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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昆侖山 終出手,入皇宮 閱萬經

  “邪僧法象?呵呵!”

  顧子復呵呵笑著,漠然道,“我輩修士為求道途,平生何懼?便是蜀山五老的弟子在此,惹急了我也照殺不誤,你少來唬我!”

  觀來人的隱之術以及其之態度,這人或許沒什么惡意,乃是什么修行有成、云游四海的前輩高人,但可惜的是……

  他可不是什么楞頭青,更不是那些納頭就拜、天資橫溢的少年!

  不說入山后的十數年修行,便是在那之前的人間歷練,便早已讓他嘗遍辛酸苦辣,明了人間因緣。

  那窺視者來歷詭秘,更施以隱之術,如今又口出恐嚇之言……

  十有,是從他上獲取某物!

  “看你年紀輕輕,殺氣倒是重的,你現在殺的是罪大惡極之人,當然沒什么,可是你這殺卻重了一點,要是濫殺無辜……”

  依舊是先前的那道聲音,此刻整好以暇、帶著些許笑意的道,“難道就不怕將來外功不滿,天劫難過,不能證道真仙,淪為邪魔外道?”

  淡淡的聲音似在靜處,可即便顧子復的修為早已跨入煉神還虛之境界,卻也難以分辨其之方向,不知那人在何處,聲音從何而來。

  不過縱然無法探清對方立之處,顧子復卻也始終夷然無懼,他為昆侖之修士,上有師門長輩,下有厲害法寶隨,他何懼劫難?

  觀這窺視之人依舊是那恐嚇之法,其雖未必有惡意,但……那神神叨叨的話語,居高臨下的口氣,還真是令人不爽啊!

  中冷意凝聚,伴著不動聲色的開口間,懷中三千道塵輕輕一拂,同時他似是隨意的道:“你以為你的隱法很高明么?且看我來破你!”

  說著,顧子復心念一動,三千道塵于流光溢彩之際,層層道光瞬間如波瀾疊起一般向外蔓延而出,瞬間波及自立足處之上下左右各地。

  想那凡間洞中的蝙蝠,因為眼睛看不見,故而靠著聲波定位,便能穿梭于黑暗中,動若無阻。

  而今顧子復催動師門道法,通過這一層層道光之蔓延波及虛空……威力未必奇大,但卻妙用無窮!

  這一道法乃是視天地如泥塘,萬物作水面,自為落水之石,道光化層層波紋。

  修至巔峰后,可將道光融入虛空,起層層波紋,上及須彌,下至芥子,凡道光覆蓋至范圍內,萬物皆可被探測而出。

  顧子復雖未將之修至巔峰,卻也可將道光遍布至周圍每一寸空間之中,不但能迅速探查出藏匿之人的所在地,更有著能摧敵首腦之攻效。

  此時隨著道光閃動,層層真力推出,登時便將隱藏的那人所用的隱法訣輕易破去,同時還推動他的軀體不斷后移,難以妄動。

  這一下既是出手突然又是干凈利落,妙想天開,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奇妙法術,縱然那窺視者論修為遠在顧子復之上,

  此刻,卻也不得不顯形而出。

  隱法被破去后,顧子復前數米外的那人也沒再繼續施法,而是由淡及深的漸漸現出影。

  拂塵一甩,顧子復張目一望,先前那窺視之人露出真形后,卻是個一葛布、頭帶方巾的老頭,他上還懸掛著一個藥葫蘆。

  “你是誰?”

  望著神色凝重,謹慎戒備以待的顧子復,被一后輩破掉隱法的老頭兒卻是絲毫不怒,反而哈哈大笑道:“老夫玄壺,小友可曾聽過?”

  “不曾。”

  顧子復雖是如此說著,但他的神色卻是顯而易見的緩和了下來。

  玄壺之名他自是未曾聽過,不過若換做更接地氣的“壺公”二字,恐怕他立刻便能反應過來。

  壺公二字只是鄉野傳言之名,此老之真名乃是玄壺子,其來頭極大,如昔有著散仙第一人之稱的費長房,便是由他接引入道!

