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
洞玄仙庭湖。
莊冥以龍族傳承秘術當中的虛影幻真之術,凝就出這一道虛影,具有本身二三成功力,如今得到了洞庭龍君的傳承,并有洞玄仙庭湖東部水域的眾妖運勢,其中不乏妖神,對他起了極大的作用,此時所能施展的本領,已經足以鎮壓于目前時代中的所有仙神。
“通往北域的陣法。”
莊冥依然保持著龍身的面貌,左爪之下,以拘神禁術,困住太虛道人的遺骸,而右爪之下,則是道宮陣盤。
根據金龍所述,洞府之內的陣法,在上古時代,直通北域,然而上古大劫源于北域,那邊已經是極為混亂的廢墟,所以憑借陣法過去,極為兇險。
或許只有一半把握,可以到達北域,另外一半,則是迷失于茫茫虛空,經受無窮亂流。
但是到達北域,究竟會落于何處,金龍也不知曉,但那邊必然是極為兇險。
此去不說是九死一生,也是差不多的。
好在劉越軒送來了道宮陣盤。
憑借道宮陣盤,可以操縱陣法,甚至可以衍生陣法,讓他安然直達北域,甚至可以挑選落于北域的某一處。
這處兇險的陣法,變成了極為安全的通道。
當年太虛道人,便是想要憑借陣盤,安然進入北域,可惜他一夜暴斃……當然,即便不死,作為一頭蠻荒野龍,未有真正傳承,也打不開洞庭龍君布置于仙府中央殿宇的龍族傳承法陣。
而三殿下齊王,對洞玄仙庭湖有直通北域的陣法,并不感到激動,直到聽聞道宮陣盤可以運用這座陣法,才有些失態。
“陣法,陣盤。”
“兩者皆在手,此去北域的路途,才算安全。”
“但是到了北域之后,吉兇難料。”
“那里是上古大劫的源頭,潛藏著祖龍消失的奧秘。”
“你沒有任何幫助,也沒有其他線索,只能在北域當中,主動去搜尋相關的消息,給出一個合適的理由,讓洞庭龍君殘念得以平息,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接任洞庭龍君之職。”
龍椅上的金龍,這般說來,在它眼眸之下,虛空不斷變化,仿佛坍塌,仿佛破碎。
有一片茫茫無盡的虛空,呈現在莊冥的面前。
莊冥顯露出萬丈龍身,也是極為龐大。
但是這坍塌的虛空通道,足以容納他的龍身。
“最后一次機會。”
金龍出聲說道:“此時放棄,還來得及。”
莊冥看了它一眼,笑著說道:“我很是好奇,這最后一次機會,是不是洞庭龍君留給后輩傳承者的?還是……你被點化了之后,反而優柔寡斷了?”
金龍的眼眸,變得稍顯冰冷,未有開口。
而莊冥也只是笑了一聲,搖頭擺尾,化作一道光芒,進入了虛空通道當中。
昂然龍吟,煌煌威勢。
莊冥左爪之下的太虛道人遺骸,似乎還有本能殘念,氣息動蕩,仿佛心緒浮動一般。
道宮陣盤,不斷散發光芒,震動虛空。
片刻之后,便見虛空歸復原狀。
大殿依然死寂,先前的聲勢,仿佛不曾出現。
龍椅歸于平靜。
金龍盤踞其上,宛如死物。
只是偶爾眼眸處,似有光芒閃過,仿佛驚異,仿佛惱怒,仿佛迷茫。
天荒。
道宮。
“三殿下,已經可以確認,是洞玄仙庭湖方向,有人動用道宮陣盤,打開了洞庭龍君留下的陣法,進入了北域……”
高殿使躬身下拜,說道:“六萬年來,北域有出無進,看來如今是出現第一位進入北域的人物了。”
齊王寒聲道:“你親自去洞玄仙庭湖走一趟,看看還能不能借助陣法,進入北域……而且,進入北域的人物,你須得查清,本王倒是想要瞧一瞧,究竟是哪一尊仙神,好大的膽量,未經本王許可,擅自動用道宮陣盤,擅自進入北域天界。”
高殿使忙是說道:“關于此事,先前已經派人前往洞玄仙庭湖……”
齊王俯視下來,沉聲道:“你親自去!”
高殿使忙是應道:“屬下明白。”
東洲,大德圣朝。
聚圣山,蒼云洞天,真龍學府。
莊冥陷入了沉默當中。
永恒公主透露出來的消息,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真正的天界,位于北域。
永恒公主的真身,沉眠于北域。
這一件事情,著實超出莊冥意料之外,幾乎在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龍族的血脈傳承當中,具有諸般秘法,以及上古時代的些許秘辛,但并沒有關于北域及天界的記載……或許,這是上古時代的常識。
正因為常識,反而被莊冥忽略。
這本不是隱秘,只要向上古時代的存在詢問一聲,便可知曉,但偏偏莊冥直到此刻,方是知曉。
“天界……”
莊冥深吸口氣,在永恒公主這寥寥幾句當中,便也聽出了另外暗藏的意思。
東洲、西域、南天界、天荒,以及北域,都屬于天界,凌駕于諸天萬界之上。
然而,其中除卻北域之外,皆有大神通者。
唯獨北域,萬物大道,蒼天所在,凌駕于大神通者之上,便也凌駕于各界之上。
“北域之所以是真正的天界,便是因為北域的大神通者,超出了大神通者的境界,被尊為蒼天的存在?”
莊冥忽然出聲,問道:“蒼天是天地大道的規則?還是大道中孕生出來的天地意志?或者是曾經的大神通者,超出了這個境界?”
永恒公主靜靜看著他,緩緩說道:“你說得都對,但說得也都不對。”
莊冥怔了下,沉聲說道:“何意?”
永恒公主陷入沉默當中。
“公主?”莊冥眉頭緊皺。
“你回去罷。”永恒公主輕嘆了聲。
“……”莊冥神色頗為復雜。
“時機到了,你會明白的。”永恒公主出聲道:“或許到了某個合適的時機,本宮會告知你關于蒼天的一切。”
“或許?”莊冥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眼。
“或許。”永恒公主說道:“或許本宮永遠都不會與你提及蒼天的任何一切。”
“我明白了。”莊冥肅然,施禮道:“難為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