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看著唐伯虎的模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看著唐伯虎過得開心,朱厚照心情好了不少。
事實上朱厚照一直在擔心自己改變了唐伯虎的一生,他會不會不高興?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不過看到唐伯虎的樣子,朱厚照這才放心。
身為大明的太子、未來的皇帝,朱厚照其實不應該關注一個唐伯虎,但是朱厚照覺得大明盛世不應該有那樣落魄蹉跎的唐伯虎。
他應該才情飛揚,應該是躊躇滿志,應該高頌勝明之歌,該有李白那樣“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豪情萬丈。
即便唐伯虎像李白一樣不適合做官,那也沒關系,那才是盛世王朝該有的樣子,那才是盛世王朝才子的做派。
“在翰林院過得可還好?”朱厚照看著唐伯虎笑著問道,臉上也露出了饒有興趣的表情。
這倒不是朱厚照故作姿態,而是他真的想知道。
翰林是皇帝的文學侍從官,翰林院從唐朝起開始設立,始為供職具有藝能人士的機構,但自唐玄宗后演變成了專門起草機密詔制的重要機構,院里任職的人稱為翰林學士。
翰林院編修,一般來說是科舉考試的殿試之后,由榜眼、探花授編修,翰林官的主要活動多為朝廷日常性工作,如從事誥敕起草、史書纂修、經筵侍講等,品級為正七品。
唐伯虎前世的性格就不說了,這一世的性格怕也不是想要做翰林編修的人。
聽了朱厚照的話,唐伯虎頓時有些尷尬,半晌才開口說道:“許是臣這些年顛簸慣了,翰林院的日子雖然清閑安逸,但是臣卻覺得并不怎么舒服。”
聽了唐伯虎的話,朱厚照頓時就笑了,果真是唐伯虎,還真的是敢說,這話傳出去唐伯虎又會被人詬病了。
不過朱厚照倒不在意,原本唐伯虎只需要在西北呆三年,但是他卻呆了五年多,他怎么可能每日愿意在翰林院里面修書做學問。
看著唐伯虎,朱厚照笑著說道:“說的很好,本宮也覺得你不是甘于寂寞的人。”
“那好,說說看想去哪里,本宮幫著你安排,做點實事。想好了再說,本宮可只答應你這一次。”
唐伯虎隨即大喜過望,沉吟了片刻之后說道:“臣想回西北,哪怕是一任縣令也好。西北苦寒,百姓生活艱難,臣想去為他們做點事情。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仈Jiǔ,但是大多都是上天安排,無法違逆,如臣這般。”
“可是這卻可避免,臣想讓西北的百姓活得輕松一些,能夠好好的活在這盛世大明之下。”
朱厚照看著唐伯虎,心里面頗為感嘆,這還是那個放浪形骸的唐伯虎嗎?雖然一直都有他的消息,可是這人只有見了面才知道。
朱厚照想了想,搖著頭說道:“小了,西北是大明疆域,西北的百姓是大明的百姓,難道遼東就不是大明的疆域,遼東的百姓就不是大明的百姓?”
“你的志向是好的,但是要志存高遠,大明這么大,不要局限于一城一地。”
“本宮這里倒是有個職位可以給你,入詹士府吧。王守仁之前做詹士府的主簿,但是你怎么也是翰林編修,做主簿屈才了。詹士府的府丞是正六品,你現在是在正七品,提一個品級倒是不難,可是這詹士府府丞不好,你會被人詬病。”
聽到朱厚照說讓自己做詹士府的府丞,差點沒把唐伯虎嚇一跳,這詹士府的府丞雖然是六品,可是這官職可不一般。
詹士府最頂級的官職那是詹士府詹士和少詹事,詹事基本山是由學士充任的,少詹事則是翰林院侍讀學士才行,排在第三的就是詹士府府丞。
前面兩位雖然位高,但是權卻不重,他們就是教太子讀書,幫助太子協理東宮事物的時候很少。
詹士府府丞就不一樣,這個位子那真的是東宮的大管家,當然不是指內務,而是對外的。
朝廷對這個位子看的很重,自己可沒資格做這個位子,自己只是一個新科榜眼而已。翰林院編修,連編撰都不是,怎么可能做到詹士府府丞的位子上。當然了,最適合的還是翰林院主簿,也就是王守仁曾經做過的位子。
不過朱厚照顯然覺得這個是低了,唐伯虎自己也不好說什么,他知道太子這是要把自己放在身邊栽培,所以才讓自己放眼天下,不要局限于一城一地。
“這樣先做一個右司直郎吧!”朱厚照想了想之后說道:“從六品,提了半級。”
右司直郎?
這個官職唐伯虎當然知道,與左司直郎及左、右清紀郎共掌太子東宮彈劾、糾舉之事,這個官職不常設。
坐在了這個位子上,代表著凡是太子一系的官員,全都在你的糾察之下,這個就很厲害了。相比較起來,那個從六品的品級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那事情了。
想到這里,唐伯虎心里面百感交集,半晌才說道:“殿下知遇之恩,臣銘感無奈。”
看著又跪下的唐伯虎,朱厚照笑著說道:“怎么又跪下了?快起來,以后你要在本宮的身邊做事,這些能免就免了吧!”
唐伯虎從地上爬了起來,恭敬的站到一邊,他知道自己官場生涯這才算是開始了。
與唐伯虎閑聊一會兒,大多數都是朱厚照在詢問他關于西北的事情。
雖然朱厚照也去了兩次西北,但是對西北的了解太片面,畢竟他停留的時間并不長。相比較起來,在西北呆了六年的唐伯虎,對西北那真是非常了解了,尤其是底層的百姓和底層的官場。
唐伯虎說的很詳細,在他看來西北的問題有很多。與其他人看到的問題不同,唐伯虎看到的就是西北的物產不豐。
“殿下,西北之地苦寒,這不是說說,糧食產量低,百姓生活的很苦,加上天災頻繁,又要抵抗韃子,西北的百姓壓力就更大了。”唐伯虎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說道:“臣以為,西北如果不改變,會變得更艱難,只是臣還沒想到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