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多福 卡維希爾的住處在奧斯吉利亞的城西北處,這里距離皇宮甚遠。
奧斯吉利亞城市龐大,建筑雄威,城里處處可見人們鮮衣華服,街道寬闊而干凈,縱然是冬季剛剛下過雪的天氣,但是街道上卻清掃得極為干凈,看不到什么污漬。來往的行人臉上都掛著富足而輕松的笑容,顯得這座城市充滿了生機勃勃的味道。
偶爾可見一隊騎馬的巡邏士兵在街頭穿梭而過,鮮亮的鎧甲發出細碎的金屬聲,斧槍也擦的锃亮,騎兵的臉上掛著威嚴矜持的表情,騎在馬背上昂首挺胸。
街道兩旁的建筑物都是典型的拜占庭風格,圓頂尖柱,高大而雄威,往往是普通的店家,也至少有兩三層的小樓,商鋪兩旁,各色招牌帷幔飄舞,一派繁華氣象。
不過夏亞心中存了心事,對于這些景色的震撼就小了許多,一路上也沒有心情觀看這座大陸雄城的氣派了,倒是面色凝重,旁邊魯爾雖然有心勸慰,也不知道怎么下口,只能隨意講解一些奧斯吉利亞里的風土人情。
“城東是皇宮禁地,還有教會總部也在那里,城北則是貴族豪門的區域,近年來一些富貴人家也喜歡往那兒湊,不過地價是越來越貴了,唉,就憑借老子的軍餉,只怕拼殺一年,都買不起現在的一間房子。卡維希爾住在城西北角,那里居住的都是一些有些背景和資產的富足人家,比貴族豪門要差一些,不過比住在城南的那些平民卻要好得多了。嗯,對了,你第一次來奧斯吉利亞,一定要去看看競技場,過些日子,競技大賽就要開始了,這些日子里城里來了不少外地的武士團,倒是讓警備署的那些家伙忙壞了……”
奧斯吉利亞果然龐大,兩人騎馬在前,一行隨從護衛都跟在后面,多多羅和索伊特兩個扈從自然加入了魯爾的侍從隊伍。在大街上穿梭行走,也不知道走過了多少條街道,越過了多少個路口,經過了多少個繁華之地,終于過了兩個小時,眼前的街道終于僻靜了一些,穿過一條街口之后,街道依然寬闊,但是兩邊卻已經沒有了繁雜的行人,道路兩旁種植著高大的冬青樹,既便是在冬日,也依然給這古樸而雄威的城市里添加了一抹綠色生機,街道兩旁俱都是一些頗具規模的院府,顯然住在這里的人都是富足人家,路上也沒有什么行走的商販,只有偶爾路過的兩三輛馬車。
一切,顯得寂靜而安寧。
“到了。”胖子勒住了馬,指著前面的路口:“我就送你到這里,前面路口你往左轉,就能看見卡維希爾的住處了……呃,我可不想去那個家伙的家里,我就帶人在這里等著你好了。”
夏亞捏了捏拳頭,不滿的看了胖子一眼。
胖子苦笑道:“卡維希爾的脾氣古怪的很,他只說了見你,可沒說見我。”
“好吧。”夏亞嘆了口氣:“前面左轉?他住處的大門是什么樣子的?我可別走錯了。”
“放心,這個路口左轉之后,后面的那條街只有一戶人家,也只有一扇大門——皇帝陛下多年之前,就把那整條街都賞賜給他了。”
夏亞一人催馬走過路口,往左轉過之后,果然如胖子所說的,這后面的一條街,兩旁都是高大的院墻,青白色的巨磚堆砌,方正整齊,墻根下倒是種植了一些矮小的灌木,也都修建得平整,道路平坦,顯然平日里修繕的很仔細,而長街的盡頭,是一個并不算太高大,但是卻充滿了肅穆寧靜氣息的大門。
來到門前,夏亞看了看這個帝都里著名的智者居所的門戶,大門是黑色的,上面包裹了一層黑鐵,點綴了幾排鉚釘,除此之外,倒并沒有什么奢華的模樣,只是卻出乎人意料的整潔干凈,仿佛沒有一絲灰塵。
夏亞才下了馬,正要上去敲門,那大門就推開了半扇,一個身穿麻衣的年輕侍從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用淡漠的眼神敲了敲夏亞。
