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把趙果果送到她家樓下之后,蘇牧很快趕了回去。
明明只是半天沒見,他卻莫名有點想念自家那溫柔的妹妹。
“莫非被薇爾莉那家伙說對了,我真是個妹控?”
蘇牧陷入了短暫的自我懷疑。
但很快,這份擔心就不復存在了。
——我跟小曦又沒有血緣關系…甚至都不是一個種族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一樓客廳的燈光是亮著的,蘇牧換好鞋走過去,能聽見樓上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
小曦應該在洗澡,但飯桌上的菜肴卻冒著熱氣。
這就是洛小曦最神奇的地方了。
無論他什么時候到家,妹妹都能提前把飯菜熱好,時間掐的異常準確,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好香……”
蘇牧吸了吸鼻子,頓時滿口生津,食指大動,眼睛都在放光。
他拿起筷子,以一個標準的「中午沒吃飯」的姿態開始慰勞自己早已空空如也的胃。
練武的人都是大胃王,這話說得……
一點都不對。
吃的太飽會導致大腦中的「纖維芽細胞生長因子」大量增加,并在大腦中積累,從而引起腦動脈硬化。時間一長大腦細胞就會因為缺氧壞死,致使功能減退,腦組織萎縮……
簡而言之就會變成智障。
都知道修行者最重要的就是悟性……所以說都智障了還悟個什么性啊?
不過,這倒是也能夠解釋一點:歷史上那些實力冠絕天下的強者,腦子總是會有那么一點不正常,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原因也說不定。
感覺自己破案了的蘇牧,吃了個七分飽,開始收拾殘羹剩飯。
在沒什么重要事的情況下,蘇牧很樂意幫自家妹妹分擔家務。
通常情況下,洛小曦是不會讓他做這些的——
“哥哥有這個時間不如多去修煉會兒吧,像這種簡單的事情交給小曦來就好了。”
順便一提,藍星上的普通社會文明更像是地球的十一區,女生大多會覺得家務是她們理所應當解決的事情。
在廚房把碗筷清洗干凈之后,蘇牧回到客廳,洛小曦似乎還沒洗完澡。
聽著嘩啦啦的水聲,他莫名有點心跳加速。
“要不…上去看一眼……?”
就一眼……
……誒…等會?
為什么我會產生這種羞恥的想法?
就算是兄妹只要有…呸,就算是喜歡也不應該這樣做吧?
都怪薇爾莉那家伙!
嗯……都怪她,沒錯。
蘇牧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如果不是她每天把死妹控三個字掛在嘴邊,我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他小聲地解釋給自己聽,然后點點頭,表示自己信了自己。
再然后,他走出門,走到自家大院里,拿出巨劍熟悉武技。
每每想到薇爾莉,蘇牧就忍不住想要修煉……為了追上她。
不是那個追上她。而是像她一樣,能夠揮舞著巨劍打出一個個帥氣酷炫的招式。
每個男人都有一個熱血夢,蘇牧也不例外。而且他覺得,如果他能有薇爾莉那種天賦和實力,打起架來應該跟比她更帥!
但蘇牧也不會舍棄自己的盾,因為他認為盾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而他,有很多想要保護的人。
某處豪宅內,一身純白色薄紗睡衣的薇爾莉趴在床上,冰藍色長發披至腰間,不受束縛的散開,露在空氣中的一雙小腿白皙光滑,輕輕擺動。
她兩只小手杵著下巴,盯著面前的手機,但目光微微有點呆滯,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阿嚏…”她忽然打個噴嚏。
“不冷啊…”揉了揉鼻子,少女小聲咕噥了一句,然后似是想起誰來,臉頰飛速染上一層紅暈,輕啐了一聲:“臭流氓!”
記憶中,他一直都是個臭流氓。
“同學,同學,你好帥啊!”
9號狩獵中心,剛剛結束實戰訓練退出異世界,一個少年便叫住了她。
薇爾莉斜睨他一眼,沒搭理他,收回目光安靜等待測試結果。
有人夸女孩子這樣夸的嗎?她想。
而且這個人她記得,從自己一上場之后他就一直盯著自己看,很沒禮貌。
他的眸子黑的發亮,微微閃爍,好像看到自己心愛的東西一樣,流氓的標簽就是在那時候掛上的。
薇爾莉討厭這種眼神,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他說話,連個滾字都懶得講。
但是那個少年卻好像看不出來她的情緒,一直纏著她說想學巨劍術。
“你可以找老師,別煩我。”薇爾莉實在煩透了,才回了一句。學劍術在她看來只是一個接近自己的理由罷了。而且,就算他是真的想學,那又怎樣?
“可是他們沒你帥啊……”少年撓著頭這樣說。
薇爾莉皺了皺眉,剛想說點狠話,老師便來公布成績了,那少年也站回了自己的隊列。
接下來就是一起坐大巴回學校,然后分班,不出意外他們之間應該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至少薇爾莉是這么認為的。
那家伙就跟塊牛皮糖似的,又厚又粘又惡心,因此在選擇社團時,她還特地挑了一個只有三個人的社團。
社團人少一般意味著排名很低,而排名低就代表著平均成績差,成績差是拿不夠學分的,到時候能不能畢業都是未知數,所以他應該沒道理會再追過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進入第一學府。
結果他還是來了。
似乎不是為了她……薇爾莉記得,當時兩人在社團第一次碰見時,那個少年看上去很驚喜,不像是裝的。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又被纏上了。
“教我一下唄。”他還是撓著頭說道。
“……你先跑一百圈操場,如果還能站著說話,我就教你。”
“真的?”
“嗯。”薇爾莉其實是隨口一說,她只是想徹底打消對方這個念頭。其實還有更簡單的方法,就是明確告訴他:
“我的劍術與天賦有關,你學不了。”
不過薇爾莉沒有這樣說,她就是想刁難一下這個煩人的家伙。
操場一圈800米,他畢竟只是個預備戰士,身體強度只不過比普通人好一點,兩倍于馬拉松大賽的距離,他不可能跑完。
但事實證明她錯了。
蘇牧從下午跑到晚上,跑了六個多小時,期間跌倒無數次,爬起來無數次……終歸是跑完了80公里,站在了她的面前。
只站了一秒,只說了一個字:“水。”然后暈倒在地。
那一刻,薇爾莉覺得時間被無限延長,心里愧疚如洪水決堤,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
生平第一次感到自責,沒想到會是因為一個男生。
但對不起這三個字卻遲遲沒有說出口,直到現在也都沒說。
她說不出來……薇爾莉覺得大概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說這三個字,這是屬于她的驕傲。
“所以…換個方式吧。”
薇爾莉拿起手機,屏幕上倒映著她泛紅的雙頰。
她找到某個聯系人,聽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將草稿箱里那一句“晚安”輕輕發送了出去。