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蘆鹽場在后世也是我國最大的產鹽地,是三大鹽場之一,每年的產鹽量占全國的四分之一。在這個時代的地位一樣不言而喻,大家全都想要長蘆鹽場的鹽場,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一聽到要拍長蘆鹽場的,所有的精神都集中了起來。
三萬貫的起拍價依舊沒有嚇到這些人,很快就有人出價了,價格也快速的飆升了起來。
朱厚照目光掃過去,發現這一次喊得最恨的是北方的商人,包括山東在內的商人,朱厚照甚至懷疑這里面有一些山東大戶的支持。要知道山東這個地方,不說其他的,單單是一個孔家,這就是了不得了,他們家積攢的財富,拿出去能嚇很多人一跳。
距離長蘆鹽場最近的他們,自然想要將長蘆鹽場籠絡在自己的手里面,與之競爭的就哪里人都有了。
晉商和浙商也都參戰了,甚至連閩商和徽商也都參戰了,價格一路走高,朱厚照想的卻是運輸的事情。要知道長蘆可是位于渤海灣,在后世那里都是天然的運輸港口,如果將那里的鹽走海運,運輸起來可就方便了多了,不過這種想法暫時也只能是想法。
因為朱厚照暫時沒錢造船,也沒錢去玩海軍,太燒錢了,朱厚照害怕將自己都燒掉了,海軍都沒建起來。
當錢光斗落錘之后,現場的氣氛頓時一松,朱厚照心里面也是一松,這一塊月產鹽六石的鹽場,最后拍出了五萬七千兩的價格,算是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了。要知道廣東鹽場的甲字一號鹽場月產鹽四石,拍出的價格不過是三萬兩千貫,按照正常的情況,長蘆的這一塊甲字一號鹽場,應該會在四萬五千兩以內成交。
結果卻一下子飆出了五萬七千兩的價格,這也就導致了鹽商們吃驚的同時,現場也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絲的火藥味。
朱厚照目光掃過在場的鹽商,顯然這里有人出手了,就是那些走私商人,朱厚照甚至看到了閩商那邊有幾個走私商人舉牌了。
雖然最后這一塊長蘆鹽場的甲字一號鹽場還是被山東那邊的一個人拍了下來,但是現場的氣氛明顯就不對了。在這個時候,長蘆鹽場的第二塊鹽場也開始拍了,很快就有人舉牌了,朱厚照則是坐在原地熱鬧,他相信今天這里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果然,長蘆鹽場并沒有讓朱厚照失望,后面的競價已經越演越烈了,二十三塊鹽場,均價達到了六萬多兩。
整個長蘆鹽場,總計拍出了將近一百五十萬兩,加上之前的廣東鹽場,這一下徹底破了兩百萬,簡直就是讓人大吃一驚的數字。在兩淮鹽場還沒拍出去的情況下,這就拍出了兩百多萬兩了,中場休息的時候,朱厚照再一次溜達到了外面。
倒不是因為屋子里面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而是朱厚照真的受不了了,他害怕自己興奮的跳起來。
“殿下,皇爺來了!”劉瑾見到朱厚照從里面走出來,連忙悄悄的湊了上來,在朱厚照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聽了劉瑾的話,朱厚照頓時一愣,老爹來了?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朱厚照在劉瑾的引領下,快步的來到了前面,見到老爹一身富家老爺打扮,手中還拿著一把折扇,還真有幾分中年帥大叔的模樣,在他的身后跟著一臉嚴肅的楊鵬。
顯然這位東廠的廠公是來保護老爹安全的,當然了,因為是第一次的關系,這位也顯得有些緊張。
“父皇怎么出來了?”朱厚照語氣之中帶著關切的說:“這里魚龍混雜,稍有不慎就會影響到父皇的安危,父皇實在是不宜到這種的地方來,兒臣請父皇回宮。”
朱佑樘看著兒子,臉上頓時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抬起手用手中的折扇就敲了朱厚照一下:“豎子,你能出來,朕,咳咳,我為什么不能出來?聽說這里有熱鬧,我也過來看看!”說著擺手道:“好像里面挺熱鬧,說說看,究竟怎么個熱鬧法。”
朱厚照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老爹,開口將整個拍賣流程說了一遍,當然了,著重還是提了一下拍了多少錢。
朱佑樘頓時就愣住了,半晌才不敢置信的說道:“這就拍了二百多萬兩了?”
在朱厚照看來,這二百多萬兩也就那么回事,可是在朱佑樘看來,這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畢竟朝廷的鹽課一年也就三百多萬兩,這才拍了兩個鹽場就拍了二百多萬兩了,這些商人這得是多有錢啊?朱佑樘一聽到二百多萬兩,怎么可能不激動。
“父皇,這可是五年的。”朱厚照無奈的說道,老爹這個皇帝當的實在是太憋屈了,不過二百萬兩,看看把老爹樂的。
朱佑樘瞪了兒子一眼,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兒子,只好呵斥道:“叫我爹!”說完刷的一聲將手中的折扇合上:“行了,帶我進去看看,我倒想看看究竟能拍多少。”
朱厚照點了點頭,直接讓劉瑾他們去安排了,這個自然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對外也沒說朱佑樘來了,只說太子殿下駕臨了。
父子二人很快就來到了鹽鐵司給安排的房間,外面就是拍賣的大廳,鹽鐵司的戚尤這個時候也來了,原本以為只有太子殿下駕臨,但是來了見到了朱佑樘,戚尤樂的差點沒跳起來,這是什么?這是自己的機會啊!這一次的拍賣會,那就是自己政績的集中展現。
有什么表功的方式能和皇帝親眼看見相比的,戚尤心中大定,自從坐上了鹽鐵司的位子,戚尤的目光已經瞄上了佀鍾戶部尚書的位子,這一次關于延長拍賣,戚尤那可是下了大力氣的。不說其他的,佀鍾這么大年紀了,他還能干幾年?
等到他下去,戚尤覺得自己憑借鹽鐵司的功勞,十分有可能將戶部尚書的位子收入囊中。
現在皇上來了,自己這一次的功勞展示,實在是太合適了,戚尤怎么可能不高興,不興奮?整個人都洋溢著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