那我們損失了多少錢?”
楊飛絮道:“三支商隊都是運送草藥得,一共損失五千多兩。”
去年郭淡只是派晉商去云貴地區購買藥材,但同時醫學院也派了人去,這是李時珍提出的,學習醫學必須要學習采藥,要懂得去分別藥材,郭淡也撥了錢給他們,讓他們學習采藥的同時,順便就買些藥材回來。
“這錢倒是不多,但是卻死了這么多人啊!還有學生和老師。”
郭淡嘆了口氣,道:“你立刻傳信衛輝府,立刻終止一切與川地的貿易,哦,讓曹小東將這消息告訴秦莊他們,讓他們都小心一點。”
楊飛絮點點頭。
她前腳剛走,寇涴紗便走了進來。
“夫人?”
郭淡詫異道:“你怎么來了?”
寇涴紗道:“飛絮這么晚來找你,那一定是出了大事,你叫我如何能安心在屋里待著,我已經吩咐奶媽去看著香兒,夫君,到底出了什么事?”
郭淡嘆了口氣,道:“我還打算明天告訴你,讓你睡個好覺。”
寇涴紗頓時憂心忡忡道:“你不告訴我,我更加睡不著。”
郭淡嘆了口氣,道:“我們的三支運送草藥的商隊,在川地被人搶劫,不但貨物都丟了,還死了一百多人。”
“死.....!”
寇涴紗嚇得雙手掩住小嘴。
郭淡長嘆一聲:“這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過得半響,寇涴紗才回過神來,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問道:“夫君,那你打算怎么辦?”
郭淡道:“據說對方來頭很大,連陛下都,總之,可能這個虧,只能咽了下去,目前我們唯一能夠做得,就是暫時停止與那邊的貿易,同時給予那些人一些賠償。”
寇涴紗道:“這事就交給我來做吧。”
“嗯。”
郭淡點點頭,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段落。
是歷史書上的一個段落,只不過有點模糊。
他心道,好像歷史書上記載,那萬歷三大征中,其中之一,就是征伐一個土司,難道就是這楊應龍?
念及至此,他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清晨時分。
相比起郭淡而言,徐姑姑可是美美得睡上一覺,她也早早起來,來到門前,伸展了下懶腰,眼看那對山峰仿佛就要沖破云霄。
忽聽得一聲嘀咕,“真大!”
徐姑姑凝目看去,只見郭淡坐在院內,驚訝道:“你怎么在這?”
郭淡目光一收,面不改色道:“我在這里等了居士足足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徐姑姑下意識地看了眼天色,道:“你豈不是從昨晚上就坐在這里了。”
郭淡點點頭,笑道:“也可見讓居士住在隔壁,是有先見之明,畢竟能讓我第一時間見到居士。”
徐姑姑緊蹙眉頭,道:“出什么事了?”
郭淡嘆了口氣,將商隊被打劫一事,告知了徐姑姑。
“楊應龍。”
徐姑姑緊蹙眉頭,沉吟少許,突然瞧了眼郭淡,問道:“你是想要報復嗎?”
郭淡稍稍一愣,倒也沒有否認,“何以見得?”
徐姑姑道:“如果你不打算報復,你沒有必要在這里等一個時辰,你可以賠點錢就了事。但是我非常不明白,你為何想要報復,你應該知道,如果你要對付楊應龍,就必須奏請陛下出兵,這可是戰爭,到時死得可就不是一百多人,你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最主要的是,你也不應該會為了這一百多人,就想方設法去報復我大明最強大的土司。”
郭淡問道:“你先告訴我,有沒有辦法能夠令陛下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