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凝的長劍架在曹應龍的脖子之上后,剩下來的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
葉凝又不是武安君白起,自然不會想著將這些賊寇斬盡殺絕,而是學著曹操挾曹應龍以號令眾賊,沒花多大的功夫,就將這些人驅趕到了竟陵城外不遠之處。
畢竟不論是曹應龍還是這些賊寇,都是將自己的生命看得最為貴重,在暴力壓迫、生與死的抉擇面前,一個個毫不猶豫的放棄兵刃,束手待擒,把賊性顯露無遺。
竟陵守將名為方澤滔,乃是竟陵大戶、方家家主,此刻大隋朝廷還沒倒,他自是不敢起什么諸如獨霸山莊之類的野號。
他能做到現今這個位置,又沒有原著中婠婠的迷惑,自然也不會是什么易與之輩。
在葉凝首先奉上廢掉武功、大名鼎鼎的鬼哭神號曹應龍之后,再看著手無寸鐵,低頭低腦的數千賊寇,二人之間的py交易迅速達成。
至于在py交易之間,數千余賊寇不甘就擒的嘩變之趨勢,葉凝也沒費什么功夫。
畢竟這些賊寇終究不過是由一些沒什么見識的賊人組成。葉凝提著長劍呵斥幾句,再稍稍露了幾手劍氣之威,眾賊寇頓時便不得不漸漸安靜了下來。
竟陵城高大的城門豁然洞開,一隊隊裝備精良的騎兵駕馭著良馬從中奔出,他們先是將這些賊寇團團圍住,隨后彎弓搭箭,整裝待發。
接下來所發生之事,自然是喜聞樂見,再無半點差錯。
Py交易結束后,葉凝也懶得多說,扯著樓觀道和楊廣的虎皮表示這些賊寇作惡多端、必須嚴懲,隨后便直接飄然而去。
平白從天上掉下了個肅清四大寇、這番大功績的方澤滔自是滿口答應,毫不拒絕;甚至在交接完畢之后,他還準備邀請葉凝赴宴,以酬其功,順便搭上樓觀道這條大船……
只是在這個時候,這竟陵城除了留下一個青玄真人降妖除魔,一人一劍降服是數千賊兵的傳說外,早已不見他的蹤影。
………………
出了這種事情,雖是稍稍壞了葉凝的心情,不過在解決之后,葉凝誤入一方“仙境”,在其中留連了數日,翩然忘返之際,過去“壞的”的一切便已被埋葬于其中。
那“仙境”之中千潭競秀,林木叢生,風景秀麗,乃是他一路行來,所見的最美麗的地方!
那里在一處風景秀麗的大山之中,在群峰鼎立的深處,因山勢而匯成十多個大小水潭,由千百道清洌的溪泉連接起來。
最高的一個潭位于一座平頂峰上,聚水成湖,湖畔松柏疊翠,清幽恬靜。
更妙是潭與潭間的峭壁伸展如屏,洞壑處處,積水滿溢,瀉為飛泉,為隱潭山平添無限的生氣!
在這飛禽匯聚,走獸棲息的好地方,葉凝流漣漪其中,頓覺精神大振,一洗旅途勞累,遂決定要于其中多流連幾日。
他登上最高的水潭,俯視四方地形,看了一會,只見層巒疊翠,萬山俯伏,均覺天廣地闊,心神延展……
他緩步前行,游歷四方,每行一步,身上的氣機便越發自然,寄情于山水,幾與這自然融為了一體,忘記來了紅塵中的一切,不知來路與歸途。
…………
自隱潭山離開之后,葉凝倒是再沒遇上這等糟心之事,畢竟此刻大隋國力正勝,其中或是有人心懷不軌,但卻絕不敢在這等關頭激怒楊廣。
說起來隋朝之一朝崩潰,楊廣雖需要負最大責任,但不可否認,隋朝因為得國不正,在立國之初就為后來埋下了隱患伏筆。
從古至今,未曾真真切切憑手下之兵馬縱橫天下,浴血搏殺出來的皇朝,大多不幸,就如隋朝之前王莽篡漢、司馬代魏……
這兩者又有多少年國祚?
楊堅從勾結權貴執政掌權,到逼迫北周靜帝禪讓,中間不過區區十余個月,成事之速在歷代皇朝之中堪稱第一。
這其中的手段自然令人敬佩,可在暗下潛藏的隱患,卻是更加的難以拔除,自此隱患藏于其中。
隋朝鼎盛時期自然沒人敢明目張膽的招惹,可在暗中動手腳做“皇權不下鄉”、“鄉下由我掌”之事者,由南到北都不在少數!
若是兵馬衰微,無法鎮壓天下之蛟龍,大隋朝傾覆之禍,便在那一時二刻之際……
而在原著之中,開皇年間,隋朝以楊廣為首的幾十萬大軍,在嶺南被宋缺十戰十敗,最終不得不承認勝宋缺獨霸一方,開牙建府……
此戰的失利,更是為這個本就先天不足的朝廷開了個不好的頭,滋長了不少梟雄的野心,極大的縮減了隋朝的國祚……
因此,楊廣的失敗他自身固然占據主要因素,可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個方面以及大隋得國不正先天有缺的因素更是絕對不容小覷!
很多人都說隋煬帝喜好酒池肉林什么的,極度浪費,可實際上對于一個王朝來說,這根本算不了什么,自古哪個皇帝吃穿用度不是遠超常人的?
一個人縱使再怎么窮奢極侈,實際上消耗也是有限的,若不是隋煬帝非做坐下那幾件“大事”……
不要說隋煬帝一個人了,哪怕是他兒子、孫子也和他一樣浪費,有著開皇年間的積累,對于隋朝國祚而言,半點問題都沒有!
