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元境,第七府。
蒼王府的左旗軍,已經盡數被召回。
趙武大統領卸任,新任大統領常毅上任,要在五萬左旗軍之前移交兵符。
除此之外,自從莊冥定了自家的名聲之后,原本準備挑戰他的各家人物,如今大多也都銷聲匿跡,各回各家去了,無須再有左旗軍坐鎮,來把持秩序,震懾外來修行人。
前次莊冥避過趙武那一刀,離開了第七府,前往第一府。
而今他再度歸來,攜太元宗的道兵煉制之法,以及蒼王府左旗軍的合擊軍陣之法。
聞旱、鎮岳、白慶三人,均是奉命而來。
至于岳廷,定下了在南元境安閑域的墟市,等柳河從蠻荒出來,到了墟市之后,他便甩手給了柳河,回了東元境,向以往在“方”、“江”、“永”等三地的的對手,耀武揚威,重新揚起玉面白光劍之名。
“這便是蒼王府的左旗軍合擊之陣。”
“大楚精銳無數,各軍的合擊軍陣,皆是不同,各有長處,也各有弊端,各有破解之法,因此……左旗軍的軍陣,也不單一種,目前我只取回了一種。”
莊冥將合擊軍陣之法,交與四人翻閱。
四人越看越是心驚,紛紛對視一眼,俱是有驚嘆之色。
驚嘆于合擊軍陣的諸般威能,也驚嘆于公子的能力。
大楚軍陣乃是機密,公子此去蒼王府,竟然能夠從真玄級數的大修士,東元境的領主,皇室嫡系親王的手中,取來一道合擊軍陣之法。
“大楚的精銳,也是用了類似于道兵的練功法門,而有氣血同源的效果,加上相同的制式盔甲、相同的制式軍刀,便相當于是一種特殊的官印,加持在他們身上。”
“我們雖無大楚練兵之法,也無制式盔甲以及制式軍刀,但本為龍衛,同根同源,借助合擊軍陣,仍可合眾人之力,凝練而成,擊潰大敵。”
“如今上百名龍衛,有數十位已入神魔境界,若只是憑借蠻力,不過一盤散沙,在真玄面前,不堪一擊。”
“如能習得合擊軍陣,可勝萬軍精銳,便能與真玄一戰。”
莊冥看向四人,說道:“左旗軍的合擊軍陣,便交給你們了,好生操練,盡快練成。”
四人盡皆施禮,齊聲應是。
就算是之前最是不服的鎮岳,也早已心服口服。
莊冥又取出一道法門,說道:“此乃道兵的煉制之法,可以用在龍衛身上,但也可以用在其他武者身上……”
岳廷怔了下,說道:“公子的意思是,我莊氏商行的武者,以道兵法門煉之?”
莊冥點頭說道:“龍血圣池尚是隱秘,我們不可能將每一個招攬來的武者,都送到部落中去,便先以此練兵,讓他們可以堪當大用。日后,這些人手當中,真有杰出之輩,或有立下大功之人,再選定下來,送去部落,以龍血圣池洗禮,來作為封賞!”
兩日之后。
福老方是歸來。
在莊冥歸來之前,福老便已經動身,去處理商行內部之事。
“此行結果如何?”
“共計六名管事涉案,有二十一家店鋪牽涉其中,還有十七名招攬來的武者,從賬目來看,總共貪墨七萬兩。”
“都處理掉了?”莊冥淡淡問道。
“全都處理干凈了,但只追回了四萬兩,老奴正在嚴令各方清查”福老停頓了下,說道:“商行內部出現這種事,是老奴識人不明,請公子責罰。”
“人心貪念,誰也克制不住,這也不能怪你。”莊冥沉吟了聲,嘆了一聲,說道:“即便是在東勝王朝,咱們最初做生意,名下不過三兩間酒樓,得以專心經營,可負責采買雞鴨魚肉,瓜果蔬菜的那些小小管事,都不免要多報一些價錢,而撈上一筆銀兩……”
“這……”福老苦笑了聲。
“人有想法,便有貪念,這樣的事情,著實難以杜絕。”莊冥背負雙手,思索道:“以往都難以杜絕此事,何況如今家大業大,更難管理。你我掌控大局,底下握著小權的管事,難以時刻監察,目前而言,若非巨額,小筆錢財,暫可壓下。”
“老奴明白。”福老應道。
“關于此事,不能放任,我會另外再想辦法。”
停頓了下,莊冥又道:“而且如今生意入了修行界,今后涉及更多的,是諸般天材地寶,若有誰心生貪念,從而隱下了我所需要的天材地寶,損失不免太重。”
他創立商行,便是要借商行之勢,聚斂錢財,招攬人手,而廣收天材地寶,而豢養真龍。
但若是麾下之人心生貪念,而將他的天材地寶給貪墨了,將那些價值連城,世所難得的寶物,都私藏起來,那么他這商行之主,空無一物,所獲均是殘次之物,豈非顯得可笑?
莊氏商行,勢力越大,招攬人手越多,便越是顯得魚龍混雜。
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對他死心塌地。
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甘愿為他赴死。
更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他莊冥盡信的心腹。
除卻龍衛一族之外,也就只有福老、白老、陸合、岳廷、岳陽、白慶、柳河這些元老,才算他的心腹。
“關于此事,劉越軒應該能幫上大忙。”
莊冥這般想著,又心中一動,看向外頭。
岳廷匆匆走了進來,手中有一封信。
“公子,這是從大楚王城來的。”
“大楚王城來信了?”
莊冥眉頭一挑,低聲道:“劉越軒的信?”
他取過這信,仔細看了一遍。
劉越軒已是學士府八品主簿。
陸合在他的引導下,借助司天府那邊,以及南云清父親的情面,成了王城的禁衛之一,憑借神魔級數的本領,職位可算不低。
但在最后,劉越軒竟然提及了大楚即將有一場屬于修行人的盛典。
蒼王曾言,這是正三品官員才能知曉的。
雖說學士府號稱消息最為靈通,掌控天御福地任何風吹草動,收集著東洲八方的消息,內中官員一向是消息靈通,但關于修行盛典一事,既然局限于正三品之上的官員,恐怕也不是劉越軒的官職所能夠得知的。
可他不但知曉此事,更是在信上強調了一句。
“本月之內,修行盛典之事,必傳至各方,須在十日之內,踏足中元境大楚王城,來則生機一線,避則十死無生,切記!”
這最后一句,讓莊冥神色漸漸凝重。
來則生機一線?
避則十死無生?
果真如之前所想,大楚王朝遍尋不得真龍痕跡,也開始將目光放得更廣?
而他這豢龍君近來名聲鼎盛,便有人開始懷疑了么?
“還是說,另有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