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會來嗎?”忙完了家園星系的勘查工作,洪濤又馬不停蹄的跑到了沃申行星,和放逐者約定的時間到了,對方到底會不會赴約全看這一次了。
“百分百會來,他們沒有任何選擇。”親大爺還是那么相信計算結果,這些日子它跟著洪濤和七月接觸過不少次,從對方的談話內容里找到了答案。
“不管你的猜測是對是錯,我們都要先解決掉這兩艘小家伙。”其實洪濤也是這么判定的,只是不會像親大爺那樣篤定的相信,所以才會稱之為判斷,而不叫確定。
按照慣例,黃鼠狼號依舊先在軌道附近隱形游弋,使用引力、磁力和光電傳感器搜索附近有沒有潛在的危險,然后就發現了兩艘驅逐艦大小的飛船。
要說阿狄莎波家族也真夠死心眼的,連續損失了兩艘巡洋艦依舊沒產生足夠的疑慮,只是把封鎖沃申行星軌道的飛船從一艘巡洋艦換成了兩艘驅逐艦。
不知道這兩艘飛船再毫無征兆的失蹤之后,阿狄莎波家族艦隊指揮官下一步會怎么做。洪濤覺得他們什么都不會做,這就是機構太龐大之后產生的副作用,反應滯后比較嚴重。
有可能是領導者的疏忽,畢竟需要處理的信息太多,必須要分出優先級。也有可能是信息傳遞不暢,有權利作出重大決定的領導肯定不能事必躬親,于是有些看上去不是太緊要的信息就會消失在傳遞環節中,美其名曰減少領導的負擔。
“不,不要殺掉飛行員,我們需要人手去拆解沉睡者墓穴。”但這次洪濤變得仁慈了,放過了四名阿狄莎波家族飛行員。
這就叫道德底線跟隨環境變化,在沒有確定家園星系適合自己長期占據時洪濤不想增加哪怕一點點麻煩,隨時都準備跑路,容留俘虜就是大麻煩。
現在他有基地了,且安保措施非常有效,只要自律無人機在,沒有自己和親大爺許可誰的飛船也出不來。于是最大的麻煩不再是擔心俘虜的安全,變成了人手不足,隨之心也就變得仁慈了。
另外他還是擔心放逐者不相信自己,那樣的話就得不到人力補充,今后很長一段時間內自己恐怕都要去當個真正的海盜,搶的不是財物,而是人!或者叫人販子更合適。
“他們來了,兩臺人員貨柜!”洪濤不喜歡等人,同樣也不愿意讓別人等自己,再加上要處理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比如那兩艘驅逐艦,所以早來了六個小時。放逐者們好像沒有這種習慣,他們比較守時,幾乎分秒不差的把貨柜發送了上來。
兩臺貨柜一起發送了上來,讓洪濤心里多少踏實了點,要是想拒絕自己的話,完全沒必要把兩臺貨柜一起發上來,省下一臺以后還能派上大用場。
按照七月的說法,這種很簡陋很便宜的設備在沃申行星上是非常貴重的資源,貴重到不允許個人擁有,只能由各族長老保管的地步。
“我覺得是好消息,但不要靠太近,先放無人機過去掃描。”但洪濤依舊沒放松警惕,在確保自己安全方面他比大多數人都勤快。
“本德安先生,我是四月,還有二十名愿意離開這里的族人。”無人機剛剛靠近就被貨柜上的傳感器捕捉到了,隨之傳來了四月的聲音,他倒是真豪放,直接在公頻里喊了起來。
“很好,準備對接,我不能在這里停留太多時間,其它問題上了飛船再說!”洪濤很想先問問他下面的情況怎么樣,是否和族中長老談過自己的建議,答案又是什么。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邊走邊聊比較合適。
“……怎么還有老人?”無人機很快就把掃描結果傳了過來,黃鼠狼號也順利的和一臺貨柜對接完畢,但傳回來的畫面讓洪濤又有了疑問。
七月說過,利用貨柜逃脫沃申行星的都是各族選出來的年輕后代,為的就是給族群留下延續的血脈,可是這臺貨柜里有兩個人的年紀不管從哪方面衡量也明顯算不上年輕。
“他們兩位是族中的長老,想親自和您交流。很抱歉,我沒事先和取得您的同意……”四月馬上給出了答案,同時表情也有些慌亂。
“不用緊張,你做的沒錯,我很歡迎長老們的光臨。不過你還得和他們解釋一下,目前只能待在貨艙里,通過虛擬屏幕交談。”
洪濤沒預料到長老們會親自上來和自己見面,其實沒這個必要,有隨身主腦和貨柜艙里的通訊設備,完全可以遠程溝通,和面對面也沒什么區別。不過既然人家已經來了,又可能是自己的后代,必要的優待還是可以有的。
“本德安先生,我叫阿卜杜勒.哈米德.烏爾德.洪.拉希德,是拉希德族長老之一,您也可以稱呼我一月熔巖。”
別看衣著破爛、身體瘦小、皮膚上還有一塊塊的瘢痕,其中一個老頭膽子還是很大的,氣勢也挺足,高聲報出了全名,然后做挺胸抬頭狀。
“我叫洪井高廣,是洪井族長老之一,您也可以稱呼我七月風暴……”另一個老人的裝扮也差不多,只是頭發都掉光了,光頭上還有個未愈合的傷口。他的表現比較謙恭,說話之前先單手撫胸躬身行禮,說完之后又躬身一禮,這才站直身體。
“……我的真名叫本德安.洪……”一聽著兩個名字,洪濤就知道找對人了,至于說當年到底有沒有和中東、日本女子有過孩子,必須有,只是人數有點多真記不得了。
可這時如果報出自己的本名好像有點罵人的嫌疑,假如他們還知道祖先的話,說不定會馬上急眼,而且怎么解釋也不會信。所以還是繼續瞎話張嘴就來的習慣吧,這不是想騙他們,只是為了能繼續溝通下去,別因為名字產生誤會。
“……”和洪濤一樣,兩位老人聽到名字之后表情立馬有了變化,到底是驚喜還是懷疑,從他們皺紋密布、皮膚斑駁的老臉上真不好確認。不過有一個動作是確定的,轉身……撩衣服……露出右側屁股!
“這手藝真不咋地……”映入洪濤眼簾的除了干癟的臀部肌肉之外,還有兩個笑瞇瞇的老鼠頭紋身。
和地球時代的繪畫風格相比新伊甸人在藝術方面真是退步了,構圖毫無靈氣。不過可以看出來,紋身是手繪的,和這個時代極其普遍的機器繪畫區別很大。
“你們叫它什么?”洪濤又把用自己后背皮膚當畫布的老鼠頭拿了出來。
“圣鼠……”畫比人管用,洪濤廢了這么多話放逐者們依舊半信半疑,紋身一出,呼啦跪下去一大片,只有兩位長老比較堅定,還站著呢。
“錯,它叫洪老鼠,是祖先居住星球上的一種小動物,十二生肖之首。”怎么能讓兩個老頭也心服口服呢?洪濤覺得以理服人比較妥當,先盤盤道吧。
“十二生肖我們聽過,姓氏,姓氏也是十二,每個月一個……”看起來兩位長老并不太了解他們身上老鼠頭的來歷,但也不是一點沒印象,就是有些亂套。
“你們還記得祖先的名字嗎?”兩萬多年了,又經過這么多顛沛流離,不記得也很合理。
“……圣鼠……”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兩位長老已經快分不出什么顏色的老臉居然紅了,吭嘰了半天才又把屁股撅了起來,指著紋身擠出個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