夏亞張開正要自報家門:“我是……”
那年輕侍從卻已經開口,淡淡道:“進來吧,跟我來,別亂走動,也別亂說話。”
說完,他根本不理會夏亞,轉身就進了門。
夏亞瞪了瞪眼睛,心中有些窩火,壓著怒氣大步走了上去,走到門口,那個侍從已經站在門里,轉頭看了他一眼,看見了夏亞靴子上的泥土,皺了皺眉,指著旁邊的地上,那里有一塊軟墊:“把靴子弄干凈……主人喜歡干凈。”
夏亞忍著氣,站在那塊墊子上將靴子蹭了蹭,那個侍從仿佛才略微滿意了一些,也不說話,轉身就往里走,夏亞哼了一聲,大步跟上。
里面的一重院子很大,不過卻顯得很安靜,偌大的院子里沒有種植什么高大的樹木,只在墻角擺放了一些盆栽的花木,顯得空蕩蕩的,不過地上的確干凈,非但沒有灰土,就連一片落葉花瓣也沒有。
那個侍者領著夏亞從院子側面的一扇小門穿過,里面則是一個花園,那花園里,一圈圓形的花圃,鮮花盛開,那些花朵的種類,自然不是夏亞這個土鱉能看得明白的,只是心中驚奇,在這萬物枯萎的冬季,卻哪里來的這么許多盛開的鮮花?
花圃之中鋪設了一條青石小路,沿路走過,兩旁花香四溢,讓土鱉不由得心曠神怡,院子的最里面是一個人空挖掘出來的小湖,湖水不過百十步寬罷了,水波轔轔,隱隱的可看見里面有一些魚兒游動,偶爾有魚兒輕輕躍出水面,卻露出了古怪的紅色魚尾。
夏亞這個俗物自然不懂得觀賞這些東西,看見這些魚,心中卻忍不住想:這東西,不知道烤了吃是什么味道……
所過的院落,建筑,都充滿了安寧潔凈的味道,偶爾也會看見一兩個年輕清秀的男女侍從,有的捧著水瓶,有的拿著絲巾擦拭墻幾,但是夏亞走過,這些人卻仿佛渾然不覺,也絕不會分出哪怕一縷眼神看一眼,這里的建筑都并不高,所過之處,都是方正整潔的房屋,一直走到了最盡頭,才看見前面是一棟圓形的兩層樓房,那樓房占地面積甚大,墻壁上掛滿了綠色的藤蘿,倒是院子里卻干干凈凈,只有一角留下了一株筆直的大樹,那大樹上掛滿了一種淡淡的黃色的垂枝,遠遠看去,卻仿佛一個巨大的黃色大傘一般。
那個領路的侍者站住,看了看那圓形的兩層樓房的底部,那兒一扇小門,并不說話:“等一下。”
片刻之后,走來幾個麻衣侍者,每個人手里都捧著銀色的圓盆,上面搭著雪白的絲巾,夏亞愣了一下,隨即讀懂了那個侍者的眼神,走上去就著盆里的水擦洗了雙手,又抹了抹臉。
擦干凈了之后,隨后下面的侍者又捧著盆上來……夏亞也不廢話,繼續洗臉。
直到他洗了三次,看著第四個侍者捧著盆上來,夏亞不干了,指著自己的臉道:“我臉上有灰么?他媽的……就算老子臉上有大便,也洗干凈了吧!”
那個侍從不說話,卻拿起絲巾來,飛快的在夏亞身上的軟甲擦洗起來,不多片刻,軟甲被擦得锃亮,就連靴子也被擦了一遍,又有人上來拿著軟毛刷子,將鎧甲的每一處細微的地方都刷了一遍之后,夏亞看上去已經是整個人煥然一新了。
“進去吧。”侍者冷冷道:“別亂走,也別亂碰東西。”
(他媽的!)
夏亞心中腹誹了兩句,昂首挺胸走進了那扇小門,走進之后,看著這里面的房間,土鱉愣住了!
從外面看以為這小樓是兩層,走進一看,卻知道自己錯了。這里只有一層,只不過天花板出奇的高,足足有七八米的高度,圓拱形狀的樓頂是一層凹凸的浮雕,上面各色花紋,猶如浮云一般,其中點綴了十多塊奇異的寶石,散發著幽幽的光芒,而腳下的地面則是平滑如鏡面一般的銀白色大理石,毫無一絲瑕疵,夏亞每一腳踐踏上去,都會清晰的看見石面上就仿佛水面一樣出現了奇異的波紋!
