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衛部落廢墟當中。
傾塌了一角的殿宇,被聞旱撐起,將柱子撐住。
避免再次倒塌,莊冥還是將蛟龍之力,布于殿宇之中。
這殿宇之內,已是殘破不堪。
“古老的宮殿?”
“這龍衛部落在蠻荒大山中,只如同一座與世隔絕的村莊,周邊不是土屋,便是木屋,這一座宮殿,顯得十分突兀。”
“而且,這種殿宇的構造,應該本不止一座。”
“這里不是原本的宮殿所在,而是這一座殘殿,被搬到此處。”
莊冥這般想著,憑借著蛟龍之力,巡視殿內殘存的痕跡,以及記載。
但是殘垣斷壁,那些個壁畫文字,也有已經殘缺不全。
他隱約覺得事情有一些古怪。
但線索太少,卻總是難以串聯起來。
隱約有些不安,但不安的源頭,似乎已經消散了。
這樣的怪事,著實很是令人驚異。
劉越軒憑借大衍算經,或許可以探查一二,不過涉及龍衛部落,與真龍相關,他卻未必承受得住了。
“公子……這座宮殿?”
“也許是上古護龍衛留下的傳承所在。”莊冥如是應道。
“如今崩塌?”陸合眉宇間帶著些許憂慮。
“無妨。”莊冥擺了擺手,又有幾分沉吟神色,道:“聞旱聽得事情發生在十六日前,近乎癲狂的怒氣,卻消了三分,又說離開此處,兩日之后再探。”
“您的意思是,十八天的間隔,是否象征著什么?”陸合沉思道。
“聞旱不敢明說,但我們可以猜測一番。”莊冥緩緩說道:“上古流傳至今未滅的古老傳承,即便已經沒落,但真要說被一些野狼滅掉,也是太過于可笑了些。”
“確實古怪,按道理說,龍衛部落在這蠻荒大山內,也有很長一段時日,至少聞旱從記事起,部落就是在此。”陸合深以為然,點頭說道:“沒理由他一出山,不就之后,部落便毀了……世間雖然許多湊巧之事,但要滅掉龍衛部落,可不是易事,更不是巧合二字便能言盡的。”
“龍衛部落看似滅絕,但作為古老的傳承,本不該如此簡單覆滅,關于此事,必定另有玄機不大可信。”莊冥說道。
“根據聞旱所言,部落里比他強的也有。”岳廷聽了半天,覺得過于沉默,著實讓公子忽略了自家的存在,于是接話過來,說道:“橫煉神魔除去他聞旱,也該有五位之多,而且那位古司正長老,實力難測,沒有列入五人之內,但他一定比聞旱更強,可謂深不可測,極有可能是真玄級數的神魔。”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滅掉這座部落,至少要真玄級數的本領。”陸合點頭說道。
“我也是這般想的,看聞旱先前的言行舉止及臉色變幻來推測,兩天之后,或有玄機。”莊冥說道。
“那么現在?”岳廷左右掃了掃,看不出什么寶物,不禁頹然。
“就等一等罷。”莊冥說道:“安心等聞旱回來,不過,在此之前,咱們來仔細看看,這龍衛部落搬遷至此的廟宇,有什么玄妙之處可言。”
莊冥這般說著,又笑了聲。
但他的笑聲,忽然又頓住了。
“公子?”
“有人來了。”
莊冥臉色微微一變,說道:“恐怕不能安心一探了。”
陸合與岳廷,均是對視一眼,頗有訝色。
這里是蠻荒大山深處,人跡罕至,妖物輩出。
正是因此,龍衛部落隱居在此,歲月長久,也仍未有被外界察覺,未曾現世于外。
例如聞旱,便不在大楚戶籍之內,不受大楚所知。
歷年以來,進入蠻荒大山尋找機緣或者磨礪自身的修行人不少,但是進入到蠻荒大山深處的修行人,卻是極少的。
只因大山茫茫,危機遍布,妖物眾多不說,禁地及險地,無處不在。
除卻真玄之外,哪怕金丹巔峰的修行人,都不容易來到這里。
騰云駕霧,最易被大妖甚至妖王所忌,當做挑釁,或是直接當做獵物,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只是。
即便是走在大地之上,這一路也都不大好走。
今次也就是聞旱在前開路,且極為熟悉,避開險地,避開大妖領地,才徑直來到了這里,沒有遭遇太多危險。
怎么來了大山深處,還有人跡?
“蠻荒大山,如此廣袤,而大山深處,更是容易迷失方向。”
陸合低聲道:“怎么我們到了這里,就有人來了這里?是跟著我們來的?還是沖著龍衛部落來的?”
莊冥微微搖頭,道:“目前來看,也不好說,但正如你所言,蠻荒大山,如此廣袤,而且我等已入山中深處,若說是碰巧遭遇,未免也太有緣分了。”
陸合面帶憂色,問道:“公子,可要避一避?”
莊冥笑了聲,說道:“真玄之下,不用躲避。”
遠遠一行人,從山林間而出。
共計十三人,衣著均是相似,大約是同出一門。
當頭一人,赫然是個女子,貌約二十來許,身材高挑,容顏秀麗,只是神色微冷。
“南姑娘,前面有片廢墟。”
“看來寶鑒的指引,沒有差錯。”
南姑娘往前行去,目光掃過,輕聲道:“廢墟?不久之前才毀掉的……”
旁邊那些人,均是露出訝色。
不久之前才毀掉?
也即是說,這不是古老的廢墟。
而是在不久之前,還有人居住?
“果然如學士府所料,蠻荒大山深處,當真有隱居世外的部落?”
“我等入山月余,便損失慘重,什么樣的部落,能夠在如此兇險的蠻荒大山生存?”
“這可不好說,而且,此地已成廢墟,這部落恐怕也兇多吉少。”
這十余人,均是頗有感慨。
而那位南姑娘,臉色卻逐漸凝重了下來。
“內中何人?”
這話一出,其余十二人,盡都拔劍出鞘,法印入手,顯得十分凝重。
這樣的廢墟之下,還有部落中殘存的人?
南姑娘伸手一按,授意眾人斂去敵意,才緩緩說道:“現身出來一見罷。”
隨著她聲音落下。
前方那座殘破的殿宇當中。
才有一人,沿著斷壁殘破的缺口,緩緩走了出來。
來人面貌清俊,只是臉色蒼白,氣息平淡,舉止無力,像是個凡人,而且是個病弱的凡人。
但他的身上,穿著極為上等的金紋白底法袍,靈光流轉。
“你究竟是誰?”
南姑娘神色略有凝重,說道:“你不是這座部落存留下來的活口,你剛從山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