隋煬帝之過,不容否認,但他的功,也無法磨滅!
實質上,大唐之后,李世民、李治幾個開科舉、征高麗,樣樣都是學自隋朝,只是他們沒有楊廣身上的束縛,因此只是步子一放緩,頓時就成了千古一帝,貞觀之治。
甚至,即使征伐高麗大敗也沒事,這是為何?
因為大唐乃是百戰而成,在建立大唐的過程之中,李家率領兵馬征戰天下,平滅了一處又一處的蛟龍,將天下百姓都殺怕了,人死得夠多,地空出來了,矛盾就自然減少了。
而像杜伏威、李密、翟讓那樣的梟雄蛟龍也死傷大半或降服,天下雖也有陰暗滋生,但大體平安無事,休養個幾年,照樣兵精糧足,最后硬生生將高麗拖垮!
“霧里朦朧入畫來,云臺恰是空中栽。”
以山稱奇,以水叫絕,因峰冠雄,因峽顯幽,景色薈萃。
云臺山有世間獨一無二的奇峽紅石峽;也有這片大陸最高落差的云臺天瀑;更有中原第一秀水之稱的潭瀑峽……
數日之后,當葉凝悠然行至河南之時,久慕云臺山之風光的他自是不會漏過此處。
葉凝不緊不慢地沿著山道而上,樹木蜿蜒,曲徑通幽,絕壁林立,獼猴奔跳,飛瀑流泉,鳥語花香,幾乎令人物我兩忘。
沉醉在自然美景之中,葉凝的感知似乎也被降低了許多,若非是他身后那個青衣人故意發出聲響,或許他從不知曉有人在兩日之前便已一直吊在他的身后。
這青衣人作文士打扮,碩長高瘦,比常人要高出寸許,表面看去一派文質彬彬,舉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臉上掛著微笑,就仿佛一個文弱的書生。
但只要看清楚他濃密的眉毛下那對份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便可覺內中透出邪惡和殘酷的凌厲光芒,詭異可怕。
“小道士,你這幾日不走大道卻偏愛往這些崎嶇小路上走,可是已知你那三陽魁首的價錢,故怕被我圣門高手追上,只敢于小路遁逃?”
青衣書生負手而立,在開口的時候,他的眼睛中射出一道殘忍的目光,如打量貨物一般上下打量著葉凝,身上的皮膚竟似隱隱泛紫。
“滅情道,席應?聽說你在十幾年前給天刀追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不得已之下只好只身逃往西域,今次怎么敢回來了?
宋缺如今雖端坐磨刀堂內,極少出手,可你要是不改個名號,他可不會放過你!”
葉凝神色平淡悠然,視若不見,聽之不聞,直至他已從那醉人的山水之中回過神來,方才移過一泓幽深的目光,從席應的臉上一掃而過,便不再回顧。
然而他此言一出,卻是瞬間令席應色變,扭曲的面容上已是怨毒至極,再無絲毫文弱書生之狀,反而頗有深潭惡龍的殘暴之姿。
他站在那里,就好似山亭岳恃一般,只是他站的神姿非常特別,就算是穩立如山之際,也好像會隨時飄往某一位置似的。
伴著周身環繞的狂暴氣機,席應雙瞳之中紫芒漸盛,迅速將他對于宋缺的恐懼和憎恨壓了下去,將一切怨恨轉向了葉凝,不過他此時的語氣出奇的平和,但卻是陰森兇殘。
“小兔崽子,既然你活膩了,席某現在就取了你的小命,正好順便找石之軒換點花紅!”
較之于十幾年前,席應的修為果然提升了不少,在將一身魔功提升至巔峰后,他雖未徹底修成紫瞳火睛,但卻已步入了那一境界,距離運轉如意差之不遠。
此刻那一圈圈向外擴張的氣勁便以席應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不斷膨湃波動,仿佛空間在對外擴展般詭異無比,可牽制葉凝的行動。
下一刻,席應兩掌如穿花蝴蝶般幻起漫空掌影,隨著前踏的步法,鋪天蓋地的往葉凝攻去,一縷縷游絲勁氣編織成網,籠罩方圓近乎兩丈的空間,威霸至極點。
懸在葉凝腰下背后的章武忽然發出一道悅耳的清鳴,一道無堅不摧的劍氣自其中迸射而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微妙的弧度,卻是直接斬在席應無形有實的天羅氣網最強大的一點上!
“蓬!”
勁氣交擊。
席應渾身劇震,不住的向后暴退,感受著幾根如織網蜘蛛般靈巧手指此刻輕輕發抖,他壓下胸中沸騰的氣血,失聲道:“怎么可能?”
他心里的震驚此刻實在難以形容,因為剛剛的那一道劍氣,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度后,
竟是恰好殺到了自家氣功最薄弱的一點上,使他這一記十成功力的天羅氣網不但無功而返,甚至還讓自家吃了個暗虧!
“席應你的紫氣天羅雖然練得不錯,可惜還未徹底無形,你那氣網之中的破綻雖然游走不定,但卻未能遁地去一,又怎能逃過我這道‘無厚入有間’之氣?”
聽著對方悠然閑樂,混不將自己放在心中的話語,席應雖是一陣暴怒,卻也忍不住放在心中仔細思量。
他雖人品不佳,可也是一代武學宗師,悟性在整個滅情道之中都排得上前列,此刻稍一思索,便知這個年齡不過他零頭的小道士所言絕非虛假。
不過他縱橫天下數十年,率性殺人,先后只在霸道岳山和天刀宋缺手下吃過虧……
此刻自覺一身紫氣天羅已經大成,只是稍欠打磨,他又怎肯在這樓觀道的小道士面前露怯?
他混跡西域十余年,如今一身之手段可不僅僅只有紫氣天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