腦海里,夏亞忽然就聽見了朵拉的聲音。
“這是一個魔法陣……哼,好奢侈的人家,居然在這里設了一個永久性的照明魔法!”
夏亞雖然是一個土鱉,不過因為身邊有了一個博學的朵拉,這些日子來見識也算大有長進了,他知道,魔法陣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東西,而要弄出一個永久性的魔法陣,不僅僅設置魔法陣需要的各種昂貴的魔法水晶玉石都是近乎天價,而驅動魔法陣的魔力源泉也是極難得的,需要大量的魔力水晶和一些高深的魔法紋路……縱然是一個中階魔法師,也絕對負擔不起一個永久性魔法陣的開銷!
而這里,居然用一個永久性魔法陣,只是用來……照明?!
更讓夏亞吃驚的是,這碩大的房子里,沒有什么奢華的擺設,而放眼所看到的,全部都是……書!!
圓形的仿佛周圍,盡是書架,一排一排,一層一層,這些書架都有五六米高,沿著圓形的墻壁排列,一層一層的鋪開,每一個書架上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旁邊還有底部加了滑輪的推動樓梯。
粗略一看,這么一屋子的書,只怕得有幾萬本吧?!
就連朵拉似乎也有些驚奇,發出了一聲嘆息。
夏亞站在屋子中間,等了會兒,卻沒有一個人影,他有些不耐煩,重重咳嗽了一聲:“有人嗎?我就是夏亞!我來了,是誰要見我?!”
一連喊了三遍,卻毫無回應。仿佛這偌大的書房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夏亞轉過身來,四周走了幾步,在書架旁轉了一會兒,那浩瀚的書海讓土鱉心中有些敬畏——他自己雖然看書不多,但是對這里的主人,那個神秘的卡維希爾卻已經多處了幾分尊敬來——不管如何,如果那個卡維希爾真的看過這么多的書的話,那么他的學識一定是非常厲害了吧。
每一個書架都非常干凈,書架上和書本上都沒有一絲灰塵,顯然平日里這里有人精心打掃。
夏亞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圈,都沒有人出來見他,土鱉終于按耐不住,干脆走到了中間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反正都來到這里了,老子等就是了!
可又等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依然沒有人來搭理土鱉,土鱉翻身跳了起來,正要大聲叫嚷,忽然心中一動,一種奇異微妙的警覺從心中浮現出來!
這種感覺,就仿佛他從前在山林里打獵,被野獸在暗中窺探一般!
夏亞立刻一個機靈,四顧搜索了會兒,卻毫無任何發現。只是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卻越發的強烈了!
隱隱的,他似乎能捕捉到一縷目光從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投來,正在仔細的端詳打量自己,而更加讓夏亞敏感的是,他似乎能感覺到有一股奇異的精神波動在自己身上來回的掃動!
土鱉的精神力已經相當不俗了,尤其是在和朵拉學了一兩個簡單的龍咒魔法之后,他已經初步的掌握了最最基本的精神力觸探的技巧,對于別人的窺探更是感覺敏銳了許多,此刻他心中不安,立刻將自己的精神力散開四處搜索,只是他畢竟不是魔法師,精神力也還是弱小了一些,毫無察覺。
“喂!!我知道你在看我!出來啊!不是你要見我的嗎?!老子就在這里了,你怎么不出現?難道是耍我嗎?!”
隨著夏亞喊完這句話之后,那被窺探的感覺忽然消失了,仿佛暗中窺探的那人收回了眼神已經離開。
而夏亞等得不耐煩了,終于忍不住站住,他看了看旁邊的一個書架,隨手就想拿起一本書來,就在他的手才伸過去的時候,忽然就聽見門口的方向傳來一個聲音。
“別碰。”
一個清脆嬌嫩的聲音傳來。
夏亞扭頭看去,卻不知道一個年輕的女孩何時已經走進了房間里來。
這個女孩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一頭棕色的長發,一張臉蛋平平無奇,雙頰上點綴了幾粒淺淺的雀斑,看年紀也不過和夏亞相仿,只是那張臉龐上滿是平淡——夏亞有些不爽,怎么這里的人都是這么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請不要碰這里的任何東西。”那個雀斑女孩走了進來,她手里捧著一個木盒,來到夏亞面前,皺眉道:“你會在書上留下指紋的,那樣擦起來很麻煩。”
“指紋?麻煩?”夏亞看了看自己的手——老實說,他此刻的手干凈之極,土鱉活了十八年,只怕此刻的手是他十八年來最干凈的時候了。
“是的,這些書籍很多都是珍貴的古本,還有一些是缺失的重要文獻。本身已經很脆弱了,輕輕一碰或許都會損壞的。”
那個女孩將手里的木盒子遞給了夏亞:“拿著。”
“呃?”夏亞雙手接過,這木盒子沉甸甸的:“什么東西?”
