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天師創造太虛清氣化龍篇,而莊冥因此而受益,能有今日成就,與此法密不可分。
真要說來,柯天師對他有師恩。
但柯天師為人如何?
在晚年的時候,他是善是惡?
在臨近生死的層面之中,他是否會不擇手段?
如今莊冥借助太虛清氣化龍篇,他是否會奪去造化?
至于那一尊墜落于此的神靈,顯然比莊冥本尊全盛之時更加強大,而對這一尊神靈,莊冥更是一無所知。
對于莊冥來說,這兩位都極為陌生。
而內中存活的,是哪一位?或者兩位都未有徹底隕滅?
他們未滅,是福還是禍,仍未可知。
“龍君……”
楚由神色異樣,他察覺古怪,但并不知曉究竟發生什么,微微沉吟,說道:“接下來,要往哪個方向?”
他很識趣,沒有多問,沒有過多提及。
莊冥指向前方,淡淡說道:“若柯天師進入了墜靈域深處,絕不會在這附近。”
楚由當即明白,接下來須得繼續往前,深入墜靈域,而不是探索周邊。
莊冥心中則有了幾分思考。
墜靈域極為廣袤,真要寸寸搜尋,無異于大海撈針,就算是他,也須得耗費極為長久的時日,才能尋得端倪。
但無形的威勢,籠罩整個墜靈域。
若整個墜靈域,威勢基本相當,卻也難尋。
但是如今墜靈域的威勢,強弱有別。
越是往外,越是淺薄,而越是往內,越是強烈。
墜靈域中央的位置,是威勢最強烈的地方。
按道理說,那里就應該是當年墜靈之地。
而后世所謂墜靈域的范圍界定,實則也是圍繞著這片死寂的地界,將沒有生靈誕生的這片地界,一并歸列為墜靈域。
行進約莫百萬里。
莊冥的遁光,倏忽停下。
楚由也連忙停下遁光,露出詢問之色。
“不止一個。”莊冥忽然說道。
“龍君此言何意?”楚由心有不解,這般問道。
“在我們之前,進入墜靈域的人物,不止一位。”莊冥沉吟道:“前方有法力的殘留,乃是仙神之間的斗法,但是未分勝負,沒有死傷。”
楚由放出感知,心中一凜,他完全沒有半點察覺。
但是這位上古龍族,卻能斷定前方有過爭斗,未分勝負。
他并沒有質疑,只是心中多了猜測。
這世間罕見的龍族,如今的本領,究竟在哪一個層次?
縱然龍族得天獨厚,種種優勢遠勝尋常仙神,但相距如此遙遠,未免太過于驚駭了些。
“走罷。”
莊冥說道:“至少兩批人,或許還有更多,在我們進來之后,未必不會有其他仙神,也進入這墜靈域的地界。”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下,旋即笑道:“真要說來,你我一同到此,也該算是兩批人。”
楚由神色一僵,只苦笑一聲,卻無更多回應。
天荒。
天王殿第三仙王齊王,以道宮天尊真傳弟子的身份,統御道宮殘余。
原先道宮是準備收復整個天荒,將后世各方仙宗勢力,以及上古時代的仙神,收歸麾下,甚至驅退妖族,重建上古輝煌。
但洞玄仙庭湖的變故,卻讓齊王改變了主意,舍棄了天荒各域,命仙神圍攻道宮如今蘇醒的仙神,還在明面上的仙神,足有半數,來到了 但是他們的攻勢,并不順利。
如今的洞玄仙庭湖,遠不如上古之時,內中妖仙神靈亦是極少。
但似乎有未知的存在,率領著整個洞玄仙庭湖,對抗道宮仙神。
而整個洞玄仙庭湖,數百萬里水域,都布下了巨大的陣法。
這些時日以來,道宮仙神屢次攻打無果,反而隕落三位。
然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在道宮仙神內部,竟有人在不知不覺間,被洞玄仙庭湖的妖神們策反了。
上古真仙境界的青岳公,道宮當年的執事,在攻打洞玄仙庭湖途中,悍然出手,斬殺了三位道宮的仙神,遁逃而去。
這讓道宮諸位仙神,無不驚駭,互相忌憚,難以像之前那般互相信任,只有各自為戰,生恐背后偷襲。
而青岳公為何叛變,誰也不知。
按道理說,道宮勢大,洞玄仙庭湖遲早是要打下來的,青岳公在上古時代便是道宮的執事,身份地位不低,何以叛變道宮?
也有仙神猜測,青岳公是與那三位仙神有仇,趁機報復。
但青岳公也不至于在如此時機報復并肩作戰的其他仙神,須得知曉……此事一出,無論青岳公有何緣由,齊王必將誅滅于他!
更何況,余下的諸位仙神,也并非鐵板一塊,他們之間也不乏間隙,昔年各有恩怨,不免也心生警惕。
如今諸位仙神,心氣渙散。
他們來此攻打洞玄仙庭湖,本就是奉命而來,與本身恩怨實則并無多少關系,而且齊王并非道尊,有些時候,他們遵從號令,也仍是陽奉陰違,否則也而不至于在今日,還未打破 齊王似乎也考慮到了這點,于是派出了他麾下的高殿使,攔路截殺了青岳公,提著這位青岳公的仙尸,來統御洞玄仙庭湖的戰事。
這位高殿使乃是齊王麾下的心腹,如今到此,也是使者,眾者皆不敢違逆。
于是這位高殿使,自行制定了攻打洞玄仙庭湖的謀劃。
“內中陣法古怪,沒有超出真仙之上的修為,難以擊破。”
高殿使緩緩說道:“之前也嘗試過,合力攻打一處,擊穿陣法,但顯然未能奏效,如此……本座考慮,圍而攻至,從洞玄仙庭湖的各個方位,攻打陣法,探出陣法虛實,尋找薄弱之處。”
其他仙神,面面相覷,尤其是當年執掌過道兵的老輩仙神,更是暗生不屑,但礙于齊王使者的顏面,也未有予以反駁,只是提出了建議。
“洞玄仙庭湖,方圓二百余萬里,我等雖是仙神之尊,但要從各個方向擊破,也須籌備幾日,就算是圍住這洞玄仙庭湖也不容易,單是繞著這二百余萬里的水域,便是頗為遙遠的距離,難以做到同時圍攻,何況……”
“你在教導本座?”
高殿使語氣微冷。
剎那間氣氛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