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內,下江秋葉的胳膊已經接了回去,此刻正虛弱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
只是比起病體的虛弱,因為胳膊被砍下來而遭受到的打擊和敗給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所受到的沖擊,反而對他造成的傷害更甚。
今本丘山也在病房里看護著他,然而在這件事情上他所受到的沖擊并不比下江秋葉來的少。
氷上恭子的父親和他是好朋友,他更是從小看著氷上恭子長大,雖然這些年被調去美國的道館擔任師范而不在國內,但看著友人的女兒成長到自己也無法企及的高度,這對于今本丘山來說也無異于一場巨大的精神沖擊。
以至于他在將下江秋葉送到醫院來之后就一直精神有些恍惚,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想著其他事情。
不過好在下江秋葉這個時候也沒什么心情和他說話,所以兩個人這副奇怪的狀態倒是沒什么影響。
就在兩人打算天荒地老都是這樣一幅沮喪的樣子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拉開了,一位須發皆白,但卻給人一種銳利感覺的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穿著日本傳統的和服,神態不怒自威,臉上的線條也十分的硬朗,就好像是被刀削斧刻出來的一樣,就連皺紋都像是劍痕一樣讓人有一種銳利的刺痛感,僅僅只是被老者的眼神掃過,都不免給人一種在刀尖抵在了眼睛前面的感覺,后背汗毛都豎了起來。
走進來的老者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下江秋葉和坐在一旁的今本丘山兩人頹廢和沮喪的樣子,頓時不滿的一皺眉毛,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聽到這一聲咳嗽,下江秋葉和今本丘山頓時像是被一陣驚雷炸醒了一樣,飛快的反應過來,朝著老者看去,今本丘山更是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千葉館主/老師?!”兩人一起發出了驚呼。
陳羽開車帶著城之內博美在他高中時后的學校門口吃了一頓他念念不忘的餛飩作為早餐之后,這才和城之內博美一起回了家。
不過當他們回家的時候,他的父母都已經起床吃完早餐,甚至早上買菜回家了。
看到陳羽和城之內博美兩人一整晚都沒回來,陳羽的爸爸忍不住對自己的兒子數落到:“年輕人不知道節制一點,你們可還沒結婚呢!”
陳羽爸爸的這一句話頓時讓城之內博美的臉紅了起來,站在陳羽身旁低著頭不敢說話。
聽到自己爸爸這么說,知道自己爸爸是誤會自己昨晚城之內博美擔心家里房子不隔音所以出去了,于是陳羽趕忙向他解釋起來:“爸你誤會了,我和博美昨晚只是去參加同學聚會去了,不過我有個同學在聚會上突然吐血,送到醫院沒有醫生給他動手術,我們臨時幫忙給他做了個手術,早上才從醫院出來,我剛才還帶博美去吃了個早餐,所以現在才回來。”
陳羽的解釋讓他爸爸明白過來,不過顯然老一輩不可能給晚輩道歉,于是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別過頭去,沒理自己兒子,就這么拖著買菜的小車往家走去。
倒是陳羽的媽媽有些關心的問道:“是你哪個同學呀?怎么吐個血需要你做手術做一晚上啊?”
“就是以前住我們家一起的那個王建成,他吐了血之后被送到醫院,結果醫院值班的外科醫生都在給車禍的傷員做手術,所以我和博美就幫了個忙。”陳羽接過自己媽媽手上的菜,這才和城之內博美一起陪著自己的媽媽往家走著。
一邊走著,陳羽也一邊向自己的媽媽繼續解釋道:“不過上了手術臺,給他切開肚皮了才發現他是胃癌,所以臨時改成腫瘤切除手術了。”
“王建成?就是那個以前總跟你一起玩,但是你初中的時候冤枉你去挖人家墳的那個吧?那小子最不是個玩意了,干嘛要救他!”陳羽的媽媽一聽陳羽的話就知道他說的是誰,頓時十分反感的說道,似乎對于陳羽救了這么個人感到很生氣。
“媽!我是醫生,他又是我同學,總不可能見死不救吧?”陳羽苦笑一聲,雖然他自己也覺得這個人不該救,但身為醫生的職業操守還是讓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行行行,你陳大醫生醫術仁心救死扶傷,有時間給人通宵做手術,也沒時間給你媽我打個電話?”陳羽的媽媽數落著陳羽,同時也心疼的看了一眼城之內博美:“你自己去做手術也就算了,也不心疼心疼你媳婦?讓人家一個女孩子陪你做了晚上手術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博美是麻醉醫生,昨晚需要她幫忙給病人做麻醉的……”陳羽小聲的解釋了一句,不過雖然被自己媽媽數落著,陳羽倒是聽出來自己媽媽是在心疼兒媳婦,于是隱蔽的看了城之內博美一眼,發現她此時臉頰已經紅的似火燒一樣了。
回到家里,陳羽的媽媽雖然一直在數落陳羽,但還是讓他們兩個回房間補覺,打算到中午的時候再喊他們起來吃飯。
陳羽和城之內博美不好拒絕自己媽媽的好意,也不好表現出什么超凡的地方,只好按照陳羽媽媽的話回了房間,把門關上脫了衣服躺在了床上。
只是陳羽剛準備閉上眼睛真的睡一下的時候,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陳羽皺眉拿起手機,按下接聽之后才說道:“喂,你好,那一位?”
“陳羽,是我,朱怡婷。”電話里傳來了朱怡婷的聲音,只是她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猶豫。
陳羽聽到是朱怡婷打電話過來,頓時感到一陣心煩,但想到昨晚是自己給王建成動的手術,他可能是病情出了什么狀況,所以還是耐著性子問道:“是你啊,有什么事嗎?難道劍晨兄的病情出現反復了?”
“嗯,可以說出現反復,但也不能算是反復吧,因為剛才他的CT檢查結果出來了,除了之前你確診的潰瘍性胃癌之外,他還患有肝門部膽管癌。”電話里朱怡婷的聲音顯得有些沉重,不過她還是在一旁什么人的催促之下問道:“陳羽,我之前在柳葉刀上看過一篇關于肝門部膽管癌手術的論文,是你們東京大學一個叫做Sai的醫生發表的,你知道這位Sai醫生究竟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