“老師讓我給你的。嗯,我的老師,就是卡維希爾大人。”女孩淡淡道 “給我的?”土鱉摸了摸鼻子,一手隨意的抓著木盒,輕輕掂量了一下,似乎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裝了什么東西——以夏亞的力氣,都感覺有些沉甸甸的,可想這盒子的東西有多沉了。
“我不知道,老師不說的事情,沒有人去問的。”女孩冷冷看了夏亞一眼:“老師說……你可以走了。”
夏亞終于怒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被人耍了感覺。
“走?開什么玩笑!卡維希爾不是說要見我么?現在我巴巴的上門來了,他卻一句話讓我走人?耍我耍著玩兒嗎?!”土鱉非常不爽,如果不是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女孩的話,他一定就揮拳頭打過去了。
女孩的眼神里立刻閃過了一絲怒氣,冷冷道:“請主意您的用詞!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請你注意,提到老師的名字的時候,請尊稱一聲大人!”
夏亞:“…………”土鱉呆呆的瞪著這個女孩,然后他不耐煩道:“我不和你廢話,他不是說要見我么?人呢?叫我來,又叫我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孩搖頭,她指著門的方向:“老師的確說要見你,他剛才已經見過你了。”
“見過了?”夏亞茫然。
“是的,老師要見你,可是并沒有說讓你見他。”女孩的這句話,終于讓夏亞明白了。
見我……卻沒說讓我見他?
意思就是……讓我過來,讓他在暗中看我一眼——就算完?!
夏亞本能的就要發火,不過終于想起了魯爾說的卡維希爾的可怕,心中按耐了一下,忍下了怒氣。
他憤憤的往門口就走,也不理會這個女孩。走出門后,就看見門外的院子里,那個領自己進來的年輕侍從站在那兒:“請跟我走吧。”
夏亞一言不發,板著臉跟著這個家伙原路走了出去。
土鱉很火,他火大了!
那巨大的書房里,在樓上的一個安靜的密室里,卡維希爾站在窗口。
這是一個奇怪的窗子,從房間里看是窗臺,而外面,則是一個圓形的半透明的青色大理石墻壁。
卡維希爾身穿著一身素色古樸的袍子,手輕輕按在窗臺上,看著外面,夏亞正忿忿不平的大步朝著院子遠處離去。
卡維希爾仿佛笑了一下。
“就是這個小子么?哼……這就是你選的傳人么……我的老朋友,你可真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啊。”
夏亞走出了卡維希爾的住宅,來到門外之后翻身上馬,大喝一聲,縱馬奔出長街,轉過彎后,迎面跑到了魯爾等人的面前,魯爾正一臉緊張,眼看夏亞出來:“夷?出來了?怎么樣?卡維希爾找你到底什么事情?”
“呸!老子怎么知道那個混蛋到底發什么瘋!”夏亞跳下馬來,大罵了一句,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胖子大驚失色,趕緊上去一把捂住土鱉的嘴巴,看了看左右:“閉嘴!你瘋了么?他也是你可以隨便辱罵的人!在帝都,就算是那些恨他入骨的家伙,也不敢在背后隨便詆毀他,你這個小雜魚一般的小角色,居然敢這么說,傳到他耳朵里,你就死定了!”
“我……”夏亞雖然是一個土鱉,但是畢竟也有頭腦,忍了忍,才壓著火道:“好吧!我告訴你,我根本沒見到他。老子被人帶了進去,在一個書房里站了會兒,就被打發出來了!那個家伙說了,他要見我,但是沒說讓我見他。所以……”
胖子愣了愣,隨即卻笑了一下:“果然,這樣的做法也蠻符合卡維希爾平時的風格。他總是會做一些古怪的事情……嗯,你也不必氣憤,至少,沒什么麻煩上身就好啦。”
夏亞哼了兩聲,忽然想起了那個木盒,打開來看了一眼,卻立刻愣住了!