  相傳此人得的是仙山島然翁仙人之道法,修道數百年,功力深不可測,如今早已是歷代地仙之中的佼佼者!

  自得道后,此人最提攜后輩,廝混在鬧市中,賣藥為生,因白發蒼蒼,常常帶著邊這個藥葫蘆掛在肆頭,故又被稱之為‘壺公’。

  壺便是葫蘆,俗稱葫蘆瓜,道家的象征之一。《詩.豳風.七月》中“八月斷壺”,特指的就是盛藥的葫蘆。即“藥葫蘆”。

  玄壺子聞言,不由灑然笑道:“我還以為道友是哪家的弟子,氣魄如此非凡,現在看來,莫非是散修不成?”

  仙山道之傳承雖不在如今聲名顯赫的道門諸派之中,卻也和如蜀山劍派等道門諸派交匪淺,再加上本之格和仙山島之人……

  他自是一向人面極廣,之前也只是想試試顧子復而已,并無惡意。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他想從顧子復手上,將那枚銅鏡討過來。

  “散修如何,不是散修又如何?難道不識得你,便非是高門大派之人?!”

  顧子復雙目微,負手卓然道:“我在昆侖玄都真人座下修行十數余年,又于人間歷練良久。想來太上道在這天下之間,應也有一二分量!”

  “昆侖?太上道?”

  玄壺子先是一愣,隨即恍然道,“原來是昆侖八派的天墉城……”

  “天墉城早已是過去,如今八派合一,太上道才是昆侖之正統!”顧子復顯然對于自家門派之歷史,也是頗有所研究。

  此時但見他沉聲道,“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如果沒什么事的話,還請閣下不要糾纏我。”

  “年輕人,何必火氣如此旺盛?你修行年歲尚淺,故不識我之真名,但我與昆侖交好已久,想來你應該聽過‘壺公’二字……”

  玄壺子款款道,“老頭子對你并無惡意,只是你手上這面贗品昆侖鏡,老頭子追查已久,如今落到你手上,卻是想借用一二。

  不知小友能否答應?你若答應的話,此事老頭子必有厚報,且你殺了這惡和尚的因果,老頭子也替你接下來!”

  說到這里,玄壺子目光炯炯有神地望著顧子復,神色早已肅然。

  他自認為自己這條件已是極有誠意,這枚贗品昆侖鏡說到底不過是一件厲害的法器,對他這種人物用處不大。

  只因為這銅鏡在如今這個時代,關系到其之本尊、乃至一位與仙山島關系莫測之前輩高人的下落,所以他才想出言討要……

  昆侖山、昆侖天宮中,傳說有一面神鏡,擁有自由穿梭時空之力。但在一次仙人之盛會中,神鏡被人所偷,至今一直下落不明。

  隨著昆侖天宮升天,歲月蒼茫,直至在隋末亂世之中,神鏡之靈轉世為大隋太師,號稱天下無敵,昆侖鏡方才顯出真。

  在那個輝煌的時代,那位天下無敵的宇文太師曾與仙山島、與壺公有過一番交,只可惜在當年那一戰后,他早已不知所蹤……

  玄壺子這些年來游歷九州,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便是想要尋找那位消失已久的宇文太師,尋找正品神器——昆侖鏡!

  他清楚無比的知曉,在隋末亂世,這位宇文太師與自家古月師叔、便曾以昆侖鏡之力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甚至改變了那西方魔界入侵九州的結局!

  若能尋到昆侖鏡與那位宇文太師,有著仙山島在后,昔之前輩能夠改變過去,如今他玄壺子又為何不能?

