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裁判都看不下去了,把伊誠和教練叫到一邊。
“你這是惡意犯規你知道嗎?”
“主審,我真不是故意的。”伊誠活動著手腕,“只是體力有些不濟,所以剛才球沒控制好。”
主審瞥了伊誠一眼,臉上也很疑惑。
觸身球是否會構成投手處罰,主要看是否惡意。
但是惡意這件事情在棒球比賽中很難界定。
如果伊誠對著打者頭部砸,那么他現在已經被罰出場外了,而且之后還得做停賽處理。
伊誠的球砸到下半身,看起來確實有點像失誤球。
最關鍵的是,今天的主審明顯是個好人,他對伊誠的疲憊無奈以及小情緒表示理解。
但是你砸一次觸身球可以是手滑,狀態不好。
第二次就算是泄憤,可也不能再這么繼續下去。
否則今天的球賽再演變下去就成球隊打架了。
“我也覺得他不是故意的。也許真是狀態不好。”教練彭聰也為伊誠說話。
“那你們要不要換投手?”主審直接問到。
彭聰猶豫地向休息區看了一眼。
總經理于大雨搖搖頭。
不能換投手。
換了投手還怎么弄?沒法給江近川交代啊。
“不,我們不換投手。”彭聰搖搖頭,“我們到現在都沒失分,伊誠投得挺好的。”
他暗示得已經很明顯了。
伊誠你要么就趕緊失分,然后下來休息,要么就繼續投下去,投到失分為止。
伊誠有些好笑地低著頭,心想彭聰也是于大雨的一條狗而已。
“你呢?還行嗎?”主審詢問伊誠。
“當然。”
伊誠一臉高傲地點點頭。
“教練不是說了嗎?我又沒失分,為什么要下去?”
馬格機……
主審難以置信看著伊誠,心想老子幫你幫到這里,倒還幫錯了?
“好吧,既然這樣比賽可以繼續。”
主審一臉嚴肅,“但是這次警告,下次再投觸身球的話,我就直接把你罰下了。”
這個王八蛋,明顯是想被罰下啊……
于大雨坐在休息區,有些難受地看著伊誠。
他明顯是因為連續首發導致不滿,而現在教練又遲遲不換人,所以伊誠才想出投觸身球這個損招。
投觸身球下場,還能外加下一場禁賽。
結果伊誠還是個零失分。
媒體怎么看?
肯定是說伊誠實力過人,但是責任在白龍隊的管理不善,導致伊誠連續投球,身體疲憊,投出觸身球因此被罰。
下一場禁賽結束后,伊誠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輿論肯定又要把他推上場,到時候伊誠又來一次高光表現,想壓都壓不住。
這個狗日的。
于大雨瞇縫起眼睛,恨的牙癢癢。
恨就對了。
伊誠用眼角余光打量著于大雨,嘴角微微上揚。
你以為我要投觸身球被罰下場?
老子還偏不。
“四壞球!”
結果伊誠投了個四壞球。
下一個打者被保送上壘。
經過兩次觸身球,一次四壞球,伊誠保送了三名隊員。
一二三壘都有人,滿壘!
“臥槽!不是吧?”觀眾席發出一片驚嘆。
“這尼瑪,這都不換人?”
“滿壘,投手狀態又這么差,再不換人的話,要被打出全壘打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對啊,搞不好這一棒就要丟四分,最不濟也要丟兩分啊!”
白龍隊的主教練表示非常淡定,上場比賽已經贏了神風隊,這場比賽丟分也不算什么。
于大雨嘿嘿一笑,為自己點上一支煙,好欣賞接下來伊誠被打爆的場面。
香煙的亮光一閃一閃的。
比起他們來,神風隊的打者明顯要緊張得多。
他握著球棒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伊誠用看著獵物一般的眼神看著他,一臉的壞笑。
“你知道現在是什么局面嗎?”伊誠問到。
神風隊的打者微微一愣。
這不是該我問你嗎?
滿壘,無人出局,大危機。
為什么伊誠還能表現得這么淡定?
“滿、滿壘。”他咳嗽一聲,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我會打爆你的。”
“嘿嘿。”
伊誠壞笑著,露出整齊的牙齒。
“你知道嗎,如果你想威脅人,就得拿出相應的氣勢,否則就只能被別人看出你內心的慌張。”
打者的臉色一僵,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著。
伊誠把他的表情收在眼底,微微笑著。
“你知道嗎?”
“嗯?”打者疑惑地看著伊誠。
“你這一棒,如果打不出全壘打,你們這局就結束了。”
臥槽。
“信你才怪……你這個虛張聲勢的……”打者的話說到一半,在看到伊誠的表情時,后面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伊誠的眼中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滿壘無人出局,對于所有投手來說都是噩夢般的地獄。
可對伊誠來說,這正好是最好的情況。
對方已經完全進入了他設計好的圈套。
“我敢保證,你只能從我的手上打出一記地滾球。”
伊誠面無表情地整理投手丘。
“一旦你打中,那么三壘必然會跑壘,因為他得分心切。”
大部分的三壘隊員,都是根據聲音來做出反應的。
因為這樣最快,所謂的有響必跑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只要聽到擊球的聲音,三壘球員就會開跑。
如果要用眼睛來判斷是滾地球還是高飛球或者全壘打,從接收信息到大腦處理結束,至少也需要一到兩秒的時間。
這根本就來不及。
“所以呢?”打者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
“三壘開跑,我肯定能傳殺他。”伊誠輕描淡寫地說,“除非他能比田徑世界冠軍博爾特跑得更快。”
“……”
“然后,”伊誠嘴角微微上揚,“一壘和二壘跑者之間,我們至少能傳殺一個,哪怕放棄其中一個壘包,也能做到。”
伊誠伸出手來,對著他比了個二。
打者表情異常僵硬。
不知道為什么,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
“然后,你猜你會不會出局?”
伊誠嘿嘿一笑。
“滿壘情況下,每個人想跑下一個壘包,必然需要壘上的人跑向下一壘。
這就是所謂的一個蘿卜一個坑,四個跑者,只有一二三壘,三個壘包,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你都很難站上一壘。”
伊誠笑著說,“只要你打出地滾球,那么這一局,我就能拿到三殺,所以說從你站上打區的時候,這局就結束了。”
媽耶……
雖然打者自己不信會變成這樣,也覺得自己不一定會打出地滾球……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手中這根球棒好像有千斤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