“這是,這是什么東西?”
盒子里是一個軟鐵打造的模子,而在模子里,鑲嵌了一枚灰不溜秋的石頭,這石頭造型古怪,就仿佛一個殘缺不全的齒輪一般,遍布了不規則的棱角,仔細的看了會兒,大小大約和兩枚雞蛋那么大,夏亞拿了出來握在手里,立刻就感覺到沉重的分量。這東西的重量顯然和它的大小體積完全不對稱……
這東西看上去毫無光澤,簡直好像……
不,不是好像,它根本就是一塊爛石頭!只不過普通的石頭沒有這么重罷了。
夏亞在手里掂量了幾下,忽然心中一動!
這東西……好像和自己胸前的那個掛墜的質地很相似啊!!而反復看了會兒,心中又是一動!這個體積大小還有不規則的造型輪廓……隱隱的有些眼熟?
土鱉心中念頭轉了幾遍,陡然想起了一件東西來,他吸了口氣,安耐下了心中的好奇,將石頭收了起來,看了看魯爾:“走吧!先找地方住下來!”
魯爾心中雖然也好奇,但是他對于卡維希爾的忌憚更強烈一些,也不敢問什么問題,立刻就翻身上馬,收回了好奇的眼神:“住的地方我給你安排好了,就在靠近城南,我在那里有一個宅子,先借給你住好了。地方雖然不大,但是安頓你足夠了。你先住下,明天一早,我派人去領你去軍部報到,記得打扮得整齊一些,明天可能陛下會派人帶你進宮覲見。”
看著夏亞一臉滿不在乎的上馬,一行人走了幾步,魯爾猶豫了一下,還是終于說了出來。
“那個……小子,還有一件事情可能有些麻煩,我先告訴你,你心中做好準備……”
“麻煩?什么麻煩?”
胖子抓了抓腦袋,苦笑道:“那個……你擊傷黑斯廷的事情么,在帝都已經傳揚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將你的資料也散步了出去,你的模樣,軍銜,還有其他的各種資料……你也知道,那個……人怕出名豬怕壯……”
夏亞瞪大了眼睛。
“我的意思是……你擊傷黑斯廷,使得你名聲大作,現在只怕成為了不少人心中的目標。帝都里不少武技高手,都對你這個新冒出來的家伙頗有幾分不平呢!雖然你擊傷了黑斯廷,但是在旁人看來,只怕你也不過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家伙。帝都里,最近正好競技大賽就要開始,來自全國的不少武者云集在這里,其中不少野心勃勃的人,都打了注意,想找機會挑戰你一下……一旦能擊敗了你,那么豈不是一個自抬身價大大出名的好機會么?”
“……”夏亞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那怕什么!來就來吧!老子見一個打一個,見一對打一雙!”
胖子嘆了口氣:“到底是年輕啊,不知道人心險惡!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挑戰也就算了。但是人心惡毒……總有人心懷不軌,倒是不怕什么公然的挑戰,只怕是什么下毒陷害,陰謀詭計……”
說著,胖子充滿同情的看了看夏亞:“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夏亞一呆,他心中卻依然不怕,昂然一笑:“哈!來陰的,老子也不怕!”
魯爾搖了搖頭:“我提醒過你了,你自己多小心吧。”
胖子倒是的確夠義氣,借給夏亞的住處很是不錯,雖然城南是平民區域,但是夏亞住的是一個面積頗大的小院子,院子后還有馬棚,廚房臥室一應俱全,打掃得干干凈凈。
夏亞安頓下來之后,就讓索伊特去準備晚餐,他自己才準備在床上躺會兒休息,就看見多多羅一臉緊張的跑進來。
“老爺,不好了……門外的街上來了不少人,一個個都穿著鎧甲拿著武器,好像都有些不善的樣子……”
“嗯?”夏亞呆了一呆。
就在這個時候,碰的一聲,院子的門被一腳踹開了,院外傳來了一聲大喝。
“那個擊敗黑斯廷的家伙住在這里嗎!出來!老子要向你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