  這位九州修行界大名鼎鼎的壺公,平生有一大憾事,那便是他的妻子在多年前于雷劫下神魂俱滅,便是仙山島之手段,也難以將之復生。

  或許只有穿越時空,才能在雷劫之力下,復活他的妻子……

  雖然這一切都希望渺茫,但他卻始終沒有放棄,這些年來一直卻在找昆侖鏡的下落……

  若不是親自見過昆侖鏡,這世間自是不會存在擁有一二真品之力的那件贗品法器。

  玄胡子想要從顧子復手中獲得那枚銅鏡,自然不是想要一件贗品,而是要借此尋找正品昆侖鏡,乃至于那位消失已久的宇文太師……

  只是世間高人雖多,推演之法雖眾,但昆侖鏡為上古十大神器,卻是超然于術數之外,至隋末之后,便再位未出現于人間……

  如今流傳于人間的那幾件昆侖鏡贗品,或許便是此世尋找正品昆侖鏡的唯一方法!

  當然,這些埋葬在歲月之后的隱秘,也只有他這等老古董才會了解一二,似那黃衣和尚寧業之師門乃至邪僧法象……

  便是因為不知道這段緣故,方才將這面銅鏡法器,輕易的換給了那黃衣和尚寧業……

  “壺公?”

  此刻聽聞“壺公”二字,顧子復終于辨認出了眼前這位口氣極大的老者之份,壺公,出沒于東漢時代仙山島門下的一代道門高人。

  此人口氣雖大,但事實卻也是如此,這位壺公精通歧黃丹藥之道,幾乎與天下所有道門之關系都不算太差。

  故,高門大派之中,確實罕有不識此人者!

  只是,便是東漢壺公。

  想要從他手上借出那面銅鏡,若是那壺公一來便光明正大的開出條件,而非是鬼鬼祟祟的虛言恐嚇,他未必會不給,但現在……

  顧子復緩緩沉聲言道:“此物與我可有可無,但你想要……我只能送你兩個字。”

  玄壺子面色微僵,心中隱隱有著些許不好的預感,“什么?”

  “再見。”

  “唰”的一聲,一抹黑色刀光破空爆閃,顧子復眨眼間便隨之而消失在這汴河波濤之右,漫天清輝之下。

  不管法象和尚什么來頭,有著師門在后,顧子復誰都不用怕,而且這銅鏡法器明顯另有玄妙,顧子復人都殺了,因果豈是說了就了?

  更何況,那法象未必就知道是他動手殺了黃衣和尚。

  這位大名鼎鼎的壺公要是為人正派,自然不會傳出去,就算是傳出去了……那邪僧法象也未必會為了區區一個小和尚,就與他這太上道嫡傳作對!

  至于這位壺公……

  即使這面法器真對玄壺子有什么不可取代的緊要處,可顧子復又不是爛好心之人,憑什么幫助一個虛言恐嚇他的人?

  天心本就不仁不慈,如斯而已。

  “小輩……”

  玄壺子抬頭,佝僂已久的脊背此刻立筆直,不過他所望的卻不是顧子復消失之方向,而是東方之巍巍昆侖!

  在那里,正有一道目光自東方而來,巍巍而降,沉重之極,勢不可擋!

  “區區十數余年,不曾想你竟是連破數境,一舉跨入這等莫測之高深境界,想來便是老頭子我,如今恐怕也不是你的敵手了!”

  玄壺子面上神色肅然之于,心下卻是難免暗暗嘆息,怪不得對方有底氣敢在這一劫中,與蜀山劍派搶食,這份修為、這種氣度……

  確實遠在蜀山五老之上啊!

  “前輩謬贊了。”

  昆侖山中那人淡淡道,“小徒此番既是不愿將此鏡交易與前輩,還請前輩見諒,看在貧道的面子上不要與他計較。”

  玄壺子苦笑一聲:“玄都道友何出此言?老頭子修行數百余年,又豈會與一小輩計較?”

  他們這些人,誰不會望氣術?只是有高有低而已!

  他何嘗看不出來顧子復的份非同一般?

  正是因為如此,在那黃衣和尚動用銅鏡之后,他才會傾刻而至,隨后更是巧言恐嚇溫言以待,只可惜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甚至招來了昆侖山中的那人!

