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泰斯先生……”這時氣密門外又走進一個人。
“尤里?怎么,你也想通了,打算和我去更廣袤的太空里闖闖?”來的人居然是面攤主人尤里。
“這個提議對我確實很有吸引力,可惜我的家人和孩子都在首都星上,身不由己。”尤里還是原來的打扮,但神態和說話的語氣很不一樣了。
“你有家人……賣面應該不是你的主業吧?”如此反常的神態和言語讓洪濤的眼睛變成了三角的,還用余光掃了掃氣密門。這個尤里有問題啊,金絲蘭夫人還沒撤走他是怎么進來的呢!而且自己查過他,連老婆都沒有哪兒來的孩子!
“別擔心,只有我一個,要是想抓你前些天就抓了,害羞鬼畢竟是個孩子,她忘了我也可以進入力場。我是干什么的你應該也猜到了,就不用介紹了,我來是想告訴你趕緊離開,帝國新皇帝和國王陛下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共識,最快明天這個時候帝國艦隊就會把附近幾個星系全部封鎖,你在黑市空間站復活的事情已經敗露了。”對于洪濤的反應尤里并不意外,用很平和的語氣說出了很不平和的內容。
“帝國怎么能確定我在這里?”只要一提黑市空間站洪濤就知道尤里所言非虛,但還有問題想不明白,自己已經復活了這么多天,憑什么認為就非在塞丁星系里呢?
“圖克爾人值得相信,但有了太多錢的圖克爾人就不那么可靠了,尤其是神經增效劑太多的時候,他們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尤里還真不是亂說,他有足夠的證據讓洪濤相信,否則也不會輕易暴露身份。
“那你為什么幫我?”這下洪濤信了,合算送自己來的那位圖克爾大叔是個癮君子,不管在地球時代還是新伊甸時代,喜歡這口的人從來都管不住嘴。可是尤里做為間諜一類的人物,何必非要插一手,自己和他好像也沒什么深厚的感情。
“除了你之外還有他們……我做這一行已經有四十多年了,能把他們當人看還能尊重他們的你是第一個。當初加入王隊時我就是想讓后代不再是誰的奴隸,可惜到頭來什么也沒改變。如果有人能稍微改變一下他們的命運,我樂見其成。”
說著說著,尤里居然把上衣脫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右邊胳膊和身體相連的地方居然是金屬的,假肢!
“是在帝國和王國戰爭中受的傷?”怪不得他平時總用左手干活,原本洪濤以為他天生是個左撇子,合算整只右臂都是假的。要說做的可真像,哪怕近距離接觸了好幾個月自己愣是沒看出來,和害羞鬼的假腿比起來人家這個才叫假肢呢。
“不,我沒參加過真正的戰斗,而是被王國特勤部選中派駐到各個領主的身邊。我原來也像他們一樣,要不是當年戰事吃緊,征兵條件放的很寬,恐怕早就不在了。記住,明天這個時候不管塔塔閣下是否允許,這里都會被仔細搜查……”重新穿好上衣,尤里轉身就向外走。
“尤里……如果找不到我,塔塔閣下會不會受牽連?”這時洪濤才意識到情況有多嚴重,看起來卡尼迪二世為了某種利益出賣了他手下的領主,那塔斯塔家族是不是也危險了?
自己這艘巡洋艦勉強還能再塞進幾臺維生艙,如果黑鐵塔樂意自己可以帶他一起走。好死不如賴活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至于說金絲蘭夫人……她必須不會有事兒的,帝國皇帝也不會用太激烈的手段去對付一位花族族長。
“你還是多為自己考慮考慮吧,沒人能確定你到底藏在哪兒,如果你留在這里才是對塔塔閣下最大的傷害!”尤里連頭都沒回,但基本算是回答清楚了洪濤的問題。
“親大爺,你想念娜塔莉亞嗎?”每當遇到難題時洪濤總會想起那個碎嘴子,長輩不是那么好當的!
“我難道又做錯了什么!”自打升級過系統之后親大爺就真快成大爺了,他能多線程運行,同時指揮六臺科研機器人對設備進行安裝,還不耽誤對它而言比較復雜的邏輯計算,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假如你不能在明天早上之前把能量護盾全部安裝好,娜塔莉亞就會非常高興的擁有一位輔助計算單元。它已經獨自生活了幾千年,多寂寞啊。”
既然尤里說帝國艦隊最快明天晚上就會到,那就得打出提前量,自己最不愿意的就是大意失荊州。可建造進度自己真說了不算,也插不上手幫忙,還得逼著親大爺拼命干。
“那就讓它再寂寞幾千年吧,在將來的14個小時之內請不要打擾我!”親大爺確實進步很大,都會分析雙關語了,且答案很準確。
“他娘的,你不光碎嘴子,還學會了偷懶,真給主腦一族丟人!”可洪濤真沒法為這臺主腦的進步高興,它可是主腦啊,干活就是干活,閑著就是閑著,都必須都是百分百,怎么可以像人一樣還留著力氣呢!
自己要是不把娜塔莉亞搬出來嚇唬,它還會假裝忙忙碌碌,把十多個小時內能完成的工作足足拖兩天多。不成,只要有了冬眠者蟲洞的坐標必須趕緊回去一趟,讓娜塔莉亞好好給它的程序做個全面檢查。
不管是不是有意偷懶,反正親大爺按時完成了它的工作,黃鼠狼號終于駛離了船塢,重新回到了它的舞臺。只是外觀看上去真是慘到家了,就好像剛剛參加過一場艱苦卓絕的戰斗,渾身的裝甲板僅剩下不到一半,有些地方連內部結構層都沒有,從這邊就能一眼看穿到另一邊。
可不管怎么慘,它能飛行了,且速度真不慢,剛剛鉆出船塢就忙不迭的開足了功率,拼了命的遠離空間站的引力范圍,只有那樣才能啟動躍遷引擎。
“我親愛的小塔拉,你真認為這艘比自律無人機還丑陋的破爛能把我們的吉吉安全接回來嗎?要是把他送給尤尼斯是不是更保險一點?”
花毒公主的私人船塢在空間站最上層,如果新伊甸人習慣分上下的話。由于空間站的造型所限,從這里出航很難引起大多數的人注意,但還是有人在密切關注著黃鼠狼號,且評價極低。
“伊思,這個年輕人曾經救過吉吉,我想你也該聽過俘虜的供述,他只用一艘護衛艦就把血襲者的巡洋艦俘獲了,還成功騙過了更多血襲者。這樣的人在王國艦隊里幾乎沒有,我想帝國海軍里恐怕也沒有。與其相信那個失心瘋皇帝,不如寄希望他對吉吉沒有惡意。其實要不是國王陛下嚴令不許插手此事,在賈米爾皇帝遇刺的時候,塔斯塔家族的艦隊就會封鎖邊境。帝國里那些家伙太讓人失望了,居然能做出這么惡心的事情。如果再任其肆意妄為下去帝國就會成為新伊甸人的笑話,聯邦飛行員刺殺帝國皇帝,虧他們想得出這么弱智的借口!”
此時的塔塔根本不像洪濤見到的黑鐵塔,聲音雖然還是有點尖,但說起話來很有自信,分析事情也頭頭是道,即便身邊是聲望、地位都比他高的金絲蘭族長妻子。
“那為什么你的卡尼迪陛下也沒阻止新皇帝登基,現在還要我們開放邊境,允許帝國艦隊搜查嫌疑犯?”金絲蘭夫人畢竟是花族人,維護皇權是她們的基本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