  或許這便是天意難違吧。

  思及此處,玄壺子面上疲憊之色難以遮掩,“天意如此,我輩也是無可奈何。”

  名為天意如此,實際上雖有天意,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對方之師門長輩到來,無可奈何。

  畢竟修道人求得便是長生自在,若非關系重大,不得不為,誰也不會輕易和人斗法,畢竟到了他們這地步,已然初步修成長生,

  較之于凡人,他們卻是更加惜命!

  再者……

  除非道行天差地遠,在這個上有神魔、下有鬼怪的世界中,誰也不敢保證對方就沒有什么特殊手段,自己能夠逢戰必勝。

  更別提,論道行還是那位玄都真人更勝一籌!

  “既是如此,玄都且代小徒謝過前輩諒解。”

  昆侖山上道人悠然輕語,“前輩心中這個結,我也明白,只是縱然前輩有一天能找到昆侖鏡,可想要逆轉光,又豈是那么簡單?”

  沉默著,玄壺子仰望著天穹,似是看見了昆侖山中年輕道人的絕代風華,“我何嘗不知道忘掉對我最好,只是,欺人容易,欺心難。”

  道人聞言,亦是不由付之一生一聲輕嘆。

  這位與昔之天墉城也是關系不淺的壺公得道已久,當初那位大名鼎鼎的神君費長房,還是他度化入道門的……

  可如今那位驅使龍君,氣魄甚大的神君,都多半早已破入天仙、遨游天界,而玄壺子卻依舊駐留在人間,不得寸進,實在可嘆!

  在人間修行到了天仙之后,絕大多數的強者,要么如前些子之邵夫子一般飛升天界,要么便會進入仙山秘境,不屢塵世。

  很少有大能愿意繼續留在這人間道。畢竟對于天仙級數的強者而言,人間道靈氣稀薄又太過污穢,長期駐留此地不但于修行無益,

  反而拖累功力積累……

  昆侖山中的道人搖了搖頭,他也清楚,玄壺子要能看得開的話,恐怕早就看開了!

  當下他別過話頭,改而言道:“前輩可知本次大劫?此劫起于蜀山,卻終將席卷天下,在此卻中,不知前輩作何打算?”

  “這一劫……”

  玄壺子遲疑了片刻,但還是坦然言道,“若無意外,老頭子還是會同先前一般入仙山島避劫。倒是道友,聽說,會在這一劫中……”

  “自是如此,不過……”

  且不說玄壺子這邊,二人正在談論大劫之事、乃至劫中算計,此刻的顧子復,卻是已經踏入了汴京皇城。

  甚至在幾名太上道之弟子的招呼下,屬于大宋王朝的藏經,除卻藏有機密乃至高深道法的秘庫外,已然向他洞開!

  公門之中好修行,絕非一句虛言,皇宮大內資源、藏書眾多,包羅萬象。

  除去儒道釋三家之外,還有其它諸子百家的先賢著作,看得正急需汲取百家精華、化為己用的顧子復如癡如醉。

  宋人書,學,道,從立國以來,天子詔令學者奉敕編纂的御覽書集,就有上十萬卷之多。其中最出名的,如《萬壽道藏》之類的《道藏》。

  為了編纂歷代皇帝御書、御制文集,官府從天下間征集了無數藏書,可以說,天下學問八成.都藏在皇宮大內之中。

  便是各門各派之道法,皇家之藏經雖不敢說皆有收藏,但也略知一二,甚至有著些許散手收藏。

  顧子復在這些子里遨游書海,迅速填充自家之底蘊。

  閑暇時,不是法觀百家、閱覽眾經,便是與幾位早已出師的太上道弟子,如守真、玄陽等人談玄論道、辯經說法。

  除此之外,在涉及到治國理政、農事商貿等內容的時候,他也能言之有物,切中時弊。

  加之每必有的打坐練氣,在汴京的這段子,顧子復